她一出现,宫门前的广场彷佛都亮了起来,四周都充满了香气及花朵似的,衬得美人既娇且贵。
陈仲方才丑恶的嘴脸立刻收了起来,换成一身庄重。
“相公啊,烟蓝等了你好久,是否有人拦着你不让你走呢?”
蔺尔恺看了一眼陈仲。“是陈相对我们蔺府捐土地给太学有意见,定要拦着我。”
“啊?”沐烟蓝一脸失望。“陈相,捐土地的事是我建议相公的,难道这么做不好?还是皇上不喜欢?”
陈仲一转方才反对的态度,一脸慎重的直颔首。“烟蓝公主捐地,确是福国利民的好事,皇上也很高兴。”
闻言,旁观的百官莫不翻了记白眼。陈仲一见到美人就见风转蛇,脸皮之厚堪比城墙。而蔺尔恺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脸望向陈仲,若论本朝鬼扯之冠,陈仲舍我其谁。
“烟蓝也这么觉得,皇上真是太有远见了,若是有反对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别有居心,要不就是嫉妒我相公才能出众,陈相你说是吗?”
“是、是啊……”陈仲当下有种被啪舶帕打脸的感觉,但这不打紧,在美人面前,连他自己也要往脸上补上一记才行,都肿得有些难看了。
沐烟蓝奚落够了,嫣然一笑,迷得陈仲神魂颠倒跟着往前一步,差点撞到自己的轿子。
百官们捂眼的捂眼、叹气的叹气。蔺尔恺更觉哭笑不得,方才与陈仲这种人争执,好像都拉低了自己的格调,当初先皇选他当丞相究竟是在想什么啊?难怪早早就驾崩了。
沐烟蓝一把勾住蔺尔恺的手,亲热的要将他拖上马车,在天承国这种动作算是逾礼,但烈火族人以豪放热情着称,尤其她做来自然无伪,反倒让旁人都羡煞蔺尔恺的艳福。
可是在陈仲这棒打鸳鸯的家伙看来,自然又想横插一杠。开玩笑!沐烟蓝是他看上的女人,在他面前与蔺尔恺如此亲近,不是分明给他难看?
“公主且慢!”他阴沉着一张脸又开口了,“昨日宁维长公主应该到蔺府去拜访过你了,怎么公主没有好好想想长公主的话吗?”
“长公主昨天是来过了,她没有告诉陈相我的决定吗?”沐烟蓝一听,蓦然怪笑了起来,看来宁维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可能准备把矛头指向陈相了。
“你答应了?”陈仲眼睛一亮。
沐烟蓝白了他一眼,别人做起来极没礼貌的动作,她却是别有风情。“我没兴趣当别人的十四小妾。”
“什么十四小妾!”陈仲脸色一肃,“我不是这么跟长公主说的,我说的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宫门内突然缓缓出现一座华丽无比的銮轿,由十六名侍卫扛着,而銮轿边围着大批宫女太监,一行人气势非凡,而原本嘈杂吵闹的宫门广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銮轿在众人面前停下,一群官员顿时全矮了一截,全跪下行礼问安。“太后娘娘千岁。”
“诸位卿家免礼,哀家只是路过,想和女婿聊聊罢了。”太后自然并未下銮轿,她高贵的身分并不适宜和百官直接见面。但听她的语气,若真相信她只是路过就有鬼了,显然是冲着陈仲来的。
“陈仲,听说你又想纳妾了?现在排到第几了?听说是第十四是吧?”
随着太后的话声,一名宫女行至轿边,放上架子,宁维长公主却是慢条斯理地由銮轿中下来了,先是环视众人一眼,接着便定定地望向陈仲。
陈仲心中一凛,僵着表情回道:“臣并没有想纳妾。”
“你不是想纳妾,那是想纳什么?”皇太后再次犀利地问。
“臣……臣……”陈仲恼怒在心,却只能硬生生吞下所有不甘。“没有要纳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宁维长公主淡淡地笑了起来,目光在沐烟蓝身上停了一瞬,有那么一丝耀武扬威的味道。
“没有就好。宁维和你很久没有进宫来向哀家请安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皇太后若有所思地道,“很多话哀家想和你说呢!”
“是。”陈仲无奈地应承,悻悻然地与宁维长公主陪着皇太后的銮轿,又回到了宫里。
一场闹剧居然是这么作结,群臣都有些傻眼,但当他们还想继续看好戏时,却见沐烟蓝及蔺尔恺不知什么时候上了马车,已然慢慢驶离。
“嘻!看来我昨天和长公主说的话奏效了,而且这长公主还不笨嘛!”沐烟蓝咯咯的笑了起来,长公主果然立刻利用了皇宫的资源,连太后都请出来了,“看来我不必再被威胁去当什么十四小妾了。”
蔺尔恺却没有她那么乐观,他太了解陈仲了,陈仲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纳十四小妾的想望被皇太后掐断了?没关系,娶不到就强抢,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因此,他的戒慎并没有因为陈仲吃瘪而消失,反而更加沉重,但看着她娇美的笑脸,满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只得闷在心里,不过他暗自发誓,不管陈仲要使出什么手段,他定要保他的娇妻过得快乐平安。
第5章(1)
三个月后,太学成功的设立了,虽然还有好些房舍仍在兴建,但已经可以召告天下,广纳四方才子。
这三个月以来,陈仲似乎真的被宁维长公主制得死死的,也没有再来烦沐烟蓝,在朝廷也显得格外低调,自然也不会再去干扰蔺尔恺,让后者能更能大刀阔斧的推动太学招生,以及其它政事。
这一阵子,蔺尔恺的人生好像整个都顺利起来。
他与沐烟蓝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男人会沉溺于美色便一蹶不振,便如沐烟蓝,她的美丽,她的智慧,她的气度,及她的手段,都让他在在迷恋不已。
只可惜她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有时两人情动时稍微亲密一些,或是亲吻或是拥抱,每每他想再更进一步,一句带着促狭的“相敬如宾、相待以礼、正人君子”,就可以把他的欲望生生浇熄。
他心中那个悔恨啊,他当初是鬼蒙眼了还是怎样,要不怎会对妻子说出那种假正经的话?!
当然,沐烟蓝不可能让蔺尔恺真的就沉溺于温柔乡,先不说他不是那种人,再者谈恋爱之外,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日上朝之后,她也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当初她要蔺尔恺只捐一半的土地去兴建太学,用意就在这里。
她亲自查访了土地四周的民家商号,了解当地的生活习惯及人口结构,此外,她也普查那些千里迢迢而来的莘莘学子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最不适应的是什么?凡此种种,同样花了她三个月的时间。
在她完成了这些访查之后,她便开始动作了。
利用在现代的工作经验及学识,她在太学四周兴建了许多房舍,井井有条的规划出不同的生活区域,如住宅区、游憩区等等,比如她在风景优美、宁静的湖畔兴建了宿舍,以合理的价格租赁给一些远方来的学子,或是不想住在太学里的人,此外,也设立了商店街,购物吃喝都很方便;甚至还设置了大型车轿行,不仅提供马车舆轿出租,还提供邮驿服务。
这简直是打造一个大学城了,当然,对沐烟蓝而言,她在现代协助过多国的国土开发案,连首都的设计规划甚至改造都做过,如今只是建设一块小小的土地,如同吃饱睡觉那般自然。至于资金来源,除了她变卖了蔺府一些无用的土地房舍之外,最主要还是那芦橘的收成。
她这才知道,芦橘以往在京城不仅价高,且供不应求,当然她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的芦橘都进入市场打坏行情,反正芦橘的佃户都在京城之外,远离了天子脚下,要操作很容易,所以她分批将少量芦橘慢慢放入京城,其它大部分的收成则是用马车运到天承国的四面八方,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这个经验,她更广征佃农,在蔺府京城内外其余的土地种起各式各样的经济作物。
这些事情,蔺尔恺一点也不知道,倒不是沐烟蓝不想告诉他,而是他忙着太学的事就分身乏术了,每日小聚的时候,她也不想提一些煞风景的事,久了也就忘了说。
蔺尔恺唯一知道的是,蔺府宽裕了之后,时常施粥救贫、造桥铺路,这等福国利民的事他也很赞同,所以从不过问,放手让沐烟蓝去做。
就快到晚膳时间了,沐烟蓝赶在蔺尔恺之前先回府,她一日能与他相聚的时间也不过就是早膳时分和晚膳之前那一阵子,还有就是睡前两人的温存谈心,她虽然同样忙碌,却也不想牺牲这私人的时间。 然而,就在她刚进府里,椅子都还没坐热,一名眼生的随从突然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脸上露出了诡笑,阴沉地道:“烟蓝公主,看来你在天承国过得还不错,难道你忘了族长的交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