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炖了百合雪梨汤,有滋生津液、清热除烦、养阴泻火的功效,姑母您最近阴虚火旺,十分适合喝这个,您快尝尝。”柯容华自了匙百合雪梨甜汤递到柯氏的嘴边。
柯氏嫌弃地推开她的手,“我现在怎么会有心情吃个。”
“姑母,这事情很好解决的,您怎么会烦成这呢?您这样怎么跟姓翟的那对夫妻斗,跟他们争符家的家产。”
“怎么,你这妮子难不成有什么好办法?”
柯容华娇羞地勾了下嘴角。“姑母,您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柯氏一时间没能意会。
“姑母,您平常很精明,怎么会被陈玉英那女人跟姓翟的夫妻一气,就乱了方寸?”
“你还消遣起你姑母了,还不快说有什么好办法,事成之后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柯氏急促地说着。
“姑母,您一边喝这碗百合雪梨汤一边听我说吧。”柯容华将甜汤的汤匙给她,“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表哥娶妻。”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原来是骗我开心。”柯氏轻蔑地睐了眼自家侄女,“冲喜那事闹得这么大,符锦娘这个亲姑姑硬是将孝道两字压在符景升那混蛋头上,都没能让他娶妻,还赔了不少银子,你以为我这个后娘他会看在眼里?”
“姑母,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升表哥早已过了娶妻的年纪,您虽然不是表哥的生母,但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您替表哥张罗婚事天经地义啊。”
“那混蛋从小就跟我八字犯冲,老太爷又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你以为这事他会让我插手?”柯氏没好气地嘀咕。
“姑母,难道您甘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吗?”
“我当然不甘心,”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让表哥娶一个跟您站在同一边的人,只要生下孩子,符家的家产不就全部把持在您的手中?这样也可以顺理成章将原本属于柯家的财产搬回咱们自家。”
“是啊,娶一个我的人,到时还怕符家的财产不落入我的钱袋子里吗?我对爹也能有所交代。”柯氏顿时恍然,“只是……这人选……”
“姑母,您眼前不是有我这么一个现成人选。”
“你?”
柯容华马上做出发誓的样子,“姑母,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她只要一想到半年多不见就变得更为丰神俊秀的符景升,心跳便开始加速,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
柯氏眼珠子转了转,愈来愈觉得这方法可行,笑道:“行,这两天我就找机会提出你跟他的婚事。”
第十六章 记忆恢复真相大白(1)
京城比其他地方都还要冷些,刚入冬,鹅毛般的大雪便不断飘落,不到一日就将整个京城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大雪天出门不方便,梅茹仙索性待在符景升为她特别准备的屋子里织布,为即将到来的皇商征选做练习与准备,除了必要时会离开屋子外,其他时间几乎足不出户。
她手中有织女姊姊的《织法大全》,上头记载了各种布料及花样的织法,只要熟记织布时经丝、纬丝交错的顺序,操作梭子,织起布来毫不费力。
这些天她练习织了许多缇花布,从简单的方形图案到复杂的鸟兽、龙凤等等花纹,每一种织法都被她熟记在脑子中,相信竞赛时不管出什么题目都可以轻松面对。
吉祥脚步急促地进入,“小姐、小姐,符夫人派丫鬟来请您到前面的花厅一趟,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那也应该是通知符家的人,怎么会通知我?”她好笑地看了下吉样。
“来报的丫鬟说,符夫人要宣布的事情似乎跟您也有关系,因此要您赶紧过去一趟。”
梅茹仙放下手中的梭子,捶捶有些僵硬的肩膀,扯下身上披着的毯子道:“好吧,我换件衣裳就过去,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吉样,你过来帮我。”
在吉样的帮忙下,她换了件粉红色锦衣罗裙,外罩桃红色镶白色兔毛的梅花褙子,披上狐毛大氅,在柯氏丫鬟的引领下来到花厅。
花厅里头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符家人,甚至不被柯氏承认的陈玉英都来到。
“老太爷,您的身子好些了吗?”梅茹仙将大氅交给丫鬟后,上前向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符老太爷问好,“您身体才刚复原,得小心保暖,可别着凉。”
符老太爷呵呵笑说:“茹丫头,你放心吧,多亏有你,我的身体才能好得这么快。”
他没什么门第观念,因此对自己孙子挑的这个孙媳妇是满意得不得了,心里盘算着开春后就要让媒人上梅家提亲。
见她进来,柯氏笑意盈盈,指着不远处的椅子招呼她入座,“茹儿,快,那儿坐,就等你了,这一路前来冷吧,我让丫鬟单独给你起了个暖炉,你暖暖手。”
面对柯氏突如其来的热情,梅茹仙的心没来由地猛然一跳,眼皮暗抽两下,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淡笑着回绝,“这屋里有地龙,十分暖和,暖炉就不用了。”符老太爷都没有另外起暧炉了,在她与符景升的关系还未公开前,她不过算是作客的,实在不适合这么特别的待遇,免得落人口实。
她又问:“不知符夫人找我来有何要事?”说完,她见柯氏指的位子在最末位,扫了扫四周,发现符景升旁边的位置被柯容华坐了,便迳自挑了个符景升对面的位子坐下,不理会柯氏的安排。
柯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对于梅茹仙这不尊重她这女主人的行为感到生气,但为了今天的事情,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不悦,眉开眼笑地说着,“你是我们符家的贵客,所以让你一同来沾沾这喜气。”
“喜气?”
“柯氏,你大费周章把所有人都请来,还故弄玄虚非得等所有人到才肯说,究竟是有什么事情?”符老太爷不悦地横了她一眼。
“老太爷,家中要办喜事了!”柯氏的目光在符景升与柯容华脸上来回扫视,笑逐颜开,“因家中近年来一直不平顺,且厄运不断,因此媳妇今日一早便到万安寺求签,如是方丈解签时告知媳妇,只要景升娶妻,一切厄运便会散去,符家将重见光明,否极泰来。
“碍于冲喜不成,最后反成全京城笑柄的前车之监,媳妇遂向方丈请教该往哪个方向找寻适龄女子,如是方丈给了媳妇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身旁这位姑娘正是景升的良缘,而当时与媳妇一同前往万安寺的正是容华呢!”
说到这里,柯容华羞红了脸,忸怩作态,娇嗔了声,“姑母!”说完含羞带怯地望向符景升。
柯氏与柯容华对望一眼,笑容满面地道:“老太爷,您看,他们俩坐在一起真像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景升与容华的婚事可以说是如是方丈保媒的,您对如是方丈一向最是推崇,对他的开示与指点更是遵从,我想这婚事您绝对赞成,老太爷,您说什么时候为他们办喜事啊?”
说到办喜事,整个花厅瞬间静了下来,除了柯氏与柯容华外,其余人皆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们。
柯氏见老太爷并未给她回复,又问了一次,“老太爷,您觉得这婚事什么时候举办才好?”
“啪”一声,符老太爷怒拍桌案,骂道:“柯氏,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少拿如是方丈来诓我,景升的婚事我自有主张,谁都不许插手,哪个人敢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就给我滚出符家!”
柯氏亟欲解释,“老太爷,这是如是方丈亲口说的,并不是媳妇——”
符老太爷拿过一旁的荼盏往她身边砸去,“闭嘴,就算是天皇老子下旨也一样!”这个媳妇分明是想气死他。
符昌明脸黑得有如墨汁,冷声道:“柯氏,符家还轮不到你当家,符家长孙的婚事,别说我这个当爹的做不了主,你这后母更没有资格做主。”
柯氏的脸面挂不住,难堪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老太爷、老爷,我这可是为了我们符家好……”她又气又恼地泣诉,“我这是为谁了?这些年符家一”
老太爷再度拍桌,“闭嘴,符家这些年的事情,我这老头子心里清楚得很!”媳妇是怎么样的人,他这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的老人会不清楚?他早就看清了这个设计儿子的女人,表面温柔婉约,心底却是个贪婪狠辣的,若不是儿子被她设计,不得不娶她进门,符家今天可没有她说话的分。
儿子发生意外下落不明,他必须重新接掌起符家的家业,时常出远门不在,而他就是因为清楚她的为人,担心孙子在家会遭到她毒手或被养歪,才会把升儿送到山上学艺,到十五岁有自保能力了才让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