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毅山为何找不到瑞王?难道瑞王不在庆丰?”
“这有可能,说不定真是六爷看错人了。”
皇帝又忍不住想瞪人了,“朕说过了,小六不可能看错人。”
“好吧,若六爷没看锗人,瑞王肯定在庆丰。”齐明聿能够理解皇上的想法,宁可弄错了也不能不防。
“为何在庆丰?”
“对瑞王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他都敢站在大周的土地上,有何不敢冒险的?”
说起来,瑞王比大皇子还大胆,因为对大周来说,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他有豁出性命的本钱,不像大皇子,身分何其尊贵,做起事来反而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碍手碍脚。
皇帝冷冷一笑,“瑞王从来就是一个大胆的人,问题是要如何找到他?”
“微臣认为还是先找到那些私兵藏匿之处,说不定瑞王就隐身在其中。”
“那个逆子不至于如此愚拙,他不会藏匿瑞王。”
“微臣不是说大皇子藏匿瑞王,而是瑞王隐身在其中。”
略微一顿,皇帝郁闷的道:“你想告诉朕,那个逆子从头到尾都被瑞王利用“若瑞王真的出现在庆丰的话。”齐明聿实在不好意思挑明,大皇子就是没瑞王聪明。
这会儿皇帝连瞪人都懒了,直接下令,“锦衣卫的人暂时由你调度。”
“微臣如今被人严密盯着,若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庆丰,微臣还是暂时不要出面。还有,此事务必要隐密,皇上派出四个锦衣卫就足够了,分两批行动。”
皇帝想想也对,点头道:“这事朕还是交给小六。”
事情商量妥当了,齐明聿很主动的将书案上的画收起来。
皇帝瞪大双眼,“这幅画不是要给朕吗?”
“皇上请恕微臣失礼,这是微臣的心爱之物。”
皇帝微微挑起眉,开玩笑的道:“心爱之人画的吗?”
“皇上不必管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总之事成了,皇上别忘了给一万两的赏银。”
皇帝没好气的随手拿了一本奏折砸人,“你将画收走了,如何好意思向朕要赏银?”
“这是两回事,皇上得不到这幅画,并不表示这幅画没有功劳。”
“也对,不过,既然你想私吞这幅画,你自个儿出一半赏银。”
顿了一下,齐明聿懒洋洋的道:“皇上还真会算计。”
“为何不说你小气?”
齐明聿也不为自个儿辩解,因为事实如此啊。
皇帝看着他小心翼翼抱着画卷,试探道:“何时让朕给你赐婚?”
“不劳皇上费心了。”齐明聿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哀怨,未来岳父大人真是难缠啊。
皇帝见了哈哈大笑,终于一扫先前的阴霾。
虽然遭人嘲笑很不爽,但是能取悦皇上也算是好事一件,不过,他可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无论如何都会逼着未来岳父大人早早将女儿嫁了。
看着凌掌柜经由橙花送来的铺子设计图,沈云锦笑得嘴巴阖不拢。好快哦,京城的容锦阁就要开张了。
“凌掌柜说,铺子开张那一日,姑娘务必亲自去一趟。”橙花提醒道。
“这是当然,这可是我的心血结晶,岂能不共襄盛举?”
“姑娘……好消息……姑娘……”
紫燕一路从外面大呼小叫的跑进来,因为跑得太急了,整个人往前面一栽,还好黄桔身手好,及时将她挖回来。
见状,沈云锦忍不住揺头叹气,“紫燕,不是告诉过你,这儿是文定侯府,不能再像在庆丰一样没个规矩。”
站稳身子,紫燕拍了拍胸口道:“我太髙兴了嘛。”
“最近你哪有一日不髙兴的?”
前几日沈云锦让橙花陪紫燕回家一趟,紫燕见到家人,知道他们从来没有遗忘她,只是如同姑娘所言,怕她日子过得不好,又帮不上忙,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至此,她的心结解了,回来之后当然是日日笑口常开,就是遇到其他院子的下人摆臭脸给她们瞧,她也不会再唠叨抱怨。
“今日特别髙兴。”
“说吧,什么事?”
顿了一下,紫燕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门,“听说昨晚四姑娘在绿竹园遇到黑白无常,她和惜春两个都吓得病倒了。”
“什么?”沈云锦差一点从软榻上滚下来,“黑白无常?”
“对啊,听说四姑娘心肠恶毒,下毒谋害自个儿妹妹,若非妹妹命大,早就死了,所以黑白无常要带她去阴间受刑。”
紫燕越说越激动,这实在大快人心!
沈云锦唇角抽动了一下,这就是齐明聿的法子吗?好啊,果然更简单,可是,这样可以将大伯母身后的人揪出来吗?“四姊姊这样就吓病了吗?”
“当然不是,四姑娘一直求饶,说她没有下毒谋害妹妹,黑白无常说她别想狡辩,当初她妹妹中毒命悬一线,是他们看不过去,救了她妹妹一命,给了她妹妹逃走的机会,要不她妹妹早就死在她手上了。”
“四姊姊就这么信了黑白无常的指控?”在她看来,这种手段相当粗縫,不过倒是清清楚楚,可以将讯息很明确的传达给大伯母。
“四姑娘也觉得有人在装神弄鬼,然而黑白无常会飞来飞去,吓得她终于支撑不住的晕过去了。”
沈云锦忍不住看了黄桔一眼,这丫头也会飞来飞去吗?
寅桔显然看懂她的意思,点点头,然后又揺揺头,点头是因为这种把戏她做得到,揺头是因为她无法独立完成这样的把戏。
“若非守在屋里的丫鬟看四姑娘迟迟没有回去,跑出来找人,发现四姑娘和惜春躺在地上,因此惊动了侯爷夫人,昨夜发生的事也不会传出来。”
“这种天气躺在地上难怪会生病。”
若是她,绝对不会相信如此拙劣的戏码,这只能说,沈云月作贼心虚,才会如此轻易上当,可是,这样能逼出大伯母身后的人吗?
紫燕欢喜的扬起下巴,“老天爷果然疼好人!二爷和二夫人太好心了,不想追究大房,可是黑白无常看不下去,跑来为姑娘讨回公道。”
沈云锦觉得不可思议,“你也相信?”
“当然,要不然黑白无常从哪儿跑出来的?”
沈云锦哑口无言,可是转念之间,又可以理解紫燕的想法,他们二房做不出这种装神弄鬼之事,沈云月遇到的当然是真正的黑白无常。
黄桔冷冷一笑,不怀好意的点出众人都忽略的细节,“若是四姑娘好好待在房里不要乱跑,哪会遇到黑白无常?”
闻言,沈云锦两眼一亮,“对哦,四姊姊干啥三更半夜还跑去绿竹园?”
绿竹园是文定侯府里最凉爽的地方,是专门给老夫人夏日暑之用,如今天冷了,园子的门想必都上锁了,就是大白天也不想从那儿经过,更别说半夜了。
“我听说侯爷夫人的侄子为了参加明年春闱,如今在我们府里作客。”橙花道。
沈云锦对橙花油然生出一股崇拜之情,“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前几日出门时正好瞧见,我就随口向门房的大叔打探几句。”
虽然橙花主要是帮帮沈云锦跑外面做市场调查,同时竖着耳朵搜集京城里的小道消息,可是因为天生观察为敏锐,一点小事就可以让她挖出不少东西。
“四姊姊是不是喜欢她这位表哥?”
沈云锦兴致勃勃的猜测道。太久没有八卦了,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想念。
橙花也忍不住暖味的笑了,“这位表少爷生得可俊了,为人端正有礼,四姑娘看了当然心动,可惜他爹没本事,至今只是个正七品的知县,侯爷夫人根本看不上。”
沈云锦揺头叹气,“大伯母可是过来人,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日子却过得难堪至极,为何还是不明白人品比身分重要呢?”
“姑娘不懂,对她们来说,表面风光才最重要。”
黄桔附和的点点头,“哪家后宅不是一堆女人,哪里像镇国公府府里干干净净,这在京城根本是怪事一桩。”
“镇国公没有小妾吗?”
黄桔骄傲的点点头,“齐家有个家规,过了四十未有子嗣,方能纳妾,否则就当齐家没有这个儿子。”
“若是齐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呢?”
“抱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养,总好过养出一个败家子。”
沈云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真是太有魄力了。”
“这是齐世子的曾祖母明珠公主定下来的家规。”
“没想到他身上有皇家血统。”
“镇国公府可是最尊贵的权贵,京城这些权贵之家一个也比不上。”
“难怪他性格霸道,真是讨人厌!”
虽然嘴巴上说讨厌,但是她整个人彷佛泡在蜜里似的,分明就是一个被宠爱的女子,教三个丫头看得目不转睛。
半晌,没听任何声音响起,沈云锦才意识到自个儿成了焦点,“你们……看什么?”
“姑娘生得真美!”紫燕跟着沈云锦那么多年了,老早对主子的美貌习以为常,可是今日却发现,姑娘竟然还可以让她再一次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