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她的出身,一个乡下的丫头如何有这么大的胆量?而如此聪慧机智的她又是在什么的教养之下长大?他很想知道她的每一件事,即便是很细微的小事。
虽然知道主子喜欢姌儿姑娘,但没想到已经喜欢到无药可救了,竟然觉得姌儿姑娘无所不能。阎河摇头叹气,提醒道:「主子别忘了,姌儿姑娘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如,我们来打赌。」
阎河瞪直双眼,「若是姌儿姑娘知道我们拿她打赌,不知有何反应?」
阎子骁冷哼一声,「她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我们不能好奇她在盗匪面前会是如何吗?」
「当然可以,但还是搬救兵比较稳妥,万一盗匪来得太多了,也不至于应付不来。」
「我们有五个人,就是来了一、二十个,我们也能应付。」
「主子忘了他们的箭上有毒吗?」
「若是真正的长平军,他们不会轻易使用弓箭将身分暴露出来,再说了,我们身边不是有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吗?」
盘算了一下,阎河终于放心了,「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倒希望他们采取行动。」
「这是为何?」
「我们在这儿遇见他们,于是猜测他们藏身在这附近,但这终究是猜测,若他们没有行动,很可能不是藏在这儿,也不用担心我们将这儿掀了。」
「如此说来,我们有危险反而是好事。」
阎子骁笑着点头道:「敌人不动,我们连上哪儿抓人都不知道,敌人动了,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好吧,但愿我们明日一路不得安宁,顺道瞧瞧姌儿姑娘是否会惊慌失措。」阎河如今站在主子这边,确定长平军下落比起姌儿姑娘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更重要……何况姌儿姑娘生成那副德性,没有花容失色也够可怕了,相信她不会太计较。
在陈县待了一夜之后,再走上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上林村,可是过了半日,何时能到家还是遥遥无期,秦姌月就是个笨蛋也知道不对劲,而且根据这种情况来推测,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被盯上了吗?」她不是故意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从她意外救了他,他在她眼中就是危险人物,试问,安分过日子的人有可能遭到毒箭射伤吗?
阎子骁笑盈盈的对她扬起眉,「怕了吗?」
为何她觉得他看起来幸灾乐祸?秦姌月不的瞪了他一眼,「若你不跟来,这个问题就不存在。」
阎子骁深感无奈,「我已经跟来了,问题也出现了。」
这一次秦姌月赏他一个白眼,「怕了又如何?我来得及逃吗?」
「确实来不及逃了,如今你已经上了我的船。」阎子骁无法掩饰满心欢喜——他们一起共进退,一起……终于有种她属于他的感觉。
秦姌月真不知他开心个什么劲,这会儿她只有一个问题,「我会不会死在这儿?」
阎子骁忍不住抱怨,「我看上去是那种连保护你的本事都没有的人吗?」
「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还是会各自飞,何况我只是一个丫鬟。」
阎子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我而言,你的性命如同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秦姌月感觉自个儿被电到了,为何有一独被表白的感觉?
「你不相信我?」
「公子真爱开玩笑,公子的性命当然比我这个丫鬟重要。」秦姌月努力漠视那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
这个男人脑子进水了吗?危险当前,他竟然暧昧传情……好吧,也许他没有这个意思,是她想太多了。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没有战斗力,但是我有脑子。」
阎子骁微微挑起眉,等着她继续说。
秦姌月取出随身的包袱,再从中取出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好几个葫芦瓶,还有几个扁圆瓶,她先指着葫芦瓶,再指着扁圆瓶,「这是痒痒水,这是救肤膏,顾名思义,一个是毒药,一个是解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但他还是吓了一跳,「你去哪儿弄来这些玩意儿。」
「这是我提炼的,对付色狼最有用了。」
阎子骁看着她的容貌,虽然他怎么看都可爱,但是绝对招不来色狼。
秦姌月对他冷哼一声,「你少瞧不起人了。」
「我没有瞧不起你,能够提炼出这样的毒药,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秦姌月得意的扬起下巴,「我当然了不起。」
若不是危险已经来到眼前,阎子骁肯定大笑出声,早知道她会想法子自救,但是见到她此时依然不慌不乱,他真的很欢喜,他喜欢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这时马车停下来,阎河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主子,不太妙,我们被人包围了。」
「被包围了?」阎子骁微蹙着眉,将窗拉开,试着往外一看,不过显然和敌人还有一点距离,无法看清楚。
「对方很多人,比我们预期的还多。」阎河不由得苦笑,眼前的情况变得有点棘手,他们要突围不难,但是很有可能保不住姌儿姑娘。
阎子骁的目光一沉,「他们身上全背了弓箭?」
「没有,全部佩剑。」
松了一口气,阎子骁拿起秦姌月还拿在手上的匣子,盖上盖子给阎河,「这里面有姌儿配制的毒药和解药,葫芦瓶是毒水,一旦皮肤到此毒便奇痒无比,只有涂上扁圆瓶里的药膏方能解痒。我带着姌儿冲出去,这儿交给你们断后,脱身之后,先将消息送进宫,你们绕到其它地方躲上几日,不用急,先四处查看一下,再去上林村跟我们会合。」
「是,主子。」
阎河赶紧将匣子里面的东西分给其它人,而阎子骁已经出了马车坐在驾驶座上,原驾驶座上的赵成则去了后面那一辆载了礼物的马车,他与驾驶此马车的凌安立即挥剑砍断绳索,两人各骑上一匹马,连同原先骑马的阎河和孟闵,一左一右,两人两骑的护着阎子骁所坐的马车。
「主子,敌人太多,我们怕是挡不了太久。」阎河提醒道。
「你们只要挡住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各自逃命,我会想法子脱身。」阎子骁随即转头对着车内的秦姌月道:「姌儿,你要抓紧。」
「我知道了,你不必管我。」
「杀!」
阎子骁一声令下马车往前冲,四名侍卫护在马车左右杀了出去,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会突围,一时乱成一团,阎子骁所驾的马车也就趁乱穿过敌人的包围。
不过,如同阎河所言,敌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追过来,阎子骁一路将马车驶向山崖边,然后停下马车,将马车里面晃得头昏眼花的秦姌月拉出来。
「怎么了?我们逃不了了吗?」
阎子骁不发一语的挥剑砍断系着马匹的绳索,两匹马立即狂奔而去,接着他运气一推,车厢带着轮子骁个滚落山崖下,他随即又拉起秦姌月就近找个隐密处躲起来。
秦姌月觉得头晕想吐,可是她不敢动,阎子骁当然不会闲着无聊宿在这儿。
念头一转,她就听见追兵的声音,而且不少,因此下意识的更靠近阎子骁。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阎子骁趁机将她圈进怀里,她顿时一僵,然后缓抬起头看他,而他正好垂下头,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心跳不由得同时加速。
按理说,她应该推开他,可是外面吵杂的声音说明他们此刻很危险,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所以,她是不能推开他,而不是不想推开他,可为何她希望这一刻可以暂停?难道她对这个男人起了歪心思?
不可能,她最不喜欢美男子,他们通常等同花心,身边有着赶不完的蝴蝶,而她最懒得应付此类麻烦,不过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她做贼的情况下,根本没机会将他列入不喜欢的人物,而他一次又一次帮她,尽管喜欢摆高姿态,但他们还是越来越亲近,他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不自觉依赖他……她想到哪儿去了,即使他在她眼中是唯一例外的美男子,她对他也绝没有那种念头,没错,当然如此!
阎子骁目光一沉,这个丫头不知道如此看着他时有多诱人吗?若他靠过去亲她一下,她会不会一拳挥过来?忍住,这个时候不适合冒险,可是,她真的教人心痒痒的……阃子骁伸手摸摸她的头,佯装满意的点点头,「真乖。」
秦姌月的脸绿了,双手一推,阎子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眉头皱成一团,她右手握拳举起来,「你这个人真的很欠揍!」
「我没有丢下你落跑,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若非你,我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秦姌月终于注意到阎子骁此刻的惨状,下一刻她立捂住嘴巴,免得爆笑出声。
「如今我跟你一样丑,开心了吗?」
阎子骁当然知道逃命将造成不可避免的结果——灰头土脸,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可是有她作踣,他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反而觉得好笑,他们是不是很像一对贪玩的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