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蓉连忙跑过去扶起受伤的儿子,让杜嬷嬷赶紧替他套上裤子,心疼的说:“是芸儿勾引你的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这可是你的院子,她怎么会在你的床上?!”她愈说愈激动,“一女不事二夫啊,但她竟然跟自己的小叔做苟且之事,这么大的丑闻一旦传出去,她就算死了却不足惜——”
“不可以!母亲,她是我的!”秦子贤脸色一变,急急的一把扣住母亲的手,“你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你在胡说什么?娘知道你最近病得严重,但没想到你都这样了,她还来惹你。子贤,芸儿只能死,不然等事情传出去,她一样没脸活的。”
“你就是要她死吧,你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不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却算计,你还是个母亲吗?”秦子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不复先前的激动。
冯蓉一愣,“你、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阮昭芸柳眉一拧,房间里有男女欢爱的气味,又见凌乱的床铺,以及一地的衣裳,可以想象当时的淫乱,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得站出来,把某人所导的这出戏演完,不然,在后的日子可能会更艰难,更让人害怕。
原本还一脸邪笑的秦子贤,一看到阮昭芸在两个贴身丫鬟的陪伴下走进来,他顿时呆了。
甭说是他,连冯蓉跟杜嬷嬷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会?不可能的……”两人喃喃自语。
“怎么不可能?只要喝一种药物,就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心里想要看的是什么,眼中所见就会是什么。”
秦子宸走到妻子身旁,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再冷冷的看着面无血色的秦子贤,“现在药效差不多退了,你应该看得出来,与你行房的根本不是芸儿。”
纱帘掀开,床上那名女子已经穿妥衣裳走了出来,虽然也是个粉嫩美人,但五官与阮昭芸根本就无一处相像。
但只要想到秦子贤脑海中意淫的对象是妻子,秦子宸还是有想杀了他的心,这也是他一冲进来后,就狠狠揍人的原因。
“怎么会……”冯蓉真的傻了。
“怎么不会?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设计害人,说来,我还是参考你过去的做法,找了个妓女,穿上芸儿的衣服再下药,中招的人就会一逞兽欲了。”秦子宸冷冷的看着冯蓉。
她脸色刷地一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子贤,你也听不懂吗?看来你真的不聪明,你玷污一个头戴你母亲的发饰,穿着跟她一样的女人,这桩丑闻让你从此都抬不起头来,罪魁祸首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他冷冷的说。
秦子贤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母亲,只见她不敢对上他的眼,所以……是真的?
呆了下,他陡地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用力划过冯蓉的脖颈。“我杀了你!”
由于冯蓉就在他身边,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冯蓉尖叫倒地,脖颈间喷起一道血箭,迅速的染红地上。
两名奴仆很快的抓住还要在冯蓉脸上划的秦子贤,将他在后一拉,双手反扣在后背。
杜嬷嬷吓得发出尖叫,跪坐在地,荷涓、夏竹也在惊叫一声后,急急捂住双眸。
秦子宸则早就遮住阮昭芸的双眸,她并未看到那惊悚的一幕。
秦哲鸿看着冯蓉脖颈边愈流愈多的鲜血,不忍的别开脸。
冯蓉痛得瑟瑟发抖,她视线模糊的看着不停朝自己叫嚣怒吼的亲生儿子,泪水一滴滴滑落。
此时,另一个声音传来,竟是江维仁被两名暗卫押了进来,他的脸上一样被揍得鼻青脸肿,嘴巴塞了块布,发出“唔唔”的愤怒声。
等他看到阮昭芸竟好好的站在秦子宸身边时,更是愤怒的看向已经气若游丝几乎要死去的冯蓉。
秦子宸使了个眼神,一名暗卫抽掉江维仁嘴巴的破布。
一获得自由,他就破口大骂。“你害死我了,那天我甩掉秦子宸派来的人之后,到你房间听你的计划,你还信心十足的说屋里的都是你的人,可我却在离开你的房间后就让人抓了!”他粗喘一口气,又吼,“你的屋子有不少都是秦子宸的人,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冯蓉苦笑流泪,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杜嬷嬷在旁痛哭失声。
“你以为死了就没你的事了?”江维仁依旧在怒声咆哮着,但在看向眼眶微红的阮昭芸时,他口气又变了,带着深浓的歉疚,“不是我,芸儿,是冯蓉来找我,她说她自己的儿子成了废人,别人的儿子却一再立功,夫妻美满让她心里不好受,她知道我爱你才找上我,说要将你迷昏,再送出来给我,要我将你带离这里,永远不再回京城。”
“你胡说,我母亲是为了补偿我,让我得到芸儿,她才不会将她交给你!”秦子贤愤怒的朝他狂吼。
“你母亲容不下芸儿,不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
“骗子!骗子!”
秦子宸与阮昭芸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江维仁到现在都还在撒谎。
分明是他主动找上冯蓉合作,不过江维仁的计划是要阮昭芸清白受损,没脸再待正秦子宸身边,他算准她会自请休书离去,他就有了再拥有她的机会。
依计划,秦子贤只能做半套,不能真正占有阮昭芸,冯蓉得制止,但冯蓉的心思更毒,她根本就要阮昭芸死,这些人在秦子宸的眼中,都该死!
“这两人交由父亲处置吧,我不想再让芸儿看两只疯狗对吠。”秦子宸拥着低头不语的妻子,直视父亲道。
秦哲鸿沉重点头,他感到羞惭,感到抱歉,这到底算什么家?
他长叹一声,要他们先回去。
第二天,威宁侯府传出憾事,生病的秦子贤竟在家怒中失手杀死亲生母亲,之后又杀死杜嬷嬷,他清醒后无法原谅自己,服毒自尽。
这消息一出,京城议论纷纷,既同情又感慨,皇上还特别召了秦哲鸿跟秦子宸父子进宫,慰问一番。
威宁侯府低调办了丧事,翌日,秦子宸向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带着身子微恙的阮昭芸到别庄去小住,藉此也避开那些想上府慰问的亲朋好发。
正丧礼后不久,京城又传出江维仁失踪的消息,他只未上朝,也没回家,家中二老急得到处找人,最后被发现他连人带马摔落在近郊一处山谷,整个人半埋在雪堆中,早已气绝多日。
令年的冬天,憾事似乎特别多。
但随着过年的脚步近了,那些憾事也渐渐被遗忘。
秦子宸夫妻在威宁侯府准备过年,府中氛围极好,众人相处和谐,没什么糟心事。
这一日,冬雪刚停,天也亮了。
秦子宸醒了过来,侧着身子,凝睇着阮昭芸美丽的睡颜,见她微微转身,面向自己,他微微一笑,伸手再为她掖了掖被角。
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秦子宸的动作让她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接着,她张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
“醒了?”他伸手来回轻抚她微翘的鼻子。
“嗯。”她拉下他的手,“痒痒的。”
他笑了,温柔的将她拥入怀里,她也微笑的环抱依偎。
“我说过,你是我此生最珍贵的礼物,尤其那年,你从森林里把我救出来,我就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但你去从军,也没要我等你,你不担心我嫁别人吗?”
“如果你嫁给别人,我也一样会守护你,关心你。”他轻声说着。
原来从前一世,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成为她的心灵支柱,她微笑,将身子更贴近他,心里暖乎乎的,“我有说过我真的很爱你吗?子宸哥哥。”她深情的看着他笑了,笑得好温柔,“令天还没说。”
她也笑了,“我真的很爱你。”
秦子宸吻上她的唇,温柔的与她缠绵,让她在激情后又沉沉睡去。
两人直到近午才起床梳冼用膳。
没多久,夏竹与荷涓搬了一个小箱子进厅堂,说是仍住在碧云山庄的阮芷琳派人送来的。
“打开看看。”阮昭芸很好奇。
两个丫鬟打开后,表情却很古怪。
秦子宸皱眉。
阮昭芸再问她们,“确定这是琳姑姑送来的?”
那脸红红的回答,“确定,那送货来的小厮是碧云山庄的熟面孔,不过还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我记得那小厮说。姑奶奶让将军和夫人加油。她等着抱小芸儿跟小子宸,因为也想出点力,就找些东西送给你们这小俩口。”接话的是荷涓。
这的确是琳姑姑的口气,阮昭芸无言秦子宸让她们都下去,将箱子里的一罐罐什么虎鞭、鹿茸等壮阳好物全拿出来,里面竟然还藏有几本介绍床第招式的春宫图。
两人面面相觑,又好气又好笑。
接着,秦子宸将罐子跟书又放回箱子,叫了暗卫,要他以快马将这箱子送到边关给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