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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应理是她的前男友,她不知道她和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狼狈的境地,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与好友的关系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决裂至此。

  她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她的二十五岁生日还没有过完,今年的生日还能够过得有多糟糕?

  叮咚!

  房间门铃乍响,坐在沙发上的唐应理跳起身,以为是老婆回心转意,飞也似的前去应门,却没想到伫立在门外的是他意想不到的访客。

  白雪将震惊目光由唐应理赤裸的胸膛挪至床上的姊姊身上,她飞奔到床前,仔细又小心翼翼地瞧着姊姊的神情变化。“姊,你还好吗?你离家之后我们一直很担心你……”

  白苹脸色惨白,双肩颓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加莉姊通知我们的。”白雪指了指身后,压低嗓音又道:“她还请小舅帮她打离婚官司。”

  闻言,白苹浑身紧绷,呼吸一窒,她将目光移向门口,看到那抹熟悉的修长身影不疾不徐地迈入房内,来到床边,男人眼神覆霜,让她心脏一抽,下意识抓紧棉被,她想着,倘若他说出任何恶毒的话,她一定也能够挺过,这没什么的,反正今天已经过得很糟糕了。

  严读瞥了一眼她随意抛在床上的手机,淡淡地问道:“没看见我打的电话?”

  白苹愣住了,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瞬间哑口无言。

  “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严读随兴地坐在床沿,修长双腿交迭,当他的视线与唐应理别扭的眼神交会后,他嘴角一撇,语气谦和有礼但态度却相当强势冰冷,“那袋衣服拿去穿,就请你先行离开吧。”

  唐应理匆匆拿起方才被严读随意丢到地上的那袋衣物,快步走向浴室。

  白雪一听,这才猛然回神,赶紧从拎在手里的纸袋掏出衣物。“姊,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吧。”

  白苹见严读压根不在乎她的回答,也就没将他的问话摆在心上,她扫了一眼正垂头丧气走进浴室的唐应理,本就十分低迷的心情变得更加沮丧。

  白雪见姊姊低头不语,垂落的长发几乎掩去半张脸,让她看不清姊姊此刻的神色,她伸手替姊姊将滑落的右边肩带拉好,至少让姊姊在小舅面前不必如此狼狈。

  严读眉头蹙起,不悦地问道:“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白苹垮着脸,想起了男人偏执的程度,倘若自己再天真的认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回答,那就大错特错了,于是她干脆地回道:“我在夜店喝酒,太吵,没听见。”

  严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问:“那之后看到了,怎么没回电话?”

  “我才刚看到未接来电,你们就来了。”头痛欲裂的白苹希望坦白从宽,免得他又拐弯抹角地讲话揶揄讽刺她,今天已经够糟了,她不想再听见任何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语。

  “原来如此。”严读突然凑上前,皱着鼻子嗅了嗅。“看来你喝了不少。”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靠近,白苹差点要倒抽口气,这个男人从小到大给了她相当大的压迫感,要不是此刻两人中间还隔着白雪,她应该会压抑不住想把他推开的冲动。

  严读肆无忌惮地伸手撩开她的长发,瞇眼看清她此刻相当难看苍白的脸色。“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何加莉对唐应理一直怀有疑心,还长期派征信社的人跟踪抓奸,恐怕你早就被捡尸强暴了。”

  白苹用力拍开他正在玩弄自己发丝的大手,怒瞪着他。

  “怎么,我说错了?”他感觉到手背微微的刺痛,不以为意地轻笑,见她恼怒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笑意加深几许,故意温柔的低声嘱咐,“所以说,以后小舅打电话给你一定要接,知道吗?”

  白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幸灾乐祸的笑脸,他明知道她最讨厌他拿身分来压人,偏偏要刻意端出长辈的架子和她说话,不过她逼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和他一般计较,便将脸撇开,不去看他邪恶的嘴脸。

  白雪叹气,正想要跟姊姊说些什么,唐应理刚好打理完毕从浴室走出来。

  他缓步走了过来,对着白苹欲言又止,而白苹绷着铁青俏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走吧。”严读挥挥手,对唐应理下逐客令。

  “苹果,对不起,我应该离你远一点……”唐应理语气软弱,“苹果,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白苹怔愣,视线直望着房间一角,不应不答,耳边响起唐应理离去的脚步声,直到门扉被重重关上,她的心像是被人猛捶一记般产生剧痛,那疼伴随着凶悍的劲道袭击她、追杀她,逼得她倔强隐藏的委屈、害怕、悲伤与难过,在这瞬间全数倾泄而出。

  她想起在夜店醉倒前她看见了唐应理,她以为在他身边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却没想到自己是在陌生的房间衣衫不整的醒来,即使她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但他的处理方式很明白的告诉她,她曾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想到这里,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姊,没事了,我们都在这里……”白雪被姊姊毫无血色的样子吓坏了,连忙将她搂入怀里安抚。

  “我想回家……”白苹哽咽,难得在妹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回我租的公寓……”

  那里才是她的家,唯有回到那里,她才能够做回真正的自己。

  “好,我们带你回公寓,姊,没事了,没事了……”白雪温柔地哄道。

  白雪搀着白苹到浴室梳洗,自己就守在浴室门外,要是姊姊有什么需要她可以马上进去帮忙。

  没多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严读看着白苹走出来时哭得抽抽噎噎,莫名觉得烦躁,他啧了声,脚底不断轻拍着地板发出细微声响,他以为这样足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他的眼神还是离不开她。

  她哭得伤心脆弱,哭得无助不安,愁郁的情绪牵引出他十七年前的一段旧时记忆,更在他眼前重现当初那个八岁小女孩被母亲狠心抛弃后的画面,那时的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再也没力气去搭理这冷漠的世界。

  “姊,你还有力气吗?”白雪吃力地问着几乎将全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姊姊。

  但白苹专注地哭着,没有回应,她哭到全身瘫软,双眼红肿到只能瞇开一道小缝。

  白雪难过地长叹一声,抬头向若有所思的严读求救,“小舅,我快撑不住了,你快来帮忙啦!”

  严读神情复杂,站起身,从白雪的怀里将白苹捞了过来。

  白苹纵使已经哭到乏力,在被他碰触到的瞬间,仍旧下意识地挣扎推拒。

  他不禁失笑,揶揄道:“我虽然是个男的,但终究是你的小舅,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白苹咕哝了声,没再动作,她累坏了,一倒入严读的怀里,不知是因为他的体温温暖了她,抑或是他的拥抱过分慈悲温柔,她所有狂躁的心绪奇妙地安稳下来。

  她知道,就算他嘴巴再坏,但心肠还是好的,她一直都知道。

  白苹安心地闭上双眼,十分信赖地依偎在严读的怀中。

  白雪见姊姊一倒入小舅怀中便再无声息,不自觉压低声音问道:“睡着了?”

  严读轻应一声,将白苹拦腰抱起。“你先去退房,我抱她去车上,在地下室停车场等你。”

  “好。”白雪一边检查姊姊的包包、手机什么的是不是都拿齐了,一边将烦恼了许久的疑问问出口,“小舅,我和姊姊……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吗?”

  自从晚餐后姊姊丢下震撼弹离去,父母便窝进书房里,后来她出去想把姊姊追回来,刚好看到姊姊和小舅起争执,她只好先躲到墙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惊人的事实。

  姊姊离开后,小舅明明看到她了,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挥挥衣袖走人,独留她一人在现场久久回不了神。

  在白雪的认知里,姊姊一直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他们家无论少了谁都无法完整……

  “你们的确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严读抱着白苹走出房间,说话的同时,感觉到怀中的白苹动了一下,他眉一挑,低头见她蹙眉将脸贴着他的心口磨蹭,那模样像猫咪一样十分傲娇可爱,让他不禁想起他养的猫——小坏。

  一股异样感受掠过心田,他以为那是因为联想到爱猫而漾起的涟漪,便一笑置之,继续往电梯走去。

  “小舅,那你知道姊姊的亲生妈妈在哪里吗?”白雪跟在后头,锲而不舍地追问。

  严读眼神一暗,老实回道:“我不知道。”

  “那……妈妈是……第三者吗?”白雪问得小心翼翼。

  他感觉到衣袖倏地被白苹抓紧,他瞪着电梯楼层亮灯数字,知晓她根本不曾入睡。“是,她是第三者,但那又如何?她知道真相后出了车祸,还因此失去记忆,我们让她以为白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这十七年来她疼宠她、爱护她,对她视如己出,如果第三者是一种罪,那么这些年来,你妈妈付出的代价也够多了,还的债也足以弥补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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