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凡反手一缩,就让自己的手脱离了黑衣人的掌握,黑衣人挥刀砍向他,也让他灵巧闪过。
秦如意见眼前的黑衣人注意力被杜楚凡他们所吸引,用力踢了他一脚,趁他不备,她上前抢下他的刀,丢在杜楚凡脚边,虽然他是使剑的,但有了刀也算武器,顶着用吧,接着她用平时所学的养身拳,拳拳到肉的捶打着黑衣人。
黑衣人是轻敌了,他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杜楚凡原来也会武功,败迹渐露。
秦如意意外发现自己顶了杜楚凡的身体,力气大了不少,打得那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她望向杜楚凡,却吓白了脸色,杜楚凡用了她的身体,本就没多大力气,还吃力的拿着那把大刀,看来节节败退,另一名黑衣人的刀就要砍到他了,她想也不想,就这么扑上前去,为他挡下了这一刀。
杜楚凡见秦如意为他挡刀,惊愕又心痛,他急忙抱住倒向他的她,她的背上汩汩淌着鲜血,一张脸也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他正苦寻着解套的办法,刚好瞥见他的爱驹电掣正冷眼望着他们。
电掣是匹名驹,但最近常常不受控制,他在这紧急关头才想通了为什么,因为秦如意不是他,电掣感觉得出来,所以它不服从秦如意。
杜楚凡双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口哨,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电掣望向他,往他冲了过来,冲开了正想再挥刀的黑衣人。
秦如意看见了机会,使力把杜楚凡推向电掣,自己则往反方向跑,想为杜楚凡引开杀机,没想到他竟追上她,紧紧拥住了她。“你做什么?一起走!”
秦如意见黑衣人追上来,脸上一阵惊恐,杜楚凡发现了,只是护住她,没冇多想,引得她一声惊心的尖叫声,下意识死命闭上双眼。
电掣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秦如意才又张开眼睛,原来是电掣又冲了过来,这回,杜楚凡没给任何人机会,他先把秦如意推上马,才在秦如意的帮助下也蹬上马背。
黑衣人见暗杀计划就要失败,再扬起刀却被电掣扬起的双蹄给踢开,下一瞬,就看见电掣奔驰而去。
秦如意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感觉到电掣快如闪电的速度,不禁虚弱的笑了,“原来电掣是认主啊!”
“你撑着些……”
“幸好……受伤的人不是你……”
见她虚弱的倒在怀中,杜楚凡慌乱不已,不!他不能失去她,他要她……他爱她……
他认清自己的心思了,他是爱上她了,才会吃醋、才会生气,才会在见到她为了救他而受伤时,如此心痛、如此慌乱!
“如意,你要撑下去,我爱你!你听见了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杜楚凡驾着马冲到了衙门前,一路上众人看见的,是英姿飒爽驾马而行的杜夫人,但下一刻,就看见了倒在她怀中的杜大人,而且满身是血。
他看着一干衙卫,命令道:“派些人随我回府,有人要暗杀杜大人,你们跟随保护,不得有失,另外,派人去请金庆最好的大夫到杜府,医治杜大人。”见衙卫都是一脸傻愣,他气势万千的沉声一喝,“没听懂吗?!”
衙卫们这才回过神来应命,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朝廷命官遇刺的大事了。
第5章(1)
秦如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靠在杜楚凡的怀中。
他本是睡着的,感觉到她的动静,立刻清醒过来,焦急的问道:“如意,还好吧,还痛吗?”
“麻沸散还未退,还不痛……”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缠着纱布。“我的衣服呢?”
“穿着衣服怕摩擦到伤口,我说了,我的身材很好,不怕人看。”
闻言,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还有心情谈笑,看来她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你为什么回来救我?”
杜楚凡一愣,她这是在怨他吗?“我没想,身体就动了。”
“下回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逃,答应我。”
“我做不到!”
“万一我们没逃过一劫怎么办?能跑一个是一个。”
“你是我的妻子,教我怎么不管你!”
秦如意不禁一阵鼻酸,她感觉到了夫妻之间的羁绊,她虽然明白,却无法释怀。“今天如果我们没有交换身子,你本来可以轻松退敌的,我拖累了你已经够自责的了,我更不能容许本来你可以逃得过,却为了要救我而又陷入险境!”
“你现在是要跟我谈责任,是吗?那我就跟你谈责任!先脱离了险境的是谁?是谁又不顾自己冲到我身前,为我挡下了一刀?!若我们之间真的只剩责任,那我也有责任救你,因为是你先救了我!”
听他的语气又动怒了,还捧着心口皱着眉头,似乎在忍耐气血翻涌的痛楚,她不免着急了,马上道:“对不住,我不说了,我们都没错,你别生气……我明明一直好好养着你的身子,你怎么还是会常常受气血翻涌而苦?”
杜楚凡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淡淡的说:“因为我中了情毒。”
“什么?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放心,我没事,你别气我就没事了,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要我吃我就吃、要我喝我就喝,我们两个都要好好的活着。”
也是,都鬼门关前走过一回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吵的?“楚凡,让我躺下来吧。”
“不行,你的背受了伤,不能躺着睡,就靠着我睡。”
秦如意望向窗外,是深夜了,这样他也会睡不好。“不行,这样你睡不好,现在我受伤了,查案的事、杜家的事,还有客悦坊的事都要麻烦你,你要养好体力。”
“查案的事暂时不用办了。”
“什么意思?”
“蛇已经被引出洞了,打蛇要打七寸,我得先让对方慌了手脚,露出破绽。”跟着他办案的这些时间,她多少也聪明了些。“这回的暗杀,跟你要查的案子有关?”
杜楚凡点了点头,说了那日李厚升来见他的事。
鑫茂钱庄的主人李厚升,是先帝朝中的官员之一,卸任后定居在金庆县,家中有一名颇受他喜爱的伴读书僮小四,他的父亲因为爱喝酒,没有工作,散尽家产,最后把小四卖给了李厚升为仆。
后来小四的父亲竟因为饮酒暴毙,小四坚称他的父亲是贪杯,但要饮至暴毙不可能,于是李厚升由京城请来了名医,为小四的父亲验尸,证实他是死于饮了劣酒。
但小四回家处理父亲的后事后,却离奇失踪,本就十分疼爱小四、将小四视如己出的李厚升,私下调查小四失踪的原由,开始怀疑万富酒庄并不单纯,甚至有官商勾结的可能。
李厚升要初步分辨敌我,便以钱庄的银票匿名送贿给县令,只要县令收了,他便不作声,县令只要派人查到了钱庄,他就能相信县令的人品,并告知此案,所幸三任县令都是清官,在李厚升告知下,开始私下查访,但没想到却一连害死了三个县令。
而第四个县令周智超,收贿已经许久却没动静,李厚升知道小四的事就要石沉大海了,就在失望之时,他想起了朝廷来查案的杜楚凡,正想用同样的方法试探他时,没想到秦如意却自己前来钱庄说要开户……
“那包子店大儿子的事不是个案,李庄主告诉我,万富酒庄的酒是真的有问题。”
“金庆盛产粟米,所酿的粟米酒远近驰名,占了全国一成的酒类销售量,而万富酒庄更是金庆最大的酒商,若其所产的酒有问题,那全国各地不就都深受其害?”
“没错!所以李庄主利用鑫茂钱庄在全国的五十个分部,在各地展开调查,果然查出不少地方有饮酒而暴毙的案子,劣酒若不过饮,不至于丧命,所以死于劣酒之人多半是酒鬼,最后都被判定是饮酒过量而亡,而不是饮了劣酒而亡。”
秦如意听了也难掩愤慨。“就算只是怀疑,难道官府不查万富酒庄?”
杜楚凡亦感无奈。“律法便是律法,无凭无据,官府也不能无的放矢,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查酒庄的酒,让专卖司出面来查。”
建元王朝是在马背上打江山的民族,建元人饮酒就跟饮水一般,因此酒的买卖在建元王朝是肥得流油的大生意。
建元王朝在中原立国之后,盛世太平,酒的需求更大,而后,朝廷颁布了律法,自此以后,在建元王朝卖酒需有执照,若有私酿者,以情节轻重入罪。
朝廷设有专卖司,管辖盐、酒等物品的专卖,只有专卖司可以不问原因,不定期抽查酒商酿酒的过程,以及是否混充劣酒。
“那你大可上报朝廷,让专卖司来查万富酒庄不是?就算各地那些死的人没有证据算在万富酒庄的头上,但小四的爹可是经由名医诊断过,是死于饮了劣酒,加之小四无故失踪,这都算是刑案了。你下回问问李庄主,他当时找上的名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