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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飞冬不由自主地攀附着他的身躯,修长的腿勾在纳兰肃鸣精瘦的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大红的床被间,形成了一种诱人的妖冶。

  被纳兰肃鸣困在床上,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锦被,双眼迷离,脸颊微红,她不自觉从唇中逸出一声声浅浅的娇吟……

  第8章(1)

  天才蒙蒙亮,阙飞冬那长长的睫毛已经扇了几扇,缓缓地睁开了酸涩的眸子,一整夜的疲惫折腾,让她的眼眶下有着浓浓的乌青。

  这个可恶的纳兰肃鸣,竟然……竟然如此不顾自身的伤势,使劲的折腾着她。

  虽然他们拜堂成亲已有一小段的时间,可她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也认为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所以她只是暗地里贪恋着关于他的一切,然后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堕落得太深。

  可惜这一切的努力全毁在他那虚弱的姿态上面,因为他昨夜受伤的关系,她不小心放下了自己的盔甲,结果就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诚实说来,对于能与他成了真夫奏,她的心中不是没有喜悦的,可是……想到两人的差距,再想到自己的娘家人,阙飞冬的心里就塞着满满的惶恐与不安。

  深吸了一口气,她悄悄的起身,以免吵醒还睡着的纳兰肃鸣,可她才将自己穿戴整齐,门外已经传来了绿竹的低声询问——

  “福晋醒了吗?”

  绿竹的语气明明很正经,也每天都这么问,都是只等她应了声之后,她们才会进来,因为她向来不喜人多,纳兰肃鸣的情况更不适合人多,所以平素能被允许进正房的,也就绿竹和棉青两个。

  阙飞冬转头看着昨夜因妄动而扯动了伤口的纳兰肃鸣,一时之间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明明身体有恙,却还是执意要完成圆房这件事,结果就是房的确圆了,可是后半夜他在折腾她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自己的伤口,让伤口裂了开来。

  吓得她只能撑着酸疼的身子替他重新换药和包扎,折腾了大半夜,他偏又发了热,好不容易天快亮时他的热度才退了些,她也在疲累之中昏睡了过去。

  想到昨夜的一切疯狂,阙飞冬的脸上蓦地铺上了一层娇美的艳红,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离开寝房,走到外头的小厅。

  因为纳兰肃鸣要养伤且还睡着的关系,阙飞冬便将杂事移到外头做,两个丫头也已在小厅等着了。

  绿竹先一步上前,将早膳放下后,就为主子打理起衣裳和妆容,昨晚负责守院子的棉青则跟在她后头,等将门掩上后,只见她先往寝房方向瞧了瞧,然后才附在阙飞冬的耳边说道——

  “昨晚院子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今天一早,老夫人们都打发了人回娘家,只一个多时辰,那些老夫人的娘家人就都上门了。”

  “这又是打算出什么么蛾子?”

  “奴婢用银子向几个丫头打听了,说是个个都见着郡王爷的身子渐好,所以便动起了塞人的念头,就算嫡女舍不得,可庶女倒是个个都能舍得了。”

  面不改色的听完棉青的回报,阙飞冬的心里沉了沉,终归没有想到那些人竟如此的迫不及待。

  听完这个消息,她的心里微微发涩,可也清楚以纳兰肃鸣的身分和地位,断不可能身旁没有妾室通房。

  若是在昨日以前,她真的可以很大方、很细心地为他张罗这些事情,可是现在……经过了昨夜的疯狂,她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竟有些守不住了。

  她本就心仪他,只是碍于身分,也碍于她那个拎不清的父亲和狠毒继母,所以才勉力压下心头的那份心仪。

  谁知缘分这东西,谁都说不清,他装病钦点了她冲喜,本以为自己也只是个充门面的棋子,可昨夜……他那炽热的眸光分明不像无情,所以她便心动了,而这一心动,就再也守不住自己的心……

  “嗯,我知道了。”闭了闭眼,压回眸中骤起的水气,又深吸了一口气,阙飞冬的心绪这才稍稍回复平稳。

  她这边才整理好了心情,外头已经响起了另一道脆生生的嗓音,隔着门口禀道:“福晋,老祖宗那儿遣了奴婢过来,说是要请福晋过去。”

  听到这话,阙飞冬的心蓦地一颤,但随即又定了心神,朝着绿竹点了点头。

  绿竹这才走了出去,一出房门就朝着惠春说道:“麻烦惠春姊姊回禀老祖宗,福晋等会儿便过去。”

  惠春得了回复便急急走了,而阙飞冬则是有些失神的走回了寝房,水润的眸子凝视着纳兰肃鸣,瞧好一会,这才留下绿竹照料,又领着棉青往太福晋的院子走去。

  姨娘、通房……但凡是男人,定觉得拥有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吧?

  虽然纳兰肃鸣看起来与她的亲爹阙远山不同,应该不至于宠妾灭妻,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为旁的女人布菜,和旁的女人轻声说笑,她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可……她又能如何?若是太福晋应了,她除了替纳兰肃鸣收下那些女人之,哪里还有第二种选择?

  一步沉重过了一步,但路终究还是有个尽头的。

  在抬脚踏入太福晋住的院子时,阙飞冬立时掩去心中那酸酸的滋味,脸上带着一抹得体的浅笑,仪态大方地走进了太福晋待客的圆厅。

  她礼数周到的先向太福晋和老福晋行礼,然后才依次又向在座的婶娘们见礼,待她直起身,便看到了三个分别立于婶娘们身旁的姑娘。

  环肥燕瘦,个个都是出挑的美人儿。

  阙飞冬神色不动,含笑朝着坐在主位的太福晋问道:“不知老祖宗让孙媳妇过来是否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是来让你认认人的,这三个姑娘是你姊娘们好意要送过来服侍你们夫妻的,你仔细看看可还喜欢?”

  方才的暗暗打量不同,阙飞冬一听老祖宗发话,便听话的将那三个姑娘环视了一遍,就见那些姑娘个个都摆出了正经的姿态。

  她含笑瞧了一遍,又含笑看向太福晋,却瞧不出太福晋是个什么心思,但老福晋在一旁却是一脸的焦急。

  那份的焦急瞧得阙飞冬一阵心暖,再看向太福晋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老祖宗,您也知道,郡王爷他一向喜静,一瞧着人多他便会板了脸,现下潇湘院里头的丫鬟足够多了,孙媳妇在这谢过诸位婶娘的好意了。”

  听着她那软中带硬的话,太福晋的脸色隐隐闪过一丝满意,其实她哪里是真想往潇湘院里头塞人,只不过是想要试试孙总媳的能力和心性。

  虽然她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又有哪样能逃得过她的火眼金睛?昨儿个自家那别扭的孙子和他媳妇圆房的事,她更是一睁眼后就有人来同她说了,如今她不过是将计就计,趁着其余几个一心向外的媳妇来闹时,试试孙媳妇。

  若是她软弱地就这么收下了这几个被挑出来,想塞进郡王府当眼线的世家庶女,那这样的孙媳妇,她倒是瞧不上眼了。“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谁说我们送来的人是要来做丫鬟的?”

  几个老夫人里,四老夫人年纪最轻,向来最沉不住气,阙飞冬的话才刚说完,她就已经气急败坏地接话了。

  “咦,若不是送来做丫鬟的,那怎说是来伺候我们夫妻俩的?”阙飞冬故作不解,那天真的模样实在让四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

  早就听说鸣哥儿的冲喜福晋不但家世普通,性子也粗鲁无礼,她本来还想着应该不至于,谁知竟然直是这种胡搅蛮缠的。

  “自是送来做庶福晋,为鸣哥儿开枝散叶的。”

  “喔,开枝散叶吗?昨儿个周太医还交代了,郡王爷经此大病,掏空了身体,在房事上得有所节制,四婶娘若真的心疼郡王爷,正应该多劝劝郡王爷清心寡欲,这样才能早日痊愈。”

  对于阙飞冬的话,四老夫人气了个仰倒,偏偏她的话有理有据,说起话来的姿态也很是软糯有礼,让人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便是此时需要静养,但总也有痊愈的一日,此时先让姑娘们进府熟悉熟悉环境,将来伺候起鸣哥儿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四老夫人败下阵去,三老夫人就接着顶上了,要知道自从传出了鸣哥儿有可能痊愈的消息后,那些尊贵的人便再次频频造访她们的娘家人,更许诺了许多的好处,只求她们能将人安插进郡王府,好随时知道恪敏郡王的一举一动。

  她们哪个不是被娘家人逼急了,这才厚着脸皮带着娘家的姑娘们上门,本以为只要说动老祖宗,再用长辈的身分压压阙飞冬,以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出身,必定不敢拒绝。

  谁知道她不但拒绝了,还拒绝得理直气壮,她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这般熬过来的,又哪个没往自己夫君儿子的院子里头送人过?对她们来说,男人拥有侍妾通房,那压根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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