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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一定是个邪恶的女人。"乔烈此牙咧嘴地说。

  "如何?想通了吧?找个地方坐坐,你再慢慢告诉我,我想一定很精采。"

  "能不能不要这么逼我。"

  "不能!"她十足霸道地说。

  最后乔烈投降了。

  ※ ※ ※

  听完乔烈的自白,陆伊人沉默地看着他。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乔烈不自在地说。

  "因为我觉得你不够邪恶。"她偏着脸看着他。

  "是吗?这么说来,你决定放了我罗?"他问。

  "哈哈哈!你真有趣,我又没有拿绳子绑着你,你要走随时可走。"

  "解药呢?"他伸手要解药。

  陆伊人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随手倒了一颗药丸递给乔烈,"配水喝下,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谢谢!"讲完故事,拿了解药喝了山泉水,吞了药转身就要走。

  "喂--你等会,你中的毒是种奇毒,只要有任何邪念;心头就会绞痛,所以,最好从今以后少干坏事,免得心痛。"她补充道。

  "什么,你给的还不是解药!"他火气又上扬了。

  "对不起,我的解药只能使你不死,不能治你的心绞痛。"她无辜地看着他,其实乔烈刚喝下的药才是有问题的药,那种药叫做"心神不宁",吞下药的人每有恶念时,心就会绞痛,如果恶念不止,还可能买了那人的命。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才动念,乔烈心就绞痛地在地上打滚。

  "快灭了你的念头。"陆伊人大声地说。

  约莫过了一刻钟,乔烈胸口疼痛感才消失。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是我?"乔烈有如大病初愈地怨天尤人,不解地看着陆伊人。

  "因为你是个坏得不够彻底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被人杀死,也因为你大方地放了我。"陆伊人是个有恩报恩的人。

  "我这一辈子都将如此吗?"他惶恐地怕极了。

  "只要你行得正,这疼痛就不会出现。"

  "我真的觉得我上辈子欠了你,不然怎么救你要得团团转,而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他苦笑着。

  陆伊人并未答腔,只是淡淡一笑。

  ※ ※ ※

  自从杜商商上回被乔烈一帮人所掳走后,郑之玄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商商离开紫薇苑,即派了专人保护着,这让商商感到诸多不便,朝之玄嚷着要自由。

  "我又不是犯人,走到哪里总有个人跟前跟后的,好不方便。"她轻声抗议着。

  "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只好派人保护你,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他把自己的忧心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也不怕妻子将来用这话来嘲笑他。

  他的忧心她明白,可是她不要这种窒息的生活。

  "伊人告诉我,乔烈已服下她特制的'心神不宁'药,今后不会再随便轻举妄动了,我想他自会收敛许多,不再敢造次了。"她试图说服夫婿的固执。

  他实在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为了感谢之玄的体贴,她自动献上芳唇。

  这一幕,让花丛中的鲁心兰看在眼里,她的目光里都是灼人的炉火。

  起初是乔烈积极而野心勃勃,结果弄巧成拙,认识了陆伊人,阴错阳差的吞下了足以主宰他思想的药,使他变得瞻前顾后。

  "你十万人急的飞鸽传书给我,就只是为了摆一张臭脸给我看吗?"乔烈坐在心兰闺房已一柱香时间,面对的是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

  "你是如何信誓旦旦非要得到鸢尾山庄的,现在呢?你变得脆弱、退缩。你的计划哪里去了?雄心壮志呢?"鲁心兰一鼓作气、咄咄逼人。

  "你尽管破口大骂吧,我现在的修养好得很。"乔烈笑咪咪地对她讲道理。

  "不要鸢尾山庄了吗?"

  "不是不要,而是要不起。"乔烈自我解嘲。

  "为什么?你的企图心呢?野心呢?"她略微提高了声音,也顾不得风度。

  "你应该听说了我误吃陆伊人'心神不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为了保命,也是无可奈何。"他说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我不甘心,这么多年来,我呆在这楼里,早已走了适合婚嫁年龄,我不是没有机会,不是真的嫁不到好人家,我只是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牺牲奉献多少岁月、得到了什么?现在,连你也不帮我,我能怎么办呢?"她开始落泪,她是有资格哭泣的,一个旧社会的女人,最大的事业就是婚姻,她的丈夫就等于是她的雇主,现在她连想找个看得上眼的雇主,对方都会嫌弃她的年岁,正因为如此,她对郑之玄的恨意也更添了几分。

  "你有什么不甘心,当年你稳操胜算可以坐上郑夫人的宝座,谁叫你押错定,看了人家毁了容的脸,不争气地嫌恶人家,仍然以为人家就此一蹶不振,谁知道人家现在不只是活得很好,还比从前更富有,这能恨谁?只能恨命运。我是很想帮你,可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到现在仍然想不开,仍然想报复,请你不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因为任何不好的邪念都会影响我的心神。"听了这段话,看来今日的乔烈是悟了些道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改邪归正,久了也会习惯成自然。

  "你真是现实,忘恩负义。想要我帮忙时,你是怎么说的,如今为了自己的狗命,说撒手就撒手,你也变得太快了吧!"鲁心兰愤恨的连"狗命"这种有辱她身分的字眼也派上用场。

  倒是乔烈神密兮兮的,一点也不愤怒。

  "随你怎么想吧,我要走了。"说罢,推了石门就离去了。

  鲁心兰低落的情绪可以想见,更加自想自艾、觉得自己实在可怜,本来可以得到全世界,到头来却-一失去,她感叹自己怎会败得如此彻底。

  拿出古筝弹奏惊鸿曲,惊鸿楼附近树林的鸟兽,像是听得懂音乐的悲伤,同情弹奏者的悲凉,随着乐音和着合唱此曲,形成一奇景。

  乐音传到戏着水鸟的杜商商耳里。

  "这曲子听过几次,就属今日听起来最是悲伤。"商商也是此曲的知音,可能因为同是女人,又都深爱着同一人之故,听在耳里别有一番滋味。

  "你真是善良,情敌的痛苦,竟也能让你感慨万千。"想不通此理的陆伊人,一脸不以为然地盯着商商看。

  "鲁心兰也是个命运的棋子,本来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老天捉弄人,意外地落在我身上,原来这都不是我该得的。"她的眼神飘向琴音发出的地方,说话的神态也是飘飘渺渺的。

  陆伊人不解的看着她。这怎么会是不该得的呢?明明郑府主子心甘情愿娶了她,并非偷来也非抢来,在她的观念里,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你一定不能认同我的说法,是吗?"她转头微笑地看着陆伊人。

  "是不认同,这个结果完全是鲁心兰自找,她才不值得同情呢!"没办法,伊人就是不能忘记之前与鲁心兰建立的心结,那女人太不得她的缘了。

  "或许我是当局者述。"商商自嘲着,突然间多愁善感起来。

  "为何要有罪恶感呢?那是郑爷和鲁心兰之前的恩恩怨怨,你是局外人,就算现在成了局内人,主角是郑爷和你,关她啥事?只要你们两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就是一桩良缘,谁敢不服气。"直率的伊人,哪有红尘男女的细心,凡事直线思考,对于儿女情长,可没商商的细腻。

  "妹子说得是。或许我是庸人自扰。"

  "是自扰,但不是庸人。"伊人嘻嘻笑道,可以帮助商商想通一些也是快活事一件。

  "对了,李非的病症,依你的推敲,可有得医?"撇开自己的烦恼,李非的病是她最担心的事。这样的好人,总不能就此毁了。

  "……还正在琢磨。阿非自己也是药草专家,他也很清楚这事急不得,解药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的时候要靠点运气。"说起李非的事,陆伊人的脸不禁也垮了下来,若是父亲还在世的话,李非的病,应该会有救,她父亲见多识广,也许曾有奇遇,要不是父亲走的突然,少不了会留下经典秘诀总集。

  "会不会解这病的药方根本不在庄内?"商商问。

  "按理说在庄内的可能性颇大,只是,阿非找了这些年应该任何草类植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在庄外的机率相对很高。"伊人分析道。

  "那么是要往庄外找罗!"

  "我是这么建议阿非的,他也同意,最快下个月就去找。"

  "下个月?不就剩十二天了。"

  "嗯!----想不想一道去玩玩?"陆伊人随口问问,她也明白机率不高,只是觉得鸢尾山庄虽然风景如画,应有尽有,但是年纪轻轻地就得把未来数十年岁月投掷在这一片庄园里,虽是世外桃源,住久了也像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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