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公主,我会赶快回宫。」
「刚刚有人告诉我,你为了赶回京,不仅用迷药将几个奴才都迷昏了,这一路叫车夫快马加鞭,还不小心在黎县撞死了一对母女,那对母女是县官的妻女,你这公主被拦下来,跋扈的丢了银子就继续赶路,那县官已经到太子府告状,太子正带着那县官往皇宫去了。」
她脸色一变,急急的就往外走去,两名宫女也急着跟上。
梁书凯担心的想要追上去,但想到好友找他来帮忙招待,他又不好擅自甩手不干,只能看向叶闳仁,叶闳仁朝他挥挥手,知道他待不住,让他跟着去了。
只是,这算是什么事啊,温庆侯夫人哪天不舒服不好,偏要在今天不舒服,他跟季睿麟又不好宴会,不懂招待啊。
占地极广的花园里,有假山流水、奇石池塘、亭台楼阁,处处花团锦簇的,再加上在池塘里色彩斑斓的锦鲤,一旁还备有鱼食让姑娘们喂鱼,一时之间,京城贵女闺秀,彼此倒是玩得热络,花园里充满清脆悦耳的谈笑声。
不管何时,也有女子围着季睿麟娇滴滴的说着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惦记的是谁,但既然她们也收到帖子,代表她们也有机会,怎能不把握?
倒是倪芳菲总是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她不喜欢那种争夺的感觉,只是,令她比较好奇的是,她看来看去,都没看见父亲、小倪氏及董惠芳。
虽然温庆侯夫人没来,但她安排的其实极好,在亭台上,有乐师演奏乐曲,而各个凉亭水榭都有长桌及椅子,桌上有茶点及茶水,两旁都有小厮及丫鬟伺候,再往另一个院子走过去,还开放几间厢房,让闺秀们可以轻松小憩。
这时,倪芳菲看见两个熟识的姑娘朝她走来,她便收回心神,对两人微笑,等两人落坐后,三人便说起话。
季睿麟面对这么多闺女羞答答的眼神,他实在有些吃不消,偏偏他是主人,也不能躲着不应酬,他一边说着话,目光一边往倪芳菲看过去,却不经意的看到在她后方的校尉府管事神情怪怪的。
他向几位闺秀点头,朝管事走过去,在经过倪芳菲身侧时,见她与两名女子聊得开心,他向三人微笑。
倪芳菲不由得回头,看着他走到那名看似是管事的人身边,管事向他低头耳语,就见他神情微微变,两人快步的往另一边走去。
她蹙眉,不动声色的给了海棠一个眼神,海棠明白的跟上前去。
「倪姊姊,我们只是来凑热闹,你可别多想,谁不知道校尉心仪你啊。」
「就是,我敢说你当定校尉夫人了。」
倪芳菲看着与她交好的两名贵女,她们一个是镇北侯府的嫡二小姐,另一名还是尚书府的嫡三小姐,两人都是性格爽利的少女,心性单纯,诙谐风趣,皆能开得起玩笑,而她身边一直没有这样的友人。
她很想继续跟她们说话,只是,可以说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小倪氏一定做了什么事,让她坐立不安。
倪芳菲于是与她们困扯几句,就推说要去找父亲说点事,带着小莲往刚刚海棠走去的方向过去。
第十一章 双双中春药(1)
季睿麟去的地方是客院,那里被设为这次花宴让客人休息之处,但此时,这院落已被几名小厮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
一间整洁宽敞的厢房里,董惠芳脸色涨红的侧躺在床上,她身体频频发抖,牙齿打着哆嗉,全身发热。
床帐已经放下来,床边椅子坐着一名老者,他是厉总管稍早从后门速速请来,住所与校尉府仅有一街之隔的退休老太医。
看到季睿麟,小倪氏在旁拿着绣帕边哭边说:「我们一来没多久,惠芳就身体不适,我们让丫鬟领路,带她来这院子休息,才喝了些茶,要躺着休息片刻,就这个样子了。」
季睿麟脸上满布怒色,他无法相信,有人在他的府里做这种肮脏事。
董育博心急如焚的说道:「校尉,老太医说这春药下得重,也没药医,只能那种方法解啊,我们只能求校尉,就是让惠芳当妾也行,这事是我们对不住您,但总不能随便找个人解决,校尉,救人如救火啊。」
「校尉,这事我们会瞒得严实,不会让今日之事透出一丝一毫,老爷,我们跪下来求校尉啊。」小倪氏马上跪下去,还急拉着夫婿,董育博也只能跪下。
这是要逼他!季睿麟更是怒了,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董育博跟小倪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淫屠,求求你啊,她还不到十五岁,你不能见死不救。」小倪氏哭得可怜,匍匐在地,哭求的声音却不小,「不能再传出去什么丑事了,她二姊姊闹事才多久?现在又……这是要我这个当娘的人去死啊。」
老太医听了也很不忍,董惠雯的事也才平息多久?董惠芳这会儿又因春药出事,若真传出去,倪府百年香坊也该关门了,董育博跟小倪氏没脸见人,还有倪芳菲……
想到外传季睿麟跟倪芳菲好像互有情意,他叹息一声,劝说季睿麟道:「校尉,这事老夫不该多言,不过,听闻你与倪家大姑娘走得极近,虽是同父异母,但两个妹妹都传出这种是非,于她也不好。」
「是啊,校尉想想菲儿,世人重名誉,她本家一连传出两桩不好的事,倪家大房的女子清名受损,她就算是倪馨之女,难免也会被人拿来说三道四,想娶她当儿媳的名门也止步,就是校尉的家人恐也不愿意了啊。」小倪氏泪水直落,话倒说得清楚。
倪芳菲的名誉……季睿麟神情转为凝重。
「校尉……娘,校尉不愿意,你别勉强他,虽然,我……我只愿意把自己给校尉,但这事不能勉强……就让我死吧。」董惠芳呜咽地哭着。
她是发了狠的,她吞下的春药可是让人从妓院里买来的,专门治一些不听话的姑娘,就是要拿命逼季睿麟就范。
「不勉强难道让你死在这里?怎么说我们还是客人,到这里发生这种事,校尉身为主人不该负责?」董育博见他动也不动,心里急了,话也说得冲了。
小倪氏微低着头,呜咽哭着,但眼珠子迅速的转动着,今天这出戏,丈夫是真不知情,只有她们娘儿俩知道,这也是她们硬要他跟着来的理由,她们需要有人帮忙逼迫季睿麟。
今天外面全是重要贵客,虽然校尉府的总管刚刚已派人在外盯着,不准这里传出任何动静,将外人引过来,但她也打定主意,若他不愿意,她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季睿麟薄唇抿紧,对眼前三人觉得恶心至极,知道这件事是他们设计的,府里的人都是家生子,忠诚无比,那药怕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
没人发现,就在这厢房的右边窗户外,倪芳菲在听壁脚,也将众人的神态全部看在眼里。
简直可恶!倪芳菲感觉火气一点点汇聚,在她的胸臆间熊燃烧,小倪氏竟以如此下作手段设局逼人。
不行,想想这段日子季睿麟是怎么帮自己的,而小倪氏跟董惠芳又是因自己才能踏进校尉府,设局害他,她说什么都不可以让她们得逞。
海棠跟小莲互看一眼,眼里都是厌恶,没想到这一家子做出这么让人作呕的事。
倪芳菲光想季睿麟被迫和董惠芳上床的画面,她心里就不舒服。
心念一转,她从袖袋里拿出几个小瓷瓶,盯着其中一只红色瓷瓶,她一咬牙,打开就将里面那颗药丸仰头吞下。
海棠错愕的看着她,小莲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一瓶她记得特别清楚,是她觉得最不好、最阴损的一瓶药啊。
倪芳菲眼神坚定,低声与两人耳语数句后,见两人不动,又厉声命令道:「快去,别惊动其它人。」
海棠瞪着主子又急又无奈,但主子一催,她只能扣住也呆愣住的小莲的腰,带着她施展轻功飞掠往另一边的屋子去,以免惊动在厢房方守卫的小厮。
倪芳菲凝眸再看向屋内僵持的一幕,心里也沉甸甸的。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没想到小倪氏跟董惠芳会赌这么大,走这步险棋,而从她吞下那颗药开始,再也没有回头路,她将彻底跟她们及父亲完全的撕破脸,也许连跟季睿麟仅有的感情也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很快的移动到花园后方的一处偏僻水榭。
小莲已经端了些茶水放在桌上,见有人往这里走来,她连忙上前歉然的道:「我家姑娘有些不舒服,在里面趴着小睡,麻烦几位姑娘往另一边去。」
几个姑娘看过去,就见倪芳菲趴在桌上,有的撇撇嘴,有的好心要小莲还是带她主子去厢房休息,才慢慢走远了。
另一边,海棠已到客院那里,叶闳仁四处找她,逼得她硬是绕了一大圈才避开他来到客院,不意外的,院子前的小厮出手拦她,她也不硬闯,只焦急的说:「我有急事找校尉,我家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