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卦象显示……父子联手,战无不克。”
“父子?”皇甫璟渊也愣住了。
“是啊,这卦象显示你与你父亲联手,可是……”
“我父亲已经在多年前去世!
她点头,“所以我才感到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我手中的兵是我父亲当年留下来的,这不也算是父子联手。”他马上联想到这一点。
“你父亲?”
“他当年是个大将军。”他并不想跟她说太多有关自己身分的事情。
“唷,那……”也不可能。
她不想泼他冷水否定他的想法,然而她算出的“父子联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卦象呢?
追风穿过花园来到,“主子,蛟龙营与地虎营的六名主将前来寻您,想就明日的剿匪行动与您做最后的讨论。”
“知道了。”他微点头,起身。
“欸,等等,皇甫璟渊,你还没付我开卦费用!”她手心向上讨要银子。
他脚下微顿,摸了下腰际,发现并未将荷包带在身上,“我没带银子,下回一起付,先欠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喂,你没带银子,不会让追风先付啊!”看着他们的背影,她跺了下脚喊道,可是那两主仆像是没听到似的,径自迈开大步,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她气结的坐回石椅上,皱着眉头看着替皇甫璟渊卜的卦象,又屈指算了下,愈算眉头愈皱,最后手一挥,将桌上的树叶全扫落至地面。
希望最后的结果真如她所断言那般,若不然,她可能要回去重修了……
天虽然才刚亮,但温暖的晨光已经普照大地,清爽的空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这么好的天气,实在很难想像今天江面上将会发生一场流血冲突。
诸葛苡湛仰颈大吸了口气,缓和积压在心头的那股沉闷之气。
剿匪这事跟她没有关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要一想到皇甫璟渊也有参与这场战役,心头就很不舒服,闷闷的。
“小姐,您怎么了?感觉心情不是很好耶。”银子提着食盒向她走来,关心的问着。
“你多心了吧,我好得很。”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心下却忍不住暗忖,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小姐您从昨天晚上看起来心情就不大好,而且也睡不好,整晚一直翻来覆去的。”
“昨天下午睡太久,晚上当然睡不好。好了,把早膳摆了吧,我们就在院子里用。”诸葛苡湛指着不远处的石桌。
“是。”银子提着食盒才要走过去,便看到元生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走过来,“元生,你怎么了,地上有银子让你捡吗?一直看着地上,小心撞到东西跌倒。”
“银子姊姊。”元生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又看到她身后的诸葛苡湛,本来忍着不落下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哭着喊道:“苡湛姊姊……”
“元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诸葛苡湛赶紧拿出帕子替他试泪。
“没人欺负我,是……皇甫大哥跟大叔他们都去剿灭水贼了,我很担心,他们身上的伤势都还未痊癒,要是……这样元生又要成为没有人要的孩子……”
“元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皇甫大哥还有大叔的武功都很厉害,别人伤不了他们的,况且他们是在后方指挥,不会亲自上阵杀水贼。”
“真的是这样?”元生眨着泪眼看着她。
“是啊,元生,上战场杀敌的通常都是底下的士兵,将领只需要在后方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就好,毕竟将领亲自上阵,万一出了事情,不就群龙无首了。”
他眨了眨眼睛,这时才有些相信她说的,而不是认为她是在安抚他,“好像是这样,老爷子就曾经跟我讲过几个类似的故事。”
“是啊,所以你是不是该放心?”诸葛苡湛双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一起走向石桌,“你还没用早膳吧?跟姊姊一起用吧,银子,替元生添碗筷。”
“好的,小姐。”银子飞快地往客栈厨房的方向跑去。
第十二章 率军攻打水贼(2)
诸葛苡湛让元生坐到石椅上,将银子替自己盛的粥递给他,“元生,饿了吧,先吃姊姊的。”
元生摇头,扭着十指犹豫的看着她,像是在做什么困难决定似的。
诸葛苡湛看得出他有话对她说,也不催他。
片刻后,元生自衣襟里取出一块挂着玉佩的金链子,推到她面前,“姊姊,你看这个,我想姊姊是可以信任的人……哑叔过世前交代我,除非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否则不要让人看到。”
“这个是?”她疑惑地拿起玉佩,当她看清楚上头的雕刻时,惊诧的瞪大眼睛,“元生,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玉佩被雕成龙形,自古以来龙就是天子的象徵,而龙的形体只能被皇家所用,以爪来区分阶级,元生这块玉佩上的龙形雕刻为五爪,应是皇帝的物品,为何会在他身上?
“这块玉佩可以证明我的身世,哑叔临死前将这玉佩还有我随身包狱里的那件黄色小肚兜交给我,要我上京城找寻亲人。”
五爪金龙玉佩跟黄色肚兜!
她对古代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这两样东西代表着皇家,莫非元生是遗落民间的皇子?
但不可能啊,她从老爷子口中得知,排行一到九的皇子每个都健壮的活着,没有一个遗失或死亡,那元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百思不解时,眼尾瞧见银子拿着碗筷往这里走来,她连忙将玉佩挂回元生的颈子上,神情严肃地小声交代,“元生,记住姊姊的话,玉佩还有肚兜不要随便给人看,即使是面对你最信任的人。你的身世,姊姊到京城后会帮你调査,助你找到亲人,但是在这之前你绝对不能再将这东西拿出来让他人瞧见,听清楚了吗?”
他用力点头,“好的,姊姊,元生不会再将东西拿出来。”
诸葛苡湛救过他,又毫无条件的救治卫岚,无形中她成了元生最信任的人,因此她说的话他是无条件信任的。
“嗯,来,先用餐吧,用完早膳我们出去打听一下最新消息,如何?”她接过银子盛来旳粥,替元生夹了颗荷包蛋,“得吃饱些才有体力到处打探,银子,你也坐下一起用吧。”
银子没推辞,坐下来飞快地吃着。
之后一连十天,每天都有新消息传到这,一下是水贼大胜,皇甫军惨败;一下是水贼头领死了,皇甫军已经攻下所有水贼窝,或是皇甫军主将死了,要不就是水贼半夜偷袭皇甫军,皇甫军撤退至江边等等。
各种小道消息传得天花乱坠,听得诸葛苡湛还有元生无法淡定,最后他们决定直接到最靠近水贼窝藏地点的绿溪镇打听最新的消息,省得在客栈干等,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
皇甫璟渊虽然带走了大部分的人,但还是留下人手看管着货物与牲畜,因此他们很顺利地借到一辆马车,带着老爷子与银子飞快的往绿溪镇赶去,大约花了三个时辰的时间才抵达。
一进入绿溪镇,他们亟欲知道的消息便纷纷传进耳里,人们说得口沫横飞,好像他们身历其境,就在战场似的。
“姊姊,你有听到吗?他们说皇甫大哥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受了重伤,会不会是大叔啊?”元生紧张的扯着诸葛苡湛的衣袖不安的问着。
“小姐,奴婢听到有人说皇甫公子被水贼暗箭所伤,那箭上有毒,现在大夫们正在急救。”银子脸色发白的将自己听到的说出。
“你们两个别急,现在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真伪还有待查清,不要紧张。”诸葛苡湛一边小心驾着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边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丫头啊,我看我们直接到开打的岸边去吧。”老爷子听了这么多,心里头也不淡定了。
“直接到战区?那里能让我们进入吗?”
“你傻啊,战区外围肯定有不少人围观,我们就去那里,这样得到的消息才正确。”
“好像也是。”诸葛苡湛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他们向路人确认了最近的战场在哪里,便往那里前去。
训练有素且蛰伏已久的皇甫军犹如出柙的猛虎,奋力厮杀着,连续十天的攻击令水贼们死伤惨重。
看着一个个或死去、或重伤的同伴,余下的人心里满是惶恐,因密道被入侵,让原本认为窝藏地点绝对不会被攻破的信念瓦解。
水贼这群乌合之众除了人数众多外,实力远远比不上皇甫军这支在山林里严格训练的军队,力上信念瓦解、精神崩溃,两方一阵交锋下来,水贼阵营渐渐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水贼窝里,响喊声、哀号声直冲天际,水贼大当家眼看情况不对,率领着部分手下与金银珠宝,从一条直通下游的秘径逃走,准备等之后再另起炉灶。
他们一路奔袈到了水边,将作为退路所藏在水边芦苇丛里的小船拉出,而后乔装成普通的船家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