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雪打从她一进来就目不转睛的看看她,眸色之深沉,目光之直接,令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双颊也微微发着热。
要命!她在脸红什么啊?他不过就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她为何这么害羞,心跳得这么快?
“爷,一大早鸡未啼小的便在大门外候着了,候着候着腿都酸了,望眼欲穿还不见秦大夫的踪影,等得都快化成石为了,要是知道秦大夫这么晚才来,小的就多睡会儿,晚点出去等了。”凌宝絮絮叨叨的说完,等着主子自个儿想明白。
他的意思是,秦大夫没有把主子的生死放在眼里,竟然这么晚才现身,主子是白看重她了。
萧凌雪对凌宝一番酸溜溜的话充耳不闻,只淡淡的说道:“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凌宝纵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也只得应了声是,去守门了。
房里剩下两个人,静得几乎落针可闻,秦肃儿庆幸自己手里还提着药箱,不然她真不知道双手要放哪里,他的眼神实在教她猜不透。
就在她面色一整,想要说些场面去打破尴尬时,他眉眼不动地先开口了,“小蝴蝶,我胸口很疼,顾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过来替我看看。”
那一声小蝴蝶让她霎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心跳如擂鼓,想找个地洞钻。
不妙啊,他可能什么都记得。
“咳,好。”
她故作镇定的走过去,原是要替他诊诊脉,不想他一把搂住了她,好看的唇突然绽出一抹浅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昨日你说要我对你负责,要娶你,你放心吧,你已是我的人了,等我伤好,我便上门提亲。”
只不过她只能做侧妃了,但是他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礼仪比照亲王妃,等她过门后,他会专房独宠,让府里人知道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不会让她看瑞草院那女人的脸色,自然了,她也不必向瑞草院那女人晨昏请安,她只要伺候他一人即可,享受他的独宠就好。
“等、等一下……”秦肃儿委实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顿感口干舌燥,想从他怀里抽身,却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最后还被迫坐在他的怀里。
萧凌雪很满意她此时的安分,他脸上满溢着笑意,温柔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从昨夜直到此刻,我脑中只有你一人,所以你乖乖坐好别动,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这番情话令她心里小鹿乱撞,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嘴唇抿得紧紧的,蓦然间,有道灼热忽然从手心传来,原来是他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有些不知所措,抬起眼看他,就见他眉眼间满是笃定,眼眸像水中的曜石,面上带着笑意和无尽的宠溺。
他长得真是好看,英挺的剑眉、挺鼻薄唇,方正下巴有一片新生的胡碴,令他的冷脸添了几分阳刚和狂放。
凌雪很乐意让她一直看下去,他低首亲亲她的唇,微笑说道:“可看够了?现在看不够不打紧,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好好看。”
要命!她真想不到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他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这男人难道是她命里的克星?她心绪纷乱,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他将她的反应自行解读为娇羞,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小蝴蝶,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哪家的闺女了吧?”
听到他又叫她小蝴蝶,秦肃儿的脸再度不受控制的发红了,她竭力按捺住心潮翻涌,语气急促,一股脑的说道,“你误会了,昨日我说那番话是情境所迫,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也是怕你会死掉,想提振你的精神,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你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就赶紧忘了……”
“说什么胡话?”萧雪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脸颊摩挲着她的发鬓,亲昵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既是事突,又岂能装作无事?”
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我们哪有肌肤之亲?”
他灼热的眸光紧锁着她,带着笑意说道:“你跨坐在我身上,搂我、抱我、亲我、舔我、抚摸我身子各处,这不是肌肤之亲是什么?按理说,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
听他说得巨细靡遗,秦肃儿的脸更加热烫了,连耳根子也红了,她撇过脸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他的臂膀像铁条似的把她箍得死紧,她还是动不了,只得继续坐在他怀里,微低着头,沉默不语,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和,令她无法好好思考。
“小蝴蝶,你迟迟不肯说你是哪家闺女?要小阿飞上哪儿去提亲?”萧凌雪将她圈在怀中,很是心满意足,躁动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慰藉,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看来一夜的想思之苦让什么潜质都爆发出来了。
对他来说,这样自然不够,他一定要让她名正言顺成为他的人,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在想什么?你都不问问我的伤势吗?”他语调温柔,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收,让她的娇躯贴得更紧。“听说你昨夜在雨中站了一个时辰,身子无事吧?”
秦肃儿被他的柔情弄得意乱情迷,可是当她反应慢了好几拍的脑袋想到提亲这两个字时,她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是了,她不能任由他这样示爱,这样是欺骗他的感情,她对他同样也有感觉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是那什么王妃了,怎么还能与他论及婚嫁?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萧凌雪,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先放开我,这样我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你终于肯告诉我你是哪家的闺女了吗?”萧凌雪戏谑一笑。“好吧,就暂时放开你,来日方长,婚后咱们可以日日厮守。”
他果真依松了手,秦肃儿忙不迭地从他怀中离开,退后几步,站直身子,表情十分局促。
见她如此,他笑得更欢了,如此抗拒他的她,跟在崖底时简直判若两人。
她定定地望着他,神情极为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说过,我是有夫之妇。”
萧凌雪不以为意,莞尔一笑。“我不会信你的,若你是有夫之妇,为何会在情急时冒出要我娶你之言?”
“那是因为、因为……”老天鹅啊!她要怎么跟他说那是因为她前世是单身,就算穿到了秦肃儿身上,但她一直没把自己当人妻。
“瞧,你无法解释。”他因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的呱度更高了,“若你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仍还会相信你所言。”
秦肃儿顿时有种无力感,她要怎么证明白己真是人妇?又不能告近他她是翼亲王妃,此时她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人妻身分的物证或人证。
“总之,我已认定了你,你不要想摆脱我,我会在最短的时日内痊愈,然后提亲,迎你过门。”说着,萧凌雪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她很是无奈,“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真的已为人妻。”虽然他不信,她还是得再三强调。
“我们不要说那些无意义的事。”萧凌话锋一转,问道:“你可承认我是因为你才会受伤的?”
秦肃儿不疑有他。“自然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若不是我,你不会受此重伤。”
“那好!”他就等她这句话,“你得答应我,在我伤好之前,你天天都要来这里给我诊脉,检查我的伤势,若你一日不来,我就一日不换药不喝药。”
他是不得已才这么做,谁让他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她,只好让她自己主动来找他。
秦肃儿想想他为她受的伤,相较之下,这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反正她也要来察看李岳、谢宗佑和那些伤兵的情况,就当他是其中一员就行了,于是她点了点。“这没问题,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