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早已凌乱,血液沸腾,一波波极致的快感推着他攀向顶峰。
朱妍玉能感觉到他澎湃的情绪。如果从前有人跟她说,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她定会嗤之以鼻。前世的她活了二十多岁,可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守身如玉,更别说这辈子成了官家闺秀,男女大防界线森严,更不可能有丝毫逾矩。
可今夜,她却像是疯了似的,只想让这男人快乐,让他尽兴。
或许是因为他带着几分青涩的反应让她有了自信,平日的他总是一派凛冽淡冷,带着一股谁都无法亲近的禁欲气质,如今却在她双手的“亵玩”下,激情难耐。
想想这男人后院既无姬妾,又从不让春柳等丫鬟近身,可能经验真的不怎么丰富,所以即便她是个生手,只要肯努力,也能取悦他。
他突如其来地吻上她,大手压着她后脑勺,强迫她的唇与他的亲密相贴。
“唔……嗯……”她猝不及防,逸出几声破碎的娇吟,撩得他全身更加火热。
他一把抱起她,一面低头吻着她,一面上了二楼,撩起一扇门帘,进了里间,这里才是他睡觉的寝室。
他将她放上一张大床,修长的身躯压倒她。
两人缠绵地接吻,她下意识地用藕臂勾着他颈脖,好方便他吻得更深、更投入。
他开始剥她衣衫,解开棉袄前襟,露出一截曲线美妙的锁骨,一层层地剥开后,是一件紫色的肚兜,绣着大朵的粉芙蓉,在他眼里娇艳地绽放。
“嗯……都督……”她娇喘细细,像一条突然被丢上岸的鱼拚命地扭动,害羞地想躲开他的撩拨,却又不自禁地将自己更送向他。
他抚摸她的发,在她耳畔喘着粗息。“想不想……也舒服点?”
“什、什么?”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啊!”她骇然无措,慌得想推开他。“别、别这样……大人……”
她躲,他追,两人在床榻上搂抱着一阵滚动,蓦地,她膝盖与他的大腿相撞,忍不住瑟缩一下。
一声娇娇的惊呼,满蕴痛楚。
他一震,连忙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她没回答,伸手按揉自己的膝头。
他了然。“很痛?”
“不、不痛。”她直觉地揺头否认。“其实我也没跪多久,后来还有垫子用……”
她一面揉着,一面还抬头努力对他绽开不以为意的笑容,明明那双水眸正闪着泪光。
他胸口一紧,眉峰跟着拉起,“闭嘴!”低低喝叱后,他转身从床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罐药油,倒了些许在自己手上。
她见状,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么?”
他横她一眼,推髙银红色的棉裙,拉下里头的棉裤,露出一双光裸细白的玉腿。
她大羞,猜出他想做什么,翻过身想逃。
他一把抓住她润白的脚丫。“现下若是不用药油揉开,以后你的膝盖怕是会落下病根。”
“可是……”
要她光着腿让他揉自己的膝盖?怎么想起来就那么羞耻呢?
“过来!”大掌擒握她脚丫,顺势将她整个人带过来。
她可怜兮兮地睇着他。
他却不看她的脸,坐着将她一双腿横搁在自己大腿上,掌心匀开药油,揉上她跪得微微青肿的膝盖。
“嘶~~”
她痛得咬牙,有些哀怨地暗着神情专注的男人。他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一定要这么用力揉她吗?就不能轻一点?
“都督……大人……”她快哭了,软声求饶。
他分出一只手,轻轻拍她头顶。“乖,很快就好了。”依然专心揉着她的膝盖。
她只得强忍痛苦,难受地咬着唇,像受了伤的猫咪喵喵地小声低咽,惹人心怜。
“啊、啊!”声声含泪的娇喊,惹得他又心猿竟马起来。
她分明看见了,他的阳刚之物又精神地翘挺起来,可他却像无知无觉似地,只是替她揉着膝盖。
若是一般的男子,身畔有个半裸的女子,如此活色生香的诱惑,怕是早已恣意纵欲了,可他竟还忍得住。
不仅能忍,还替她用药油推揉痛处。
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她想起在马场及这都督府里工作的下人,不是那些在战场上受伤老残的军士,就是那些战死英灵的家眷,对曾跟随自己效力之人,他总会不遗余力地照顾。
他,不是坏人,绝对不是。
“大人。”她哑着嗓音,鼓起勇气开口。“我弟弟他……被带到何处去了?”
傅云生闻言,动作一滞,半晌才冷着语气说道:“你不用担心,他如今好吃好喝的,性命无虞。”
他命人带走她弟弟,并无折磨之意,只是他很明白以她爱护亲弟之心,只要朱相宇在他手上,她就不会轻举妄动,无论是冒险逃离这府里,或……投入宋殊华的怀抱。
他神志一凛,抽回手,绷着脸将药油放回原处。
她急急将自己亵裤拉上,整好棉裙的裙摆,脸蛋依然浮着羞涩的红晕,如晚春黄昏的霞光,迷离而妩媚。
他瞥了她一眼,暗暗调匀气息,嗓音凛冽。“你方才说,只要本都督肯既往不咎,保你和弟弟一条生路,你什么都愿意做?”
她一震,陆然扬眸望他,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轻易置信的胆怯。“大人的意思是……您要我做什么?”
他没有看她,眸光沉沉地盯着某处,像是要将那虚幻的空气盯出一个洞似的——
“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第8章(1)
朱相宇被安置在靠近内外院交接处一座精巧的小院,正面一排三间,一明两暗,明间作为厅堂,两边各是起居的卧室和书房,东西侧还有两排厢房,院子里栽了一株桃树,树下用粗石磨了一张圆桌,还有几个坐凳,院塘边摆了个大水缸,养着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颇有几分意趣。
院里配置了两个小厮、两个粗使小丫鬟和一个掌事的娘子,门外还有一个都督府的护卫守着。
朱妍玉明白,这些人明面上可说是傅云生安排来照顾朱相宇的,但实际上也负责监视的任务。
朱相宇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皮下,自己这个姊姊纵然能够来探望,却也不能随意带他离开。
“姊姊,这是怎么回事?”
姊弟俩在书房内坐下,一个相貌娇憨的小丫鬟送上茶水和点心,笑咪咪地退下。
朱相宇见屋内没了外人,迫不及待地压低嗓音问姊姊。
自从家里遭了大难,朱相宇终日惶惶,再加上流放途中餐风露宿,瘦得脸颊肉都凹了进去,可这几个月在马场住着,又随她一同到了都督府,整个人养得气色红润,身材也逐渐抽高了起来,更显得唇红齿白,好一个清秀美少年。
由此可见,他们姊弟依附了那男人以后,便未曾再吃过苦。
她打量着弟弟,胸臆情绪复杂难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柔着神情问道:“将你带来这儿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姊姊是得了都督大人的青睐,大人爱屋及乌,要我不必再做小厮的活,只管在这个院子里吃住,好好念书。”
“这样啊。”
“姊姊,是不是你养马养得好,得了都督大人的赏识?可你以前在家里也只是弹琴作画、习字做女红,也没见你去外头骑过几次马啊,怎么就懂得养马了?”
至今,朱相宇仍奇怪姊姊为何能够凭藉养马、相马的才华在都督大人身边为他们姊弟俩谋得安身立命之地?也觉得姊姊和从前在家里变得大不相同,像是忽然有了许多秘密。
只是他习惯了依赖姊姊,相信姊姊无论变成怎样都是自己亲姊姊,绝不会害自己。
他对姊姊全心信赖,所以也更担忧姊姊为了保护自己,做下什么傻事。
一念及此,他蓦地紧紧据住姊姊的手,眉头拧着,神色凝重。“姊姊,你莫要哄我了,弟弟不是孩子了,你是不是……是不是……”盘据心头许久的疑问,怎么样也无法宣诸于口。
朱妍玉明白弟弟想问什么,之前她还可以光明磊落地对弟弟保证自己真的是对养马有一套,绝非以色事人,可如今……
她涩涩地苦笑。
朱相宇只觉一阵落雷劈向自己,一下子晕头转向,他倏然起身,瞪大了眼。“姊姊你果真……”
朱妍玉握住他的手,目光温柔而沉静。“宇哥儿相信姊姊吗?”
“相信,我自然相信,可是……”朱相宇心中打鼓,脑袋轰轰地响。
姊姊真的卖身给都督大人了吗?为了保住他,为了能让他如今在这小院里好吃好住,只管安心读书,不问窗外世事,所以不惜牺性自己吗?
“姊姊!”他落下泪来,哽咽地自责。“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说这什么话?”朱妍玉拉弟弟坐下,从怀里抽出帕子递给他。“把眼泪擦擦,男孩子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