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急得红了眼,温明韫秀眉一颦,“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娶别人,我不会耽误你……”
啊!他想勒断她的腰呀!一个劲的使力。
她话才说出口,雷霆风就好似怕她逃走似的抱紧了她,让她险些喊出声。
“我只要你,没有别人,你要敢叫我娶别人我就办了你!”
他语气凶恶的说着,彷佛真要吃了她,她有点被吓到,但又窃喜他是如此在乎她。
“那你急什么,早晚会成亲,你能让我嫁给别人?”温明韫,以他霸道是不会有这个机会,只要是他认定的谁也别想来抢,否则真会咬人。
“别想,你是我的。”谁敢觊觎她,就等着被他砍了,他苦等了这么久不是为了看她为别人披嫁衣。
她喜欢他霸气的宣言,让人安心,只是她的疑惑还是没解决。
温明韫于是又问:“那你说为什么,你看来急得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娶。”
在她面前他全无掩饰,她一眼就能看透。
“明韫妹妹……”她未免太聪慧了,他什么也没说,她就识破他的心事。
“说说原由,也许我会点头。”他肯为她夜奔千里,她为何不能因他退让一步,两情若要长久就得互相体谅。
“真的?”他怔愕,眼中有着惊喜。
“若有苦衷我没必要坚持,两人同心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一辈子还很长,不要因一件事而离心。”退一步不是委屈,而是让心更融合,两头掘驴子过不了独木桥。
“明韫妹妹,你真好……”雷霆风话未说先低下头,吻住垂涎已久的殷红小嘴。
第十章 大喜之日(1)
“哎呀!要嫁人了,日子过得真快,记得当初见面时还是娇娇小小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快把自个儿陷进去的大椅中,两根细细小腿晃呀晃,捧着一本医书看,也不知识字了没……”没想到一转眼间小姑娘就长大了,也要嫁人了。
温家老宅张灯结彩,红喜字贴满四周,三大姑、六大姨都来了,话不嫌多围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攀着亲,好不热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各家往来得多频繁,欢欢喜喜送嫁来。
事实上新娘子鲜少和一张嘴一口黄板牙的邻里亲戚闲话家常,她习惯独来独往,最多祖父、丫头为伴,攀关系、套交情这种事是做不来的,祖孙俩都喜欢医理,一坐下来看书大半天也不嫌累。
“瞧瞧这模样多喜人,眉不抹而黛,杏眸盈盈,鼻梁挺直会旺夫,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还有\'这小嘴多红艳,用了哪间的口脂,回头我也去买一盒,美上一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闯进屋里看出嫁女的婶娘、叔婆是一个接一个,挤得满满当当,她们看见上了妆的新娘子美得像九天玄女下凡似的,这个摸一下,那个捏一捏,又妒又羡几无瑕疵的水嫩面颊,不过一个个的老面皮室没得救了,那是岁月带来的痕迹,人老了就会长皱纹,皮肤干燥又粗糙。
“都老树皮了还抿什么口脂,你想把九叔吓死呀!还是少费点心,早日替你儿子娶个媳妇,抱孙胜过抹胭脂……”
听到这调侃的话,一群女人掩口大笑,说着生子偏方,又不时提点新娘子早生贵子,生个儿子才好在婆家站住脚,夫妻和和乐……
“就你这老货取笑我,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温家嫁女儿呀!姑娘的娘呢?怎么还没瞧见,她是忙什么去了,这是她家闺女最后一天待在家里,再回来就是客了,还不说两句体己话……”哪有女儿要嫁了不见娘,这母女是有多生疏。
三婶婆的大嗓门一喊,一个穿着随便的妇人被推了过来。
“在这、在这呢!在一旁帮女儿收拾嫁妆,看她忙得衣服都不换,一脸蜡黄,可真辛苦了……”推着温母出来的妇人话里带着讽刺。
嫁妆是早就准备好了,哪需要她张罗,更别提这女子在封好的箱笼里翻来找去,似在找什么宝贝一般,一点也不关心女儿一早起床梳妆打扮,累不累、饿不饿,就要出嫁了,紧不紧张。
这像是嫁女儿吗?根本是来防贼的,担心泼出去的水会搬光娘家的家底,先查查以免疏漏了。
“汝娘呀!这是怎么回事,闺女出嫁好歹穿喜庆些,你这一身算什么,想给咱们丢脸不成。”一位辈分高的温家女眷出言指责,她实在没法忍受大喜日子没规矩,当认丈母娘的居然素着脸、发丝凌乱,身上的旧衣都洗得泛白了,这是来哭穷还是存心恶心人的?温母林汝娘眼神闪烁,讪笑的以手拢拢头发,“总是不放心,要再看一看嫁妆有没有备妥,心想时辰还早得很,不用急着梳妆打扮,铺子关了一天,她爹还得从县城赶回来。”
林汝娘不说不错,越说越错,众人看她的眼神微露鄙夷和不屑。
都快上花轿了,当爹的为了一点银子居然弃女儿于不顾,竟然直到婚礼当日才要回来,而且拖拖拉拉到现在也没个影儿。
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早早就做好准备,别说提前三天回来,三年都嫌少,婚礼当日都嘛一早在门口迎客,装扮一新,谁来都笑脸迎人,茶水不断、瓜果直上,要有欢喜的样子。
可温家长房做了什么,听说没给女儿备嫁妆,没有压箱银,大半的嫁妆是温老头这些年置办的,有田、有地、有庄子,还送了装满药材的箱子十口,这才看得过去。
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来送嫁的亲戚多多少少知道温时中夫妇有多过分,隐隐嫌弃两人,因此林汝娘有意无意议众人排挤,好几回想接近女儿都过不去。
“不早了,就你们磨磨蹭蹭,不想嫁女儿是不是,人家花轿快抬到门口了,一个不快去打扮,一个到现在都不见人,让闺女拜别谁?”有爹像没爹,草草出了门,是要让人笑话温家嫁了个丧父长女是不是?妇人骂得严厉,一根食指都快插入林汝娘鼻头。
“三婶娘你也别念叨了,我看大嫂是不放心温家的财产,担心疼孙女的大伯父把银子都给了明韫,她赶紧看看箱子沉不沉,若是银子多了还不取一些出来,充当自个私房,她哪来的功夫梳妆打扮。”算起来是温时中五弟妹的年轻妇人酸言酸语的数落。
啧!明韫这个娘,真上不了台面,尽做些丢人的事。虽然她看了丰盛的嫁妆也眼红,可她没想过抢别人的,那是女子在夫家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瞧瞧,公爹把男方送来的聘礼也放入嫁妆中,我就怕混淆了,日后不好交代。”林汝娘缩头缩脑地干笑,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真的?”这话叫人真没法信服。
林汝娘笑得更夸张地以帕子掩口,“真的、真的,我自个儿的女儿我还能不疼她吗?只是常年在城里忙着,对她有些看顾不周,这才显得疏远,但毕竟母女连心,我自然盼着她好。”
“那好吧!我也不多管,管多反倒让人嫌,时间不多了,好好跟你女儿聊聊,我们先出去吃席……”
“是是是,三婶娘慢走,五弟妹多夹几口菜,别客气,六姨娘顺心,常来玩……”笑僵了的林汝娘一一招呼。
原先满屋子的人,这会儿走得一个不剩,人声一不见就显得空荡荡的,分外寂寥。
“小韫……”
林汝娘正想和女儿说两句贴心话,趁女儿快出嫁前拉拢拉拢母女感情,谁知她才一开口,女儿目光一冷,掩上玉露雪花膏盒子,讥诮地开口——
“大嫂,出来吧!躲在那里不难受吗?我都看到你的裙子了,用不着塞呀塞你的身子,那点缝隙你是进不去的。”床缝边那点位置塞不了人,大红绣芍药团花衣裙露出一大半,一条人虫在那蠕动,想把整个身体塞进去。
她们还能更丢人吗?她以为在人前能收敛些,没想到无耻无极限,只能叫人惊叹一种米养百种人,人生百态,无处不惊奇。
“呃!那个……呵呵!小姑,我……我耳钉掉了,我找着呢!”刘氏干笑的一扬手,想从夹缝中出来。
“摸摸你的两耳。”当她是孩子哄着呢!
“两耳……”她伸手一摸,脸为之一僵,她戴的不是耳钉,而是耳坠,两只都在。
“没丢吧!我可不想在这好日子喊捉贼。”意有所指的温明韫看看她惊慌失措的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以为丢了,急得都慌了手脚,我……我……娘,我卡住了,你拉、拉我一下……”太丢脸了,她居然卡住了,动也动不了,明明看着这缝隙挺宽的……才躲进来。
“怎么出不来了,再使点劲,我构不到你呀!”林汝娘伸直手,可惜媳妇钻得太深,都贴墙了。
“娘,痛痛痛……好像有耗子咬我……”呜……呜……她怎就挑了这个地方躲,没法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