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想嫁给他了,当然不会隐瞒他,于是细细道来爹娘的故事,至于威武侯府与她爹有没有关系,她无法确定。
「可知道你爹的大名?」
「我爹自称元华,后来入赘秦家,便冠上秦姓。」
阎子骁略略一想,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威武侯的四个儿子皆无人叫做元华,至于孙子辈我无法确定,但是年纪应该跟你爹不符合。」
「我爹自称无家可归,就不可能使用真名,元华有没有可能是他的表字?」
「若是表字就简单多了,最怕这是他随意给自个儿取的名字。当时他不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吗?他可能遭遇危险,想要活命就不得不隐姓埋名。」
「没错,名字只怕是假的,不过,我爹若是威武侯府的人,他曾经失踪长达十几年,这事应该不容易隐瞒吧。」
「这么大的事确实不易隐瞒,不过高门大户喜欢换名目,譬如身子不好,送到乡下养了十几年。」
秦姌月还真是傻了,这有比较好吗?
见状,阎子骁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可爱!」
秦姌月气呼呼的一瞪。
「别担心,无论生死,我会找到岳父。」阎子骁的手突然移向她的腰部,用力一勾,顺势将她抱个满怀……真好,想了一日,终于抱住了
这个男人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趁机吃豆腐吗?秦姌月举起手,可是终究轻轻放下。若他没有偷香的念头,说他喜欢她肯定是骗人,不如由着他,只要别越过界线就好。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种想法将阎子骁宠坏了,从此两人独处,他非要抱一下、亲一下,还常常赖在她怀里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佯装累到睡着了,简直无赖至极。
阎子骁以为打听威武侯府的事很容易,没想到赵成足足花了五日才有消息。
「威武侯府二公子云仲安十八岁那一年突然被送到西北,在西北待了十二年,直至三年前大周与西夏结束长年征战议和,他因为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方才回到威武侯府疗养,足足休养了一年,后来进入西山大营,如今在李老将军麾下。」
阎子骁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威武侯府不是喜欢从文吗?」
威武侯府没落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子孙无人愿意从军,想当文官又不肯寒窗苦读考科举,搞得不武也不文,岂能不没落?
「据说云家二公子在西北的时候为李老将军所救,李老军因为他在军事上的见解,相当欣赏他,后来皇上要李老将军掌西山大营,李老将军有意培养自个儿的人,于是找上他,他便在李老将军麾下效力,这两年在西山大营也渐渐崭露头角。」略微一顿,赵成补充道:「李老将军是沙场英雄,能够得他赏识,可见云家二公子是个有本事的。」
「他成亲了吗?」
「据说在西北成亲,几年前夫人病逝了,后来从军打仗,续弦一事便延宕下来,不过最近威武侯夫人开始操心他的亲事,经常参加赏花会,而且下个月还要在自个儿府上举办赏花会。」
天气越来越冷,赏什么花?阎子骁嘲弄的唇角一勾,「他在西北成亲肯定是威武侯府编出来的故事,如今看他受李老将军重用,当然想利用他攀一门亲事。」
「不过,云二公子似乎不想成亲。」
「不想成亲?」
「云二公子为何不想成亲,我打听不出来,听说云二公子为了避开成亲一事,宁可待在西山大营也不愿意回府。」
「若非有心上人,怎可能不愿意成亲?」
赵成看了阎子骁一眼,主子没心上人的时候也不愿意成亲啊。
阎子骁当然看得出来赵成想什么,「我并非不愿意成亲,而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赵成赶紧点头附和,可是又补一句,「说不定云二公子的心思与主子一样。」
阎子骁骄傲的抬起下巴,「他可以跟我比吗?」
顿了一下,赵成硬着头皮道:「听说云二公子生得极其俊美。」
怔愣了下,阎子骁想到秦姌月,接着又想到秦明阳,若云二公子真是他们的父亲,必然生得很俊美。
「你说他在西北身受重伤,可有查清楚当时的情况?」
「这件事我还在打探,威武侯府好像不太愿意提起云二公子在西北的事。」
阎子骁冷笑道:「这里头肯定有所隐瞒,当然不愿意提起。」
「对了,虽然云二公子是武官,但是他不在西山大营的时候,喜欢泡在菊园。」
阎子骁饶富兴味的挑起眉,「京城文人墨客最爱的酒楼?他去那儿与人斗诗?」
「不是,云二公子喜欢在湖边垂钓。」
阎子骁想起秦老爷子,老人家也很喜欢垂钓,即便姌儿会陪他老人家,但两人总是相隔甚远,根本看不见对方。
「他是独自一人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去查?」
阎子骁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改日亲自去菊园走一趟就知道了。」
「对了,我还发现一件很巧合的事。」
「什么事?」
「云家二公子去西北之时,正是谨王府发生大火烧个精光之时。」
阎子骁目光一沉,「你确定?」
赵成点了点头,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怀疑云家宣称云二公子去了西北,就是怕人家将云二公子从京中消失不见一事与谨王扯上关系,万一谨王真的没死,还举兵造反,可能祸及威武侯府。」
阎子骁忍不住笑了,「威武侯府是不是将自个儿看得太重了?就算云二公子从此消失不见与谨王有关,豫亲王也看不上威武侯府。」
「如今云家二公子有出息了,威武侯府大概是怕有人眼红妒忌吧。」
「这位云家二公子还真是个人物。」
威武侯是个胆小的,又略有家产,只求安然度日,养出来的儿子当然不思进取,若有雄心壮志,说不定还会遭其它人打压,可想而知,云家老二想跟别人不一样,若被打压还能冒出头真是不容易。
「听闻云家二公子自幼喜武不喜文,不得威武侯欢心,威武侯甚至想为他定下自家一位以凶悍出了名的表妹,说是娶个压得住他的妻子,他就知道收敛,为此父子大吵一架,随后云家二公子病倒了,便去了西北。」
阎子骁真是无言。
赵成显然也知道主子的想法,撇了撇嘴道:「威武侯府想给云二公子编故事,也要像话一点,大吵一架就病倒了,又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威武侯府就是一群没脑子的,要不,怎么会让一个出色的子嗣流落在外?」
「主子要先见他吗?」
略一思忖,阎子骁问:「知道他何时会去菊园吗?」
「应该是后日。」
「你去安排,后日我带姌儿去菊园。」虽然他不愿意先给姌儿怀抱希望,最后却落空,但云家二公子是否是姌儿的父亲,还是要姌儿自个儿判断,索性直截了当一点,先让他们见上一面。
第八章 得见父亲(2)
倚着春日湖而建的菊园可以称为京城一景,不只是因为景色美不胜收,也是因为文人墨客群聚在此,尤其延伸至湖中的春日阁更是文人墨客斗诗之处,日日都很热闹,不少人为了出名还将自个儿的诗作悬挂于此,盼着遇到赏识的贵人。
「这儿为何取名菊园?」放眼看去,秦姌月并未看到菊花,倒是垂柳遍布,当然,若是名为垂柳园,意境就不是那么美了。
「听说这儿的菊花酒很好喝,不过,我觉得你的桃花酿更胜一筹,以后我给你建一片桃花林,你酿桃花酒卖来这儿。」
就阎子骁所知,菊园表面上没有跟任何一家权贵扯上关系,东家只是皇商,但是靠山不硬,不可能如此招摇还能在皇都立足,所以他猜想,这儿真正的主子是皇上,因此任何权贵都撼动不了。
秦姌月斜睨了他一眼,「你终于承认我的桃花酿好喝了吧。」他已经喝了好几坛的桃花酿,可是坚持不承承认好喝。
阎子骁不敢相信的瞪直双眼,「我没有说过桃花酿好喝吗?」
秦姌月咬着牙道:「你更想知道我如何找到桃花林的出口。」
「胡说,我不在意,那又不是我的桃花林。」阎子骁就是喜欢跟她耍赖,纠缠她,然后再找机会偷香,搞得她又气又无奈。
「我倒是忘了此事,从一开始你就在耍我。」
「你认错人,怎能怪我?」
「阎大公子就是个爱耍赖的」
「好好好,我就是个爱耍赖的。」阎子骁指了一下湖边的方向,「我去见个人,你先去湖边等我,赵成在那儿。」
这种时候秦姌月绝对是个听话的丫鬟,即刻转身走向湖边,反倒是阎子骁,先是一怔,接着失声笑了,还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何不带上她,不过,这不就是她吗?顶着一张丑颜也能随意自在,难怪谁看她都不像个丫鬟。
其实,秦姌月就是一个自我感觉很良好的人,更别说阎子骁老是对着这张脸夸她可爱,她如何能生出「丑八怪」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