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听你的真心话。”以前她真的不认为自个儿言词拙笨,如今频频惨遭高手碾压,她真的觉得太对不起多了一世的经历。
“我还是要说。”卫容渊不但要说,还要倾倒满腔的爱意,保证她招架不住。
李安然真的好想扑过去挠他、咬他不对,是揍他、踢他,他不撩她不行吗?
“你要不要好好说话?你究竟来这儿干啥?”
“我不是说想你吗?”卫容渊真的好冤,实话实说不行吗?
李安然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索性闭上嘴巴。
“除了想你,我还有一件事。”
李安然冷冷的唇角一勾,果然有事,“你要说就赶紧说吧。”
“一个月去了四天了。”卫容渊举起两只手,一只比二,一只比六,意思是说还有二十六日,时间很宝贵,她可要赶紧行动。
怔愣了下,李安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因为小正太的事,她根本没心思关注他的一个月期限,再者,她也不认为他真的会上门提亲,没想到今晚他特地来给她倒数计时……她突然有一种感觉,逗她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乐趣了。
“你不会以为我随便说说吧。”
“……你不必故意吓唬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莫要以为耍赖就可以不认帐,这条路行不通的。”卫容渊摇了摇手,“时间一到,我一定会上门提亲,只是你事先说了,你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吓得手足无措,万一吓出什么问题,这可不能怪我哦。”李安然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卫容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悠闲的漫步离去。
“不必……”李安然为自个儿的愚蠢感到羞愧,人都走了,还不必什么?最近她好像有越来越迟钝的迹象……不是好像,而是真的越来越迟钝,难怪连小正太都不将她看在眼里了。
“叩叩叩!”
李安然吓了一跳,半晌,怯怯的走到门边问:“谁啊?”
“是爹。”
李安然连忙打开房门,看到李承何一身白色的狐狸毛斗篷,实在太俊了,果然是贵公子!“这么晚了爹怎么还没睡?”
“最近好像有野猫进我们府里玩耍,爹只能多出来巡几次。”
野猫……李安然唇角一抽,爹肯定发现卫容渊了,可是又不好挑明,只能推到野猫头上,野猫若有灵性,一定觉得特委屈,有本事找当事者算帐,找个四只脚的背黑锅,算什么英雄好汉。
“爹等我一下。”李安然转身回房拿了披风套上,出了房间,站在父亲旁边。
“你干啥出来?爹确定野猫离开了就回去。”
爹有必要一直强调野猫吗?她不至于笨得听不清楚爹想表达的意思。李安然只能嘿嘿嘿傻笑,然后赶紧找个话题转移一下焦点,“爹,弟弟不过五岁,您别对他太严厉了,当然,若是您期望他将来考个状元回来,我没意见。”
“爹不曾想过要他考个状元回来,只是他聪明过人,喜爱读书,我就由着他。”
略微一顿,李安然尽可能轻松的问:“爹可曾想过帮弟弟寻找亲生父母?”
“……若知道从何找起,爹早就找了。”
“将来弟弟会不会要求寻找亲生父母?”
“暄儿不知道他不是李家的孩子,我们不说,他不会要求寻找亲生父母。”
“爹不告诉他吗?”
“待他长大了,爹会告诉他,至于他要不要寻找他的亲生父母,交由他自个儿决定。”李承何偏过头轻拍她的肩膀,“晚了,赶紧进去睡觉了。”
李安然点了点头,道了声晚安,转身回房。
李承何看着房门关上,眉头微微皱起,然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暄儿的亲生父母,莫非有人在寻找暄儿的生母?若是如此,然儿又如何得知对方找的是暄儿的生母?然儿近来跟卫容渊走得很近……莫非卫容渊的皇差与暄儿的生母有关?
当初抱暄儿回家时,养父知道他们遇到的情况,为了安全,提醒他们不能教外人察觉家里多出一个孩子,于是他们三日之内匆匆搬离东山镇,对外宣称老家出事,必须赶回老家。
回到景溪镇,暄儿在外人眼中就是李家的一份子,他们不说,当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暄儿不是李家的孩子。
这几年若不是考虑暄儿不便上私垫启蒙,他必须亲自担任暄儿的夫子,连他都快忘了暄儿非李家的孩子,外人又怎么会对暄儿的身分起疑心?而且,暄儿容貌不像生母,至于是否像生父,他并不清楚,不过暄儿毕竟只有五岁,很难一眼就从容貌上看出是谁家的孩子。
摇摇头,李承何教自个儿静下来,不能急,这会儿不过是然儿试探几句,又不是敌人杀上门了,何必自乱阵脚呢?
念头一转,李承何就心静了,举步走下台阶,踩着月色回到主屋。
“辛苦了。”卫容渊看着卫夏摆放在书安上的一叠名单,心情有些激动,半晌,他静下心来慢慢看过去,几乎都是玉霞岭四周山脚下村落的猎户,长年都是猎户,这几年家中是否多了人很容易看出来,倒是那些搬走的猎户,想带走一个人或一对母子偷偷藏匿就不是多困难的事,只是寻常人不干这种事,非亲非故非有利益,救人还藏人,这是犯傻吗?
念头刚刚闪过,卫容渊已经翻至最后一张,李承何三个字便落入眼中。
卫夏见到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主动解释道:“李老爷曾经住在东山镇,听说是李老大夫有个师兄在那儿开了一间医馆,师兄弟两人许久未见,为了交换各自在医术上的见解,李老大夫在那里住了一年。”
卫容渊有一种终于找到你的感觉,“三涧村在东山镇。”
卫夏很快就想到了,“英姑在三涧村附近跟云贵妃分开。”
“你可有一一查探?”
“除了李老爷,其他我皆确认过了,他们身边并未出现疑似云贵妃的人物。”李老爷就住在对门,当然不必再花心思查探,府里的陈伯就很清楚了。
“李府也没有。”得知云贵妃为猎户所救,卫容渊还是打探了一下李家,甚至还暗中瞧过李夫人,确定李夫人并非云贵妃,当下他再一次告诉自己:不会如此巧合,可是如今李承何出现在名单上,而李承何还是个有本事的人,救下云贵妃的可能性比任何人都大,他的想法又动摇了。
这时卫纪明走进书房,“李承何即便救了云贵妃,也不会将人放在身边。”
卫容渊抬头看着卫纪明,“这是为何?”
“无论他是否知道云贵妃的身分,他可是有妻儿的人,不好收留云贵妃,而云贵妃为了名声,应该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卫容渊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可是问题来了,“若是如此,云贵妃有没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我们还能透过李叔找到云贵妃吗?”
“云贵妃是个聪明人,何尝看不出那种情况下继续逃下去是自寻死路,不如留在原地寻个藏身处,还有活命的机会,而李承何已经伸手救她了,不会不管,肯定会帮她找个安全又稳妥的去处。”
卫容渊松了口气,只要能从李承何这儿找到云贵妃,这趟差事离成功只剩一步。
“你还是先确认李承何就是当初救人的猎户。”
这确实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卫容渊对李承何多少有些了解,想要从他嘴巴撬出答案不容易,“李叔恨不得跟京城划清界线,他绝不会承认跟云贵妃有任何接触,除非皇上直接下圣旨给他。”
卫纪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能证实是他,能够教皇上下旨吗?”
怔愣了下,卫容渊就想通了,要皇上下旨不是难事,但要拿出证据,否则岂不是成了栽赃?不过因为可能性很大,猜测是他,栽赃的罪名倒是可以推掉,问题是万一证实没有,教皇上空欢喜一场,惹恼皇上,还得罪未来的岳父,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卫纪明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李承何时未来的岳父,你应该也怕得罪他吧。”
“……”这不是废话吗?
“我若是你,我会寻小神医帮忙。”
“那丫头怎么可能帮我?”他算计她,这会儿她对他恨得牙痒痒,绝不会帮他。
卫纪明微微挑起眉,“你惹火她了?”
耳根子红了,卫容渊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们只是意见相左。”
“姑娘是要哄的,你可不要太任性了,由着性子算计人家。”
“……我懂。”卫容渊眼神闪了闪,李安然可不是一般姑娘,不耍点手段,单靠哄的,他想娶到娇妻不知道要等多久。
卫纪明岂会看不出孙儿的心思,这小子没耐性磨了,不过是苦是甜都由着他,只要看他热情有生气,当祖父的就满足了。
“小神医能帮你最好,要不,你只能等英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