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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白勺被无预警的抓去大理寺。

  户部尚书府内,叶樱樱急急的去找母亲,吐露一切,文德郡主连忙派人到户部去找丈夫。

  但户部尚书未回,大理寺又来人,从厨房抓走钱氏母女,这对母女一个就是当日端黄金酥的丫鬟,另一名就是厨娘,两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

  “母亲,怎么办?怎么办?”叶樱樱脸色惨白,她真的怕了,她紧紧的抱着母亲,就怕待会儿大理寺再来人,就是抓她的。

  文德郡主想打骂女儿,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连人都敢杀?但现在教训女儿也没有意义了,时间不等人,怎么让女儿撇清关系最要紧,可靖王出手,她不过是个郡主,能怎么办?

  “母亲,我们去见太后娘娘,请她救救女儿。”叶樱樱突然喊道。

  文德郡主顿觉这是个好主意,立即差人备车,母女整理衣着,乘车去了皇宫。

  第十三章 袁靖渊强势反击(1)

  焦黎儿的点心铺这边,从大半夜开始便灯火通明。

  靖王作主,让逃过一劫的焦黎儿直接回家,她因为药效昏睡,又在大火前就被送出大牢,所以无法体会袁靖渊千谢万谢送走靖王的人以及杨彦杰的暗卫后,一人静静守着因为杖刑的疼痛而时不时皱眉发抖的她时,那种心痛、愤怒、庆幸及感恩种种不同情绪的煎熬。

  复杂的情感令他忍不住落下男儿泪,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吻着。

  清晨时分,叩叩两声敲门声陡起,接着是颜氏的声音——

  “爷,靖王妃来了,还带了名太医。”

  他连忙去开门,请靖王妃跟太医进来。

  靖王妃看了仍昏沉睡着的焦黎儿,问,“她一直没醒是吧?太医说了她身上伤口重,所以多添了安神药,可以少些痛苦,没想到竟会……”

  靖王妇也说不下去,见袁靖渊满脸憔悴、双眼都是红的,叹口气又劝说,“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怎么照顾黎儿,但黎儿这伤没再休养个一、两个月也难好,毕章当时是被下死手……”

  袁靖渊双眸闪过痛苦之色,靖王妃真气自己这嘴巴,关心则乱,她不多说,让太医再去替焦黎儿看看,也要他开副药给袁靖渊,就怕小两口一起倒下了。

  不一会儿,靖王也过来探视,将案子进展说给袁靖渊知晓,厨娘母女受不了刑,都吐实了是白勺给的毒药,白勺倒嘴硬,说都是她作主,因看不得主子委屈,便怨恨上焦黎儿,偷了主子的令牌,指使那些私卫去办事,包括散播不堪谣言及大牢纵火案等事,全都一肩扛。

  “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号令得了那些私卫?明明是叶樱樱!”袁靖渊憋着一肚子火怒道。

  靖王双何尝不知,摇头道,“白勺的爹娘及弟弟都在叶家一个庄子干活,本王询问是否叶樱樱拿他们来要挟,她坚定否认,只说主子待她好,她见不得主子受委屈才犯下这些事,就连大理寺那名死了的官员陆森,也是户部尚书的远亲,叶樱樱还得喊他一声表哥,她说她知道他心仪主子,就假藉主子的名义请他在大理寺安排,让人直接刑求焦黎儿,又怕事后主子从他口中得知这事,才要私卫杀了他。”

  “这么说来,叶樱樱没事?”袁靖渊无法接受她全身而退。

  “会不会有事要看卫国公那里,他们要追究,就治得了叶樱樱,若否……”

  看靖王摇头,袁靖渊明白了,他再次谢谢靖王夫妇,送他们及太医离开。

  他疲累的靠坐在椅上,奔波一日又一夜未眠的熬到现在,他的确感到不太舒服。

  李宜凤、乐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颜氏也端进来两碗药汤。

  李宜凤、乐嬷嬷是昨夜大火时,就从西城小院冲过来这里的,在见到焦黎儿好好的躺在屋里,两人还痛哭一场,她们就怕她在牢里出事。

  同时飞奔而来的还有方景嵘、蔡柏宇跟王律丞,同样也是怕焦黎儿出事,与袁靖渊拍拍肩又说些话,三人为了洗清流言的事也是几个日夜未睡,因而先回去了。

  李宜凤她们就一直留在这里,这会见袁靖渊熬得都不成人样了,让颜氏将大夫开给他的药汤要他喝下,催着他先到书房的小床去睡一下,她们还要帮焦黎儿上药。

  袁靖渊还真的没力了,再看了焦黎儿眼,谢谢她们帮忙这才离开。

  李宜凤先小心将药汤喂到焦黎儿口中后,再跟乐嬷嬷将她身上衣物脱了。

  在见到焦黎儿后背一道道血痕,臀部更是被打到血肉模糊后,两人是边掉泪边上药,熬到上完药,就受不了的到一旁,又不敢哭出声,心痛得很。

  颜氏也进来帮忙,在替焦黎儿缠上了纱布后,暂时就没盖上被子,屋里烧了地龙,热呼呼的,让她身上的药先吸收些,免得冒汗减了药效。

  袁靖渊向户部请了假,日子就在照料焦黎儿中度过。

  前面店铺从出事的那天起,就关门不做生意,其实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心疼焦黎儿的,就算当时事态未明时,也是有人上门关切。

  如今,焦黎儿洗清冤屈回来,身上带伤,更多老客人都过来关心,陆晓山作主让两个学艺的姑娘去招呼,颜氏则过来帮袁靖渊照顾焦黎儿。

  焦黎儿仍然很虚弱,她因用了药,即使醒来,也昏昏沉沉的,但她知道她回家了,不是在冰凉又阴森的牢房。

  屋里的地龙烧得热,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她趴卧在床上,即使上了药,但时不时的,她都能感受到后背到臀部这一块骤然抽痛,那种痛她无法形容,痛得她额上频冒冷汗,然后就有人轻轻的替她擦拭,再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她疲累的睁不开眼睛,但她知道是袁靖渊。

  一日日的,她知道也有很多人过来探视,但她身上的伤太痛,始终没有力气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偶尔,有人喂粥喂药,她醒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觉得自己总算好多了,她张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温暖的烛火,视线望向窗处,似有月光,又似有雪花。

  “醒了。”

  袁靖渊沙哑的噪音在床的一边响起,她下意识的要起身看,但身子才一动,就扯动身后的伤,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仍是趴睡的。

  她看过去,见到袁靖渊从一张小床下来,那张床明显是临时放的,只有枕头跟被子,她看着袁靖渊来到床边,身子一矮,她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坐在一个矮凳上,视线能与自己平行对视。

  “你瘦了。”她的声音沙沙的,有点难听。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袁靖迷眼眶微红,心中激动,哽声道,“我担心你。”

  “我没事了,我知道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她笑了。

  他喉头不由得紧缩,黑眸涌现泪水,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流泪,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努力的压回泪水,一边挤出含笑的声音,“当然,你的夫婿怎么可能让你有事?”他说完,就发现他捂着她眼睛的手湿湿的,他放开手,果不其然,她泪水滴滴答答的频往脸颊掉。

  “哪里痛了?我再叫大夫。”

  见他起身就要走,她急忙揪住他的衣服,“没有,不痛了,真的没有。”

  他这才坐回去,轻轻为她拭泪,哑声问,“怎么哭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对不起,让你为我奔走,对不起……”

  “小傻瓜!你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我只爱你,只要你,你还不能、还不可以离开我,这种事只有一回,我承诺,绝不再让你受罪、受这样的委屈。”他说到后来也哽咽了。

  她忍着后背隐隐的抽痛,努力要撑起身子,他连忙坐上床缘,轻轻的挪动她,让她可以贴靠在他怀里。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颈,感受他身上的温暖,哽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下次——不不,没有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

  一个心疼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她抬头看他,他低头,温柔的吻着她毫无血色的唇,一次又一次。

  不知何时?夜已尽,外头的阳光迤逦进窗,落下了一片金黄。

  全京高度关注的焦黎儿毒杀案件,在靖王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很快的水落石出,但引发的议论更多,因为罪魁祸竟然只是户部尚书府千金身边一个大丫鬟,这叫人如何相信?

  于是,不管街头早市、酒坊茶楼、各式店家甚至路边小摊,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交头接耳都是在议论这事儿,这明显就是弃车保帅,害人的正主儿大家心里门儿清。

  果真不久,又有新鲜消息出炉,说是皇宫里面传出来的,说文德郡主带着女儿进宫求见太后,在皇宫住了几日。

  接着又过两日,卫国公府的人也进宫了,后来,太后与卫国公府的人商议,扶持庄澈的弟弟任有实权的官职,再赔一间坐落在热闹大街上的店铺,毕竟庄澈不过是个纨绔,纵情荒淫,不学无术,只会惹事生非,如今,也算死得有价值,卫国公府自然承了太后的情,这轰轰烈的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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