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蛋,竟然能睡得这么好,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黑眸眸光幽亮,闪动几簇火花,只是俯身靠近,一抹少女芳香扑鼻而来,他身体蓦地绷紧,却只能努力的将欲念搌弃,以食指轻轻抚过她的眉、鼻,再往下,到那粉嫩诱人的唇,轻轻抚摸后,他仅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上一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翌日,贺乔殷很早便起床了,当冯雨璇睡眼惺忪的从一墙之隔的书斋像阿飘般的飘过来时,就见他连衣服都穿好了,而且,还是一身带喜气的粉色调绸缎袍服,让他看来更为魅惑出色,在从窗外跃进的灿烂阳光照耀下,闪动着金光,令她一时竟看得出神了。
在她怔愣时,贺乔殷已神采奕奕的走到她面前,佯装不知她看自己看痴了,“怎么了?”
她一愣,连忙回神,“呃——没怎——怎么了,只是,你这么早起,我不用侍候你穿衣,这妻子当得有点不及格。”
“晚上,让你脱衣侍候梳洗。”他一点也不介意给她机会。
她粉脸一红,“呃,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贺乔殷在心里说了句“胆小鬼”,笑笑的走到床边,拿了把小刀往手臂一划,见她急急的走过来,看着他手臂上滴落几滴红花在床上的白巾上。
他将小刀收好,回身再唤人进来,一会儿后,一名看来严肃的老嬷嬷向两人行礼,然后,面无表情的拿了那只白帕退了出去。
第7章(2)
冯雨璇自始至终都呆立在床畔,愣愣的想着原来电影里的剧情都是真的。新婚夜,一对新人没有同床共眠,但第二日,证明两人洞房的帕子还是被收走了,上面沾染的红花,的确是男主角拿刀贡献的。
乔殷突然觉得有趣,她头垂得低低的,但看得出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外,还有一抹好奇的神态,但接着,脸又更红了,“怎么了?璇儿。”
“没有,你的手不用涂药吗?”她一脸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真是的,两人明明没做什么,她却脑袋进水的想到那本春宫册。老天爷,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不纯洁啊!
“小伤而已,我先出去,让两个丫鬟进来替你梳妆。”他往门口走去,不过三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回身,走到她身前,给她一个拥抱,“朋友。”
她愣了愣,心跳加速了一下,这才缓缓的伸手环抱住他,“朋友。”
当他粗缝手指缓缓梳过她的长发,她的心跳得好快,连忙放开手后退,他也顺势放开她,却是俯身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着,“你睡醒的样子更像仙子。”他微微一笑,直起腰杆,步出新房。
她却脸红心跳,长长眼睫微微颤动着,忍不住轻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回魂,回魂啊!”
两个丫鬟随即进来,一见到冯雨璇的怪动作及笑得羞窘的尴尬笑意,两人心下还替主子开心不已,但就在替主子更农时,却发现她身上看得到的地方,皆是光洁柔嫩,并没有被大少狠狠爱过的痕迹,两人惊讶的对上目光。
“怎么了?”冯雨璇看了两人的神情,一脸困惑。
“没、没有,没事。”她们不明白,但也不敢多言。
冯雨璇很快的打扮好,贺乔殷已再度进房,见她身上一袭上好的刺绣百合料色锦衣,挽起的发髻插着一安贵气宝石步揺,婷婷玉立,他俊美脸上是惊艳,看得她莫名又脸红心跳了。
他嘴角一扬,拥着有点手足无措的她走到桌前坐下。
接着,两名小厮送来早膳,冯雨璇想到敬茶一事。
“不急,吃饱再去。”贺乔殷温柔的说。
她微微一笑,贺乔殷让丫鬟们布好菜就让她们下去了,冯雨璇很自在的吃早餐,而且,吃的量还不少。
贺乔殷边吃边笑,女子这么能吃的着实少见,更甭提在他这个俊美男人面前,也能这么不顾形象的吃,虽然姿态还算优雅。
两人饱餐一顿,手牵手一起上战场了。
富丽堂皇的大厅早已坐满人,齐齐等待一对新人的到来。
当俊美无俦的贺乔殷挽着貌若天仙的冯雨璇,身后跟着秦嬷嬷、丫鬟、小厮,姗姗的走进大厅时,众人表情都不太好,但又不得不挤出笑意。
贺家家规,新嫁娘先向长辈奉茶敬礼,再来是同辈见礼,接着,晚辈也得奉茶敬礼。
但不管什么辈分,只要想着从今而后,他们都得放下身段,视冯雨璇为当家生母,心里的怨气就直冒,这其中,恐怕也只有大家长贺敬哲的敌意小。
认真说来,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都不得不承认她长得脱俗姿态端生优雅,也的确有侯府千金的风范,至于精不精明、能不能掌主母之位?从前的翁氏他就管不了,换一个,他一样管不了。
冯雨璇——敬茶——收礼,努力维持脸上的端生笑意,但心里对这些演技失败的贺家人,她几回都想翻白眼。
公公贺敬哲一脸的无聊,但看贺乔殷时,表情很不自在,婆婆翁氏脸色紧绷,最受宠的穆姨娘笑得最美,可惜笑意不及眼睛,其它姨娘脸上的笑也很勉强,至于被她整过的贺乔书,脸色则很臭。
这会儿,与她交手过的贺怡秀朝她敬酒,漂亮的脸上有着藏都藏不住的恨意,她迟疑着该不该伸手接过她的茶,会不会出现什么下毒桥段啊?
贺怡秀端着茶,心里极怨,她从前可以对冯雨璇颐指气使,现在竟然要伏低作小?再想到上回两人的旧仇,眼睛一闪而过一道厉光,她下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倾,手上的热茶就往冯雨璇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庞洒过去——
冯雨璇一时呆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突然挡在她前方——
“大少爷!”石杰跟何松惊呼出声,秦嬷嬷脸色也发白了。
“啊”凄惨的尖叫声陡起,却是来自贺怡秀,她跌坐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面对贺乔殷的贺敬哲、翁氏及穆姨娘等人都看到刚刚那一幕,眼见热茶就要泼到冯雨璇的脸上,贺乔殷快如闪电的掠身向前,一掌同时挥出,那茶水竟被那掌风给打回贺怡秀的睑上。
翁氏在怔愣一秒后,急急的叫下人拿凉布巾来,再去叫大夫,一阵混乱后,贺怡秀脸颊红肿,即使以凉布巾一再敷脸,仍疼痛的在母亲怀里痛哭,一边恨恨的瞪向冯雨璇,“贱人,全是你害的,我要毁容了! ”
“来人,将大小姐送到庄子去一个月。”贺乔殷突然冷声下令。
“什、什么?大哥,是她故意弄到我的啊,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是不是暗地里挑拨我跟大哥的感情呜呜……好痛啊,娘。”她紧紧抱着母亲的手,不让石杰跟何松碰她。
两名小厮无奈的看向主子。
“对着刚进门的嫂子喊‘贱人’,这是我们贺府养出来的嫡出小姐?”贺乔殷——看过在场的众人,“何况,大家都没长眼睛吗?热茶是怎么到她脸上的?干璇儿什么事?!”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翁氏急了,拼命给贺敬哲使眼色,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对着贺乔殷道:“怡秀是不对,但你是她大哥,你武功又好,怎么就不能将掌风往另一个方向打?她总是个女子,留了什么疱,可会影响她一生——”
“请问父亲,媳妇就不是女子?脸上留了什么疤,丈夫厌疼宠了怎么办?丈夫不疼宠,媳妇就生不了娃儿,没了娃儿就没有依仗,一生就要孤苦无依,父亲就不在乎?还是,反正我的只是媳妇,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冯雨璇已经猜出个大概,她不愿躲在贸乔殷的羽翼下,抬头挺胸的走到前面,泪眼汪汪的直视两鬓斑白的贺敬哲,可父亲知道吗?怡秀妹子终究会出嫁,益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而媳妇从今往后就是贺家的人跟贺家的鬼,您要老了、病了、死了,都得赖媳妇给您张罗一切,4亲不对我好一点,我是不是也可以对父寿坏一点?毕竟人应该是互相的,礼尚往另不是?”
所有人都安静了,贺敬哲张了张嘴,再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贺怡秀,可不是吗?女儿不久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是赔钱货啊。
贺乔殷眼中闪过笑意,秦嬷嬷、石杰、何松也低头忍住笑意,两名丫鬟忍功不够,只能暗暗捏疼自己的手,才能不笑出来。
“你这新妇也太恶毒了,才进门就挑拨他们父女感情。”翁氏反应过来,恨恨的道。
“敢问母亲,怎么父亲跟怡秀妹子的感情就那么好挑拨?还是这屋子里的人,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冬,亲情如纸薄,以利为先,以钱当桥,不知感恩,不懂感激。”她毫无畏惧的对上翁氏越来越阴狠冒火的眼眸,突然又转向贺乔殷,嫣然一笑,“真是糟糕,我好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