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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是孽畜,你这为老不尊的妖婆是什么?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你亲生儿子的一半血缘,你这个老畜牲。”王子霏愤怒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想藉着这个嬷嬷拿着礼仪规范的教条来修理我,只是念了一本叫女诫的破书就敢来当我的老师,什么都没教就先动手打人!”

  “你你你……”姜老夫人被她左一句为老不尊、右一句老畜牲和妖婆给气得一口血几乎要喷上九重天。

  “我说错了吗?”王子霏手中的教鞭用力的抽了下一旁桌案,发出震耳的剧烈响声。

  由那震耳的响声可以得知她的力道有多大,让在场的人瞬间窜起一阵寒颤,想着若那一下打在自己身上,肯定皮开肉绽。

  才刚下朝,同时邀请魏儒汉一同回到府里作客的姜世博,才一踏进门槛,便听见到管事匆匆来报,告知他臻佳院出事了,要他赶紧前往处理,否则怕是镇不住大小姐!

  第十九章 递冤状(1)

  姜世博先请魏儒汉在大厅里上座,他前去看看随即过来,魏儒汉才走到半路,便觉得不妥,皇上私下特地托他前来观察即将成为岳涯妻子的女子,是否真如外界所传言的知书达礼,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据探子回报这位即将嫁给岳涯成为第八任妻子的姜大小姐,就住在臻佳院,但现在臻佳院出事了他不去看看,届时若真有什么事情,他很难向皇上交代。

  于是他脚下步伐随即一拐,也往臻佳院方向走去。

  姜世博赶到臻佳院,见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满身是伤痕的老妪,全身衣着破烂的坐在角落里颤抖着。而姜美玉也是一身衣服破烂,手臂上有着长长短短不一的伤痕,整个屋里的摆饰是破的破倒的倒,一片狼籍不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世博震骇的惊声怒问。

  “你、你回来得正好,你看看你这个孽女,连祖母都敢打!”姜老夫人恶人先告状,怒指着王子霏。

  “娘,您别激动,这里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姜世博赶紧安抚气得全身颤抖的母亲。

  “这孽女,我见她没人教养,好心聘请刚出宫不久的嬷嬷来教她礼仪,这下好了,朽木不可雕就算了,连课都还未上,便抢走教习嬷嬷手中的教鞭反打嬷嬷!”姜老夫人怒气冲天的指责王子霏的不是。“不仅连我都打,还怒骂我为老不尊是妖婆、老畜牲!”

  “姜厌,可有这回事?”姜世博怒喝厉声质问着。

  “姜老夫人指鹿为马的功夫很厉害,你既然已经相信她说的话,又何必来问我。”王子霏鄙夷的睐了避重就轻不敢实话实说的姜老夫人一眼。

  “你手上拿着教鞭还敢喊冤说是奶奶诬陷你?”姜世博气得腮帮子直抖着。

  “刑部侍郎,你看到教鞭在我手上就说我是动手者,相信你手上一定有很多冤案。”她嘲讽的反讥。

  “放肆!”

  王子霏冷然的看着姜世博。“我说错了吗?现在不就是跟你办案一样,看到凶刀在无辜的人手里,就说他凶手,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姜世博顿时被她堵得瞬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片刻后才艰涩的问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动手打人?”

  “刑部侍郎,问案也得先问原由动机吧,你只有看到她们身上有伤,你又知道我身上没有伤?还有物极必反这句话听过没?”

  “你意思是你打人是被逼的?是我冤枉你?好,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说,你为何动手?”

  “这得问问你姜府府上唯一承认的大小姐姜美玉,她如何指使你母亲花钱买人来修理我,美其名是给我请教习嬷嬷,却让嬷嬷不要客气的拿教鞭往我身上抽,你认为我能不反吗?”

  “这……”他昨日是听了母亲的提议说,要找教习嬷嬷来教姜厌礼仪,日后才不会丢姜家的脸,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真如姜厌所说的,是来修理她的吗?

  “如果是如姜老夫人说的,我还没开始上课就大逆不道夺教鞭抽打荣嬷嬷,既然还没上课,我身上为何会有伤痕,你要不要让人验身?”

  姜世博瞬间语塞。

  “荣嬷嬷打我时还说姜老夫人同意她随时用教鞭抽我,只要我不顺她的意便用力打,你认为我该不该反击?我在动手反击之前也有警告过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她,我是否有加油添醋。”

  姜世博戾眸扫向那个抱着身子蹲在墙角颤抖的荣嬷嬷。

  只见荣嬷嬷拚命点头,“是、是的,姜老夫人是有交代我尽量对大小姐使用教鞭,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大小姐回嘴不听,便先对大小姐使用教鞭,再来听她的理由,要我将大小姐野蛮不驯的性子压下。”

  一听完荣嬷嬷亲口说的,姜世博头顶瞬间冒出一阵黑烟,他无话可说但又不甘,便道:“那也不能连美玉也一起打。”

  “我要她让开的,是她们两个抱在一起,都说刀剑无眼,这教鞭抽下去难道还能闪吗,她自己不让开被抽到,还怪我?”王子霏好笑的说着。

  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喊冤她也很会的,不是只有哭泣先指责先有赢面。

  “再怎么说奶奶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怒骂她……”姜世博怎么也说不出口那粗俗的话,气愤地甩袖直问。这时尾随着姜世博来到臻佳院外的魏儒汉静静地站在屋外,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旁领他前来的管事有些好奇的问着,“丞相大人,您不进去吗?”

  魏儒汉食指抵在唇间示意管事安静,他继续独自站在屋外听着里头的争论。

  “骂她是老畜牲?你要听听她之前说什么吗?”王子霏双臂抱胸,横了面红耳赤的姜老夫人一眼。“她骂我孽畜,我好心提醒她,我好歹有她儿子一半的血缘,我若是孽畜,那姜夫人不就成了老畜牲,我的用意是提醒她不要老是把畜牲挂在嘴边,免得骂到自己,难道这也有错?”王子霏大声喊冤。

  姜世博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都是自己母亲惹出来的,自己对姜厌本来就没有养育之恩,心里说对她没有亏欠是骗人的,所以他也从不苛求她什么,只要她到时安安分分坐上花轿嫁人便可,怎么母亲就非要这样对待她,恨不得将她整死,像是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一听到这里,站在屋外的魏儒汉忍不住噗哧一笑,看来岳涯这个第八任妻子很不好惹啊!但却是十分明事理,条理分得一清二楚,绝不让自己吃亏,别人也别想拿着身分压她占她便宜,明知她说的是歪理,却还真的无法责备她。

  这样一个女子配上岳涯应该是很不错的组合,岳涯这孩子性子有些过于沉闷,之前所娶的那些姑娘又太过于文静,没有一个人能让岳涯上心。

  希望这位活泼又满嘴歪理的姑娘,能用她的歪理将岳涯从那些命犯孤煞,才会害这么多无辜女子惨死的自责泥沼中拉出。

  “即便如此,帮你请教习嬷嬷是希望你能学习女诫里的这些女子……”姜世博无奈吁口气,为姜老夫人的恶行说话。

  “那就不用了,不过是读了本破女诫就想来教我,她还没那资格呢!”

  “你这语气太狂妄了!”

  “我没这本事敢狂妄吗?”王子霏双臂抱胸张狂的睨了差点被她气晕的姜世博一眼。

  “莫非你认字?”

  “认字算什么?要不要我背一篇古文给你听?论语微子篇,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这意思是说,柳下惠做法官,多次被罢免,有人对他说:您不可以离开鲁国吗?

  “他说:若用正直的态度进行工作,在哪个地方又能够不被多次罢免?若用不正直的态度进行工作,又有什么必要离开自己的祖国呢?”

  姜世博惊骇地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很难相信她竟然可以背出论语,甚至将其意思解释得一清二楚。

  “不相信我可以再背一篇给你听,或者你要问我艰深的字怎么念,我也都可以回答你。”

  “三个马字念什么?”姜世博心想着也许她只是刚好会这篇论语,便如她所愿出题考她。

  “三个马字念标,三个鹿字念粗,三个牛念奔,三个贝念币,我有说错吗?”王子霏好笑的反问姜世博。“或者你想考考我这大齐的律法也成,我要说得出来,我所提出的要求你都必须无条件答应,如何?”

  姜世博嘴角剧抽,律法,他是不清楚姜厌是不是对大齐每一条律法都很清楚,但光那时她说出的那条宠妾灭妻的法条就够震撼他,她这提议他万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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