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策马奔驰,身后有四名随侍跟随,一行人来到一个隐密的湖泊边,放眼望去,竟然有近百个帐蓬,两人下了马,走进其中最大的帐蓬。
他们在这里一待就是三日,双方谈及暂时驻地在此的三千精兵,以及停泊在港口的两大艘载运生活必需品的船得暂时离港,同时,也秘密商议不少后续的安排。
至于另一派人马在追踪到蓊郁林海却追丢后,又派出更多人马在尼丹国四处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两人的踪影。
「找不到?!他们能飞天遁地吗?全是饭桶!」
在近郊一座夏宫里,拓跋佑火冒三丈的狠踢前来报告的手下一脚。
该名手下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声,但不忘透露他们的人打听到有关福王对随侍的一名厨娘另眼相待,她虽不曾侍寝,却是福王的贴身丫头,他非常包容她,与他三名贴身小厮相处极佳,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拓跋佑坐回椅上,沉吟了片刻后,「让人去通知彩月公主,福王早到了,我们身为主人之一,也该回宫去见见客人。」
「是」该名手下领命而去。
他抿了抿唇,一个特别的存在吗?或许他可以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第十章 王爷展医术(1)
「一连三天都没回宫,魏兰舟跟国主去看好山好水,却没带上三小厮,也没带上我,他这样与国主过从甚密,对吗?」
日光暖暖的早晨,楚心恬坐在窗台旁,一个人喃喃自语。
「难道京城曾经流传魏兰舟要叛国的事是真的?所以,他趁机拉拢愈来愈有异心的尼丹国,刻意将刘大人跟岳大人甩掉?」
一想到刘耿跟岳威在得知福王跟国主离宫后,气得差点没中风,还将她跟三小厮叫去问了又问,但他们名为贴身奴仆,却根本不知道主子何时起床,还陪着国主上早朝,由于一问三不知,让两个大人差点没气到吐血。
三小厮在事后跟她说,主子就是这么贴心,自己打理,他们才不会遭池鱼之殃。
可不知为何,被撇得这么干净,出门也没说一声,她就是觉得不舒服,但她只是丫头,他是主子,哪需要跟她拫备?
一连三天,没看见魏兰舟那张挑剔的俊脸,新做好的点心少了一个会啧啧吃得没气质的男人,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另一头,少了风流王爷的滋润,那些莺莺燕燕也像一朵朵枯萎的花,不过她们被安排在离这宫殿远远的侧殿,想跟王爷抱怨的机会也没有。
她看着窗外美丽的蓝天,或许,她该想着研发新食谱,不然这么老想着其人,意兴阑珊的,实在有思春之嫌。
还是三小厮好,他们拼命的抄医书,虽然如他们所说的很无聊,但至少有事做。
她呢?没主子在,竟成了樱樱美黛子……
「楚姑娘,翼王跟彩月公主来了。」
两名在这个宫中侍候的宫女,突然快步走进来,很快的又退到一旁,在她们身后,一名高大男子跟一名美丽女子也在几名宫人随侍下进来。
她连忙起身,走上前去行礼。
说来实在很荒谬,她一个厨娘竟然成了这宫殿内位阶最高的出使团人员,这种事也只有魏兰舟做的出来。
但她都半福着身子行礼老半天了,这两位贵族也不叫她平身,绕着她打转是怎样?
「出使团中,所有随侍的女眷全被安置到别的地方,就你一个厨娘留在这里?三皇兄,你看,她的姿色的确不差。」
闻声,楚心恬稍微抬眼看着眼前这艳光四射的公主,再偷偷瞄瞄翼王,他属于粗犷型的男人,身上虽然带着贵气,但一双黑眸却透着心机,让人无法感到亲近。怕被他看到她打量的眼神,她再度将头垂得低低的。
拓跋佑却直接命令,「抬头。」
她不得不抬头,也顺道挺直已感到微酸的腰杆。
拓跋佑定视着她那张圆润白皙的脸蛋,一双圆圆水翦明眸透着玫瑰色的菱唇,往下落到她波涛汹涌的胸部。
「三皇兄,你看够没?也不跟我说话!」拓跋彩月不悦的说。
拓跋佑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妹妹,「皇兄要说什么?你不过一次私下跑到崇宁玩,见了福王一眼,就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但福王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皇兄劝你,还是别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好。」
「那是我的事儿。」她娇蛮不领情。
原来是一见钟情啊,唉,爱错人了。楚心恬看着突然又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彩月公主。
「你呢?你对福王又存什么心思?」拓跋彩月冷冷的质问。
原来是来打探她的心意的,她有这么伟大吗?「禀公主,奴婢只是厨娘。」
「骗子,一个厨娘怎么有资格住在这里?你给本公主老实招来。」
楚心恬看着她带着冷光的眼眸,不妙啊,若是被公主视为情敌,她在这里的日子会不会像电视剧的宫斗戏码,被刁难被陷害,什么打板子、下毒的全都来?
她急急的又弯身行礼,「启禀公主,奴婢真的只是厨娘而已,只是王爷吃食的时间不定,偶而半夜也会用消夜,所以奴婢才能住在这里,王爷对奴婢再无其它啊。」
「王爷对你再无其它,那你呢?一个长相不俗的丫头,面对王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没有半点想亲近的心思?」
这公主可真是咄咄逼人,楚心恬觉得男人长得帅就是祸害,「真的没有,他不是奴婢的菜啊。」
「什么菜?」拓跋彩月一愣。
楚心恬吞咽了一口口水,「奴婢话说得太快,奴婢是说王爷天生尊贵,看过多少天仙美女,而似奴婢这等平庸姿色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奴有自知之明,绝不敢肖想——」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拍手声陡然响起。
接着,拓跋彩月突然娇羞的喊了一声,「王爷。」
不会吧……尼丹国也有王爷吧?楚心恬头皮发麻,缓缓的将目光移到门口,见到某人的眼神带了点冷意,一身华丽的绣金线黑袍,俊美非凡。
魏兰舟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看到两个皇室中人,他竟视而不见的直接走过,只瞪着呆若木鸡的楚心恬,「还不快侍候本王洗把脸,这几天真是累死本王了。」
她只能傻傻点头,快快的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盆温水,她将毛巾浸湿再拧干,侍候他洗脸,接着再重新拧了毛巾,再为他擦净双手,就见他指指茶水,她连忙再为他倒杯茶。
看着她像只乖巧的小狗在他面前忙得团团转,他微微一笑,满意的喝了茶。
这期间,拓跋彩月一双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而拓跋佑早已耳闻福王脱序又浪荡的荒谬行径,因此对他的目中无人并没有太多怒火,虽然他一直怀疑他是帮忙国主的人,却苦无证据。
这一次福王身为使者,他已决定就算误杀也要杀了他,他不能任拓跋鸿在皇位上愈坐愈稳,帮助拓跋鸿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她还真的只是一名侍女,福王,这样的丫头,你怎么让她住在这主院里?」拓跋佑无法理解。
「她有一双巧手,本王好吃贪玩,她与本王只有一墙之隔,做吃食就方便多了,怎么?」魏兰舟放下茶杯,「翼王日子过得这么闲,连个丫头的事也要管?」
拓跋佑脸色难看,拓跋彩月这会儿才回了神,走到福王身边坐下,「不是三皇兄多事,是我好奇,听说这一路上过来,王爷待她特别好。」
魏兰舟蹙眉,看着拓跋彩月眸中一闪而过的调皮,他笑了出来。
拓跋彩月跟着嫣然一笑,但她知道,其它人看不出这个笑容的弦外之音。
魅力真无敌,楚心恬也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醋,见两人笑得愉快,她就是酸酸的。
「王爷这几日跟国主到处走,一去三日,不知道看到什么,聊了什么?」拓跋佑不想一再看皇妹发花痴的模样,换了话题问。
魏兰舟抬头看着一直站着的拓跋佑,「国主说有些事情只能他知,我知,天知,地知。所以,抱歉了。」
他脸色顿时铁青,「我可是尼丹国的三皇子!」
「很好,那麻烦你找国主问去,本王真的累了,在外睡不好也吃不好的……」他挑眉看向楚心恬。
她不是没看到三皇子双手握拳,气得发抖的样子,但她现在心中只有气定神闲的主子,「因为不确定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厨房里没备食材,我可以去市场走走吗?也许可以发现什么不同的食材或香料,做些新点心。」
怪了,她为什么愈说愈兴奋?他要吃她的点心,她就这么开心?
「成,你去吧,等等,找栀子跟莲子陪你去,叫他们带上银子,诃子留下侍候我沐浴。」
「是。」她开心的一福,快步离去。
拓跋佑没想到连个丫头也对他视而不见,转身就走了,不过,魏兰舟对她的态度还真的很好,他抿抿唇,转身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