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这东西,区家是有的,区太夫人倒也不要求对方是否富有,见小俩口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瞒你一记,她笑在心里。
有道是女大不中留啊!
“费先生,你与令公子办学多年,赤石城百姓无不感激佩服,老身也折服不已“不敢不敢。”费学恒谦逊一揖。
“这事,老身也不能完全作主,还是得问问慕曦的意思。”
坐在周慕曦身边的夏就赢偷偷拉了她的衣袖一下,跟她眨眨眼。
周慕曦含羞带怯,低头不语。
“慕曦,”区太夫人问道:“你意欲如何?答应还是不答应?”
费东应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慕曦啊,你倒是说话呀。”区碧岚也急了。她这个为娘的,可真切不愿意宝贝闺女嫁给柯霸那种人。
“是呀,慕曦,你快回答祖母呀。”
夏就赢拉拉她的丰,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周慕曦声音软软地道:“慕曦……全听外祖母作主。”
区太夫人点头微笑,望着费学恒,“那么就请费先生择个吉日来提亲吧!”费学恒跟费东鹏父子俩一听,难掩满脸的兴奋及欣喜。
第10章(1)
周适才回到府中,得知区太夫人已将女儿许配给费东鹏,且将择吉日提亲迎娶,感到懊恼不已。
可是在区太夫人跟前,他不只不敢多言,更不敢表现出不悦。
几日后,费家上门指亲,周慕曦的婚事就在区太夫人的主导下定了下来。
这晚,周适才实在是气闷坏了,正想出府找柯霸吐吐苦水时,途经花园,听见园中凉亭传来女儿跟夏就赢说话的声音——“慕曦,现在你的心可以安定下来,不再害怕了吧?”夏就赢愉快地问道。
“表嫂,这都要感谢你,你是我跟费郎的恩人。”周慕曦感激地道:“要不是你跟表哥请费家速速来提亲,恐怕已让柯霸抢先一步。”
“什么恩人不恩人,能教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功德一件,而且严格说来,是你成就了我这件功德,论理,我才要谢你呢“表嫂,我……我曾经也对你十分忌讳,但你到府里做客那天,我对你完全改观,甚至觉得你很好亲近周慕曦停顿一下,握着她的手,“表嫂,能有你当我的表嫂,我真是太幸运了。”
“别说这种话,能成为一家人都是几百年累积而来的缘分。”夏就赢反握着她的双手,温柔一笑,“别忘了,区家是你永远的娘家,日后嫁去费家受了委屈或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回来,要不去福全找表嫂也行。”
听着她这些温暖的话语,周慕曦感动得眼眶泛泪,“嗯。”
凉亭里,夏就赢跟周慕曦聊得情深义重;凉亭外,周适才听得一肚子怒火,怒不可遏的腹诽着,原来就是你这晦星坏了我的事!
他本想着让这晦星嫁给区得静可以克他,没想到她进了门却是来克自己的,好个夏就赢,他一定要好好跟她算这笔帐。
夏就赢每天忙着福全的活儿,某一天她突然惊觉自己的月事晚了一个多月,她的月事一向准时,再加上近日她总觉得容易疲惫困倦,身子也常常燥热得难受,她担心的想着自己是不是病了。
区太夫人得知,立即差人将高大夫请到府里为她诊脉。
花厅中,夏就赢乖乖的坐着,区得静站在一旁,神情有点紧张。
虽然她总说克妻之说是无稽之谈,可平常活蹦乱跳的她突然身体不适,教他实在忧心不已。
“高大夫,”区太夫人问道:“我这孙媳到底是何处有恙?”
高大夫神情专注而严肃,仔细的为她把着那不明显的脉象。
看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区得静、区太夫人跟赵净玉都一脸担心。
“大夫,我该不是真的病了吧?!”
看高大夫半天不说话,一向神经大条的夏就赢也着急了。
她还要拚事业,怎能病了?
尚大夫突然眉梢一展,嘴角扬起,枯着胡子笑了起来。“恭喜太夫人、老夫人跟当家的,夫人这是喜脉。”
“喜脉?你是说……”区得静一脸惊喜,“她有孕了?”
“一点都没错。”局大夫点点头。
“老天爷啊……”区太夫人太过震惊、太过欣喜,突然一阵晕眩。
赵净玉急忙扶着她,笑道:“娘,您冷静呀。”
区太夫人缓过气来,满脸是笑,“我太高兴了,我……我冷静不了啊!”她起身走向夏就赢,“赢儿,你好生在府里给我休养着,千万别再到处跑了,听见没“祖母,我是有孕,不是生病。”夏就赢也很开心,“适当的活动对我及孩子都好,不信,您问局大夫。”
尚大夫点点头,“太夫人,夫人身休很好,适当的活动确实是好事。”
“那……那至少在府里乖乖的待一阵子,等胎象稳定了再说。”区太夫人知道自己拦不住好动的她,也知道孙子一定会由着她,于是退了步。
区得静向夏就赢使了个眼色,她马上点点头,“祖母,我知道,这阵子我会乖乖养胎的。”
阳奉阴违,她懂的。
为了让老人家放心,她嘴巴上就答应她,免得她担心生气,反正老人家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净玉,快……”区太夫人催促道:“快陪我去跟区家的列祖列宗说说这个好消息。”
“是的,娘。”
区太夫人让媳妇搀扶着,急急忙忙去了供奉祖先牌位的香堂。
看着两人兴高辨烈离去的身影,区得静跟夏就赢相视一笑,而后两人让下人给了高大夫丰厚的诊金,送高大夫离开。
夏就赢有孕这件喜事很快的在区家传开来,每个人都为他们感到高兴,区太夫人还宣布这个月的月钱每人加一两银。
但只有一个人完全笑不出来,就是周适才。
夏就赢就要生下区家子孙了,不管男女,都是区得静的种,对太夫人来说就是本姓自己人。眼见着区得静跟夏就赢越来越顺遂,周适才越发担心自己一无所有。
他虽是区家姑爷,却跟打杂的没两样,尽管布庄的生意都是由他跟儿子经手,可资产都是区家的,不是周家的。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及掌握之中,可自从夏就赢出现后,一次又一次坏了他的好事,自从区得静遇上她之后,整个人变得开朗愉悦,不似从前那么阴鸷深沉,在事业上也是事事顺遂如意,纵有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一切的一切,全因夏就赢的存在,只要她不存在了,这一切也会毁灭。
人说恶向胆边生,因为心生恶念,他胆大包天的兴起了恶毒的念头。
他想,只要除掉她,区得静必定会伤心欲绝,且戴实了克妻这顶帽子,一蹶不振。
于是,他前去拜访柯霸。
“你说什么?”柯霸一听说坏了他和周慕曦好事的程咬金竟是夏就赢,他顿时变脸。
“我说的句句属实。”周适才一脸抱歉又愤恨,“当初我岳母允了费家跟小女的婚事时,我正好不在府里,待我回去得知此事已无力回天,后来我无意间听到那晦星跟小女的谈话,才知道都是她从中作梗。”
“格老子的!”柯霸咒骂道:“夏就赢那扫帚星!”
柯霸跟邵三德平时走得近,两人是真真切切的蛇鼠一窝,被灌一气,当然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是好兄弟,邵三德先前跟夏就赢的那些事,他也知道的,包括邵三德迷奸她不成的事。
“那个晦气的女人甩了我兄弟,巴上区得静,想方设法的嫁进区府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坏老子的好事?”柯霸咬牙切齿“唉,”周适才一脸爱莫能助,“我是真心想把小女嫁给你啊,只可惜……”
“哼!”柯霸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杯杯盘盘全都跳了起来,酒也洒了一桌。
“霸少爷,你息怒。”周适才佯装劝慰,实则火上添油,企图助长他的怒焰,“这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是一想到小女嫁给那穷酸书生,以后不知道要过上什么苦日子,我就对夏就赢更加气很。”
接着他又假装长叹一声,“可没办法,她现在在区家得势,我实在拿她没辙。”
柯霸沉着脸,两个鼻孔因愤怒而撑大,不断呼出浓沉的鼻息。“夏就赢在我岳母面前说霸少爷粗鄙无文,配不上小女,我岳母听了她的话,就答应将小女许配给费家儿子了。”
柯霸怒不可遏,“她说我粗鄙无文!”
见柯霸气得满脸涨红,周适才心里暗“是呀,她还说霸少爷其貌不扬,小女若嫁了你,那便是活生生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可恶!”柯霸气得将桌子给掀翻了,“那个可恶的臭女人!”
“霸少爷,其实呕的不只是你,我也呕呀。”周适才哀收一声,“自从那女人进到区家后,我周家人一点地位都没有,想我为区家做牛做马二十余年,如今换得什么呢?既无宅又无产,要说起来我比你更憎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