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网 > 金山为聘妻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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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打。」安南王的野心太大,已经不满足现状。

  「你……会去吗?」她不希望他去。

  赵无疾沉默了一下,伸手将她的头推向自己胸口。「安南我熟,我是主将。」

  「那你还想娶我?!」一股怒气忽地由胸腔喷发。

  「这是两码子事,我生,你是我的妻子,我亡,你是我的未亡人。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为了她,他不会折在安南。

  「赵无疾,你不要脸。」她脸微红,气他把生死两字说得太简单,不了解被留下来等待的人的心情。

  那是煎熬,只为前方传来的一个信息。

  「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好。」他嘻笑的往她唇上一吻。

  「你……」哭笑不得的殷如素有想撞墙的感觉。

  「好,别急,别气,说件让你包管笑出来的事,还赞我能干。」做人难得几回炫耀呀!以前做得再好也无人捧场。

  因为说不得。

  「说。」笑不出来拔你头发。

  他嘿嘿开始讲古了。「我这回去了安南就干了两件事,一是炸了安南王私自开采的矿山,让他的铁砂和银矿不能再开挖,入口处淹在几十丈潭水底下。二是劫了他藏在地库的银子。」

  「多少?」一说到银子,她的精神就来了。

  「一千六百多万两白银。」运了十天才运完,快把他累死了,他都不知道银子有这么沉。

  「然后呢?」她要听下文。

  赵无疾桃花眼一挑,眉飞色舞。「见者有分,一千万两上缴国库,皇上乐得赐我两座皇庄,说打仗不缺银子了,两百万两给了帮我搬银子的人和暗卫营,剩下的全是我一人独得。」

  他对自己人一向慷慨。

  她大受震撼。「你、你有四百多万两……」

  天呀!好有钱。

  「错,是我们有四百多万两。」他把她算在内。

  殷如素急不可待的捉住他的手。「我们成亲吧!」

  「嗟!财奴。」他笑着一啐,眼中多了宠溺。

  阳春三月。

  年年年头接年尾,万象更新又一年。

  转眼间,又到了桃花开的季节,殷如素十四岁了,腰细腿长人标致,嫣然一笑百媚生。

  年前,三夫人简琴瑟为殷如惠定下一门亲,虽然本人并不满意,和杜姨娘上三老爷那儿

  闹了一回,但是三房是当家主母做主,她们闹归闹,最后还是得屈从,灰头土脸的任人安排。

  婚事定于六月十八,在七月鬼节前完婚,这回简琴瑟难得厚道,没挑个三伏天出阁,否则一层层的嫁衣往身上穿,新娘子还不热昏在花轿里。

  不过在这桩喜事前,简琴瑟的亲女儿殷如卿已到了婚嫁日,五小姐的大喜日比六小姐早三个月,一开春便是她的好日子,连等都不必等。

  为了让女儿嫁得好,简琴瑟忙翻了,她绞尽脑汁捜括三房值钱的什物,还找殷老夫人要些珍藏的字画、古董、摆件、摆饰、头面、连春凳、子孙桶也不放过,一件一件往上添,就为了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阁。

  凑呀凑,凑了六十六抬嫁妆,连雪姨娘也送了金丝镶玉粉红芙蓉镯子来添妆,让觉得有面子的三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直说累得值得,亲自在门口盯着一抬一抬嫁妆往外抬。

  送完嫁妆后,喷呐声喜庆的由远而近,大红花轿上门来,一摇一晃到门前,面容端正的新女婿一脸喜气的来迎娶。

  拜别了爹娘和祖母,殷如卿红着眼眶嫁人了。

  这是一件多么喜庆的事,只等三日回门就圆满了,一个女孩终身有了依靠,从此姑娘成新妇。

  但世事难以如人意料,在殷如卿回门那天,竟然有媒人上门。

  「这、这是怎么回事?」

  颈边青筋浮动的简琴瑟气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原本带笑的双眼充满血丝,恨意涛天的瞪着笑意满面的兰姑。

  「提亲呀!夫人看不出来吗?」两颊涂上鲜红的胭脂,唇上似抹了一整盒口脂,血盆大口的嘴一张一阖的说道。

  兰姑是前街后巷有名的媒婆,她手中撮合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做了四十年媒还没一对同床异梦,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丰功伟业,逢人便自夸是京城第一媒人。

  她不是官媒,却比官媒更受欢迎,几乎全京城都认识走起路来扭腰摆臀的兰姑,她做媒从来没有不成的,京里有人想嫁女娶媳大多会找上她,说媒的活从年头排到年尾日日不落空,得提前跟她说了才挪得出时间。

  而此时她头上戴了一朵大红花,穿得比回门的新人还喜庆,镶着金牙的牙口外露,笑得比寡妇再嫁还欢喜,手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帕子没停过,摇呀挥的晃得人两眼一片红。

  「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简琴瑟咬牙切齿。

  分明是打脸来着。

  兰姑一脸不解,还好心地解释。「司天监算出的好日子,咱们小老百姓可不能不信,长命百岁,富贵连天,旺夫旺子更旺家道,旺到猪崽都能养成大肥猪,夫人你真是有福呀!养个兴宅旺业的女儿在跟前,你什么福气都有了……」

  谁成亲还用司天监来算日子,这得多大的来头呀!一般官员嫁女儿是到庙里求住持看看八字,得大师的护持已经顶破天了,谁敢指望神官出面排命盘卜定吉凶。

  偏就有人这般嚣张,不但把司天监的老头儿请来了,还「客客气气」地让人合八字,绝对要合出「天造地设」、「俪人一对」、「天赐佳偶」、「天作之合」、「天长地久」……

  敢有一句不合心意,司天监头儿换人做。

  再旺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肚皮钻出来的。「今天是我出嫁的女儿回门,麻烦你……让让。」

  简琴瑟的牙快咬崩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得她一张脸黑了一半,气不顺,涨成紫红。

  「哎呀!我兰姑不是来得巧嘛!双喜临门,你有个好女婿上门来,再添一个才成双成对,来来来,让我瞅瞅,是哪个俊俏的儿郎能配上如花似玉的大娘子,这媒虽不是我做的也祝你们百年好合……」兰姑好话不嫌多,一张口就没完没了,浑然没注意回门的小两口被挡在正厅门外。

  简琴瑟的脸皮在抽动,头顶隐约有白烟在飘,被气得火冒三丈。「今天不适宜,你先回去,这门亲事高……」

  她才想说高攀不起,兰姑原本就尖锐的声音忽地扬高。「夫人想让当事人和你当面锣对面鼓地对敲?」

  当事人……简琴瑟当下胃一抽,不敢直接拒婚。「我的意思是来日再说,不急于一时,好歹让我的女儿、女婿先回门,等过了今日再好好说道说道,孩子还小……」

  即使有轰人的冲动,她还是让身边的柳嬷嬷往兰姑手中塞二十两银子,光这二十两她就心疼不已,白给的。

  不过和兰姑怀中的一千两银票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说句良心话,不是我兰姑跟你过不去,而是上头那位爷是个不讲理的,我今天没把这桩婚事说成了,明儿个就得到护城河捞我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兰姑悄声说道。

  简琴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丝毫不想退让。「不成,不成,我女儿新婚未满三个月,犯冲,不能喜冲喜,犯忌讳。」

  她将殷如惠安排在六月中旬出阁,便是避开三个月内不重喜的习俗,她只关心自己的女儿顺不顺心,能不能和女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顺利接掌中馈。

  「话不是这么说,九小姐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错过百年难得的好婚事,她嫁得好你也沾福,来日和新女婿孝顺你,给你金、给你银、给你谷粮满库……」

  「我——」不稀罕。

  兰姑不让人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媒人的三寸之舌不断地鼓动着,不达目的不罢休,径自说个没完。

  「更何况百无禁忌,我们那位爷不理会那些俗的,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明理人,什么怪力乱神的事别搁心上,小两口过得好才是好,年头年尾生个胖娃娃,让你左手搂孙,右手抱小棉袄,儿女双全,富贵连天……」

  耳边尽是兰姑嗓吃不休的声音,霸占正厅和人死磨到底,简琴瑟的脑子就像有一百个小人拿着尖刀在钻,头疼不已。

  她已经呈现半失神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沉浸在念经一般的叨念中,直到有人拉了她的衣袖一下,她才回过神看着好不容易钻进正厅的女儿,眼眶早就盈泪了。

  一脸委屈的殷如卿都快哭了,要不是新婚十日内不好落泪,她大概会抱着简琴瑟的大腿痛哭失声。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欢天喜地的回门来,本该以她为主的开大门相迎,大摆宴席喜迎新人入门,谁知到了正厅却被堵在门外,自个儿的娘家进不得还遭人驱赶。

  哪有人在新嫁娘三日回门时上门提亲的,这不是触霉头嘛!枉她带了一车的礼却成了笑话,日后她在夫家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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