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脸旁贴上他的胸膛时,过去曾趴在他光裸胸肌上睡着的画面突然窜进脑中,紧接着就是两人的唇不小心碰在一起。
她顿时红了脸,连忙想推开他,“没事,没事,谢谢你!”
猝然间,风势更急,狂啸不已,夹着碎石的怪风从四面八方迎面扑来。
皇甫璟渊连忙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臂弯以及胸怀之间,拉过肩上披的银白色披风盖住她的头,避兔她被碎石砸痛了脸。
诸葛苡湛看不到外头的状况,只能听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物品被卷起碰撞的声音与惊恐的尖叫声不时窜出。
“皇甫璟渊,你这样我看不到,快放开我。”她拍了拍他的胸口,瓮声瓮气的喊着。
他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先别急,这阵风太诡异。”
整座皇陵笼罩在诡异离奇的怪风之中,黄沙被卷得满天飞扬,所有人都快站不住脚了。
“璟渊,你护着诸葛姑娘,我们先移步到祠堂内避开这阵怪风。”岳王爷由两名手下扶着,往陵墓内移动。
“三舅,您小心些,我跟苡湛这边您无须担心。”皇甫璟渊索性一把抱起她,压低嗓音在她耳边提醒,“拉好披风!”说完搂紧她纤细的身子,用尽全身力量顶着强风往前走。
他身上的披风形成一个屏障保护着她,脸蛋被他的大掌紧紧压靠在胸前,她有些羞涩地咬着水嫩红艳的下唇,听着他那让她感到安心的心跳声,不知不觉,一颗心陡然加快跳动,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
皇甫璟渊神情淡然地抱着她不畏强风的往前,除了那次她照顾命在旦夕的他以外,两人从没有如此靠近过,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呼息交缠。
即使他表现得如此淡定,心里却鼓噪不已,一向平静的心湖似被这阵怪风吹起层层叠叠的激浪,激荡不已。
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走到恢弘气派的祠堂里。
皇甫璟渊眷恋不舍的放下诸葛苡湛,故作淡然地拉开披风,“到了。”
“谢谢。”她若无其事地道谢,但脸颊上的两抹红晕泄漏了她的羞涩与紧张。
皇甫璟渊眼底一簇火热光芒闪动,看着她染着些许羞红的脸蛋,嘴角轻勾,轻笑一声,看来这丫头也是会紧张害羞。
她眨着水眸不解问着,“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敛下笑容,眯眸看着狂风大作的外头,“看来一时间这阵风不会停。”
“最近皇陵掀起怪风的情况愈来愈频繁了。”岳王爷皱眉看着半空中翻飞的草屑树枝。
“听王爷的意思,以前并不是这样?”
“是的,怪风是这两三年内才形成,最开始约莫半年才出现一次,直到今年越来越常出现,大概十天半个月就会掀起一场怪风。皇上派了不少人来查探,连国师本人也亲自前来勘查,但每个人都说没问题,而这股怪风究竟从何而来,还真的查不出来。皇上甚至提出要迁皇陵,命国师寻找新的龙脉,但国师并不赞成,因此还是继续沿用。”
岳王爷说到这里时,诸葛苡湛拿出八卦罗盘开始在祠堂内走动,查看几个方位后,开始慢慢地查看皇陵里每一处的格局。
她连着查看了几个陵墓,忽地,一阵怪风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夹带着几块巨大木头朝她面门吹来。
她丝毫没想到已经进了皇陵还会出现这种状况,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闪避。
“小心!”皇甫璟渊惊喊出声,迅速搂住她将她往怀中一带。
她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木头,他的肩头却因闪避不及,被硬生生撞上。
“啊!”诸葛苡湛就这么撞进他怀中,过于惊险的画面让她发出惊呼,直往他怀里缩。
这一切在瞬间发生,她下意识寻求保护的动作快得自己都来不及细想,待她察觉这无意识的主动时,整个人瞬间愣住,她怎么会这般主动?
与他紧紧贴靠在一起,她感觉到干枯的心灵如得到甘泉滋润,有什么东西萌芽。
在这短暂的瞬间,她恍然明白了一事,就是……
她喜欢皇甫璟渊这个高傲又别扭的男人。
她的信任让皇甫璟渊眼底泛起阵阵涟漪,紧紧圈住她的腰身,感受佳人在怀的美好。
旁人见状也是大为意外,冲过来紧张的问道:“璟渊,诸葛姑娘,你们没事吧?”
他松开揽着她腰的手,淡然回应,“没事。”
诸葛苡湛心有余悸地拍着激烈起伏的胸口,“我没事,但是世子他被木头撞到了!”她赶紧向前一步,查看他方才被撞到的部位。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摇头,“趁现在风势较小,赶紧探勘,查出问题出在哪里。”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罗盘,拂去上头的灰尘,确定没有坏,这才又开始细看。
当她走到开国太祖皇帝的陵墓时,脸色大变,指着其中一处,“那里被动了手脚,影响皇家后代子孙,这两代人一直子嗣艰难,并不是只有岳王爷,当中甚至有可能出现狸猫换太子的情况。”
岳王爷与皇甫璟渊大为吃惊,异口同声,“此话当真!”
“皇陵的龙脉早就已经遭到破坏,皇家的运势近些年才会逐渐转弱,遭逢内忧外患,国力也跟着减弱。十年前云璟国可是这大陆上国力数一数二的,可这些年来却敬陪末座,他国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云璟国,不是吗?”她神色凝重地点头。
岳王爷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至于这阵怪风……是阵法所为,无怪乎无论外头还是里面都会出现,必须找到阵法加以破坏才行。”
“还有阵法?”
“是的,请王爷派人秘密前往皇陵西北方,阵法应该就设在那方向。”
“整个皇家像是落入一张无形的网中……”岳王爷愈听愈感觉皇家人是陷入一个局里。
“破坏皇陵风水格局的人从十年前就开始动手脚了,一点一滴暗中改变。按照你们先前所说,皇陵守卫森严,一般人无法轻易入内,只有自己人或是被允许之人才可随意进入。进入皇陵的人都会记录,只要稍微一查便能发现蛛丝马迹。”
岳王爷与皇甫璟渊不约而同想到一人,“国师!”
“若真是他,他为何这么做?”岳王爷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国师!皇甫璟渊神色严肃地看向岳王爷,“三舅,有一事我必须跟您交代。”
“你说。”
“我回京的路上曾经遭到追杀,命在旦夕,若不是苡湛救了我,恐怕现在您只能到坟上为我烧纸钱了。这是当时杀手头子带在身上的玉牌,上头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而您的王府是经过国师堪舆兴建的,这一件件事情的矛头皆指向他!”他拿出当时那块玉牌,“让我得不怀疑国师与云璟国有仇。”
岳王爷脸色凝重无比,深吸口气,“看来真得好好调查国师一番。”
一早醒来,诸葛苡湛便发现外头下着雨,绵绵细雨惹人心烦,她皱眉看着滴滴答答滴着水珠的屋檐。
这种天气出门最麻烦了,可是她还是得出门,因为她跟老爷子约好了,今天要到东城门接他。
本来老爷子是要直接到岳王府找她的,但是他临离开前,皇甫璟渊告知他,半年前皇上曾经遭到一次暗杀,至今杀手仍未抓到,因此规定除了商户跟读书人外,户籍不在京城的人进京除了需要路引,还要有京城人氏做保才可以。
幸好她刚到京城第二天,岳王爷就让人将他们的临时户籍记在了岳王府,她才有法子当老爷子的保人,否则就要麻烦岳王府的人了。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出门了吗?”银子将手中的纸伞放在门边,拍了拍身上的水气后才进屋。
“不,我们寄人篱下,我要出门必须到王妃的屋子告知一声,以示尊重。”她取过披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往门外走去。
“小姐,您等等,奴婢为您撑伞。”银子取过纸伞追了上去。
两主仆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廊与花园小径,来到岳王妃的院子,丫鬟领着她们主仆进到内厅,才刚要撩开垂荡的琉璃珠帘,便听到几声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有些耳熟,好像是元生的,可他怎么会在岳王妃这里?
她略带疑惑的进入,看到岳王妃亲密的揽着元生,笑得正开心,那模样就像母子一样。
“苡湛见过王妃。”她领着银子向岳王妃见礼。
“苡湛,你来了。”岳王妃抬起头来亲切的喊着她,“来人,给苡湛上茶点。”
“不,别忙,王妃,我打算出城一趟,茶点就不用上了。”她连忙告知。
“整个京城弥漫在一片雨雾之中,怎么这时候想要出门?”她摸了摸元生的头,有些不赞成的看着她。
“我要到东城门接老爷子,我跟他约好了今天去接他。”
“老爷子要来了?王妃,元生也想去接老爷子!”元生兴奋的睁大闪亮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