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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家的屋子,难道你不晓得能不能藏人?”不用回头看,牧司默也晓得他的人早已走光了。

  顾喜儿耸耸肩,“这很难说,真要藏人时,屋梁上也能吊两个,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便是人。”

  软骨功还能把人装进比自己身体还小的箱子呢,手脚弯曲,腰往后对折,根本超过人体的极限。

  牧司默看了看梁柱,黑眸闪过笑意,周强先前确实提议过要在上头窝两天,是他不允许才作罢。“你找我做什么?”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这丫头的眼睛太利了,一眼就能看出些微的变动,观察力敏锐得不像乡下村姑。

  “要割稻了,我带你去看收割的场面。”她手一伸,拉着人就往外走。

  “你不会让我下地帮忙吧?”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牧司默眼中不自觉染上笑意,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

  或许是那句“我娶你”说出口后,他心里便把她当成是自己人看待,某些原则松动了些,也多了耐心,既是他的人他就得看紧些,不能让不长眼的猫儿叼了去。

  事实上在初见他的第一眼,顾喜儿还真的有让他当上门女婿的意思,悄悄和大哥商议过,要不要直接往人家的脑门上敲一棍,把人敲失忆了,到时还不是由着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妥妥的童养夫一枚。

  可是越相处她越觉得自己当时是异想天开,这个男人虽然话少,但性格刚毅,在某些理念上很执拗很难改变,他是一诺千金的君子,却不会任人牵着鼻子走。

  她只想找个吃软饭的,而不是反过来管着她的男人,因此女土匪抢夫一事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你会割稻吗?”她用瞧不起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意思是别逞能了,庄稼汉干的活你哪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毒已经清得差不多的牧司默挽起袖子,开口问周围的人要了一把镰刀。

  见他真要下地割稻,顾喜儿连忙拉住他。“算了,日头晒,你陪我到山里转转,你打些猎物给帮工加菜。”

  顾家的地连成一片,足足有一百亩,澄黄的稻浪好似黄金地毯一般,呈现波浪状起伏,十分漂亮。

  此时田里已经撕开一角金黄,四、五十个大汉和二十余名妇人弯腰挥着镰刀,半大不小的孩子跟在后头接稻,然后捆起来拿到停放在边边的牛车上,牛车放满了就由老牛运回陈前里正家。

  陈家有座晒谷场,老丈人用不上就给了女儿,所以也等于是顾里正的,因此相邻的墙早早就拆掉了,牛车直接驶到晒谷场,一堆人等着晒谷、脱壳,好早一点把谷粒收袋,收入粮仓。

  自家收割完后,晒谷场顾里正便会让出来给村民使用,虽然每个村子都有一座共用的晒谷场,可都没里正家的晒谷场好用,顾里正为了造福乡里还准备多个辗石,有大有小,大的给男人用,小的就让孩子妇人拉着玩,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我打猎?”牧司默挑眉,她倒是会使唤人。

  “不是你难道是我?你看我这细胳膊麻雀脚的,给我一只兔子我也拎不动。”做牛做马的人都有了她还当什么独立女性,能有多柔弱就多柔弱,让人干活去。

  “你倒是愿意自曝其短,这身板的确差了些……”牧司默看着只到自己肩头的顾喜儿,摇了摇头。

  她那身形瘦弱得彷佛风一吹就倒,薄削的双肩细如竹片,腰身盈盈一握,胸的话嘛……咳咳,看得出包子形状,就是馅料不足……

  他自己看着看着就脸红了,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开,在他看来她还能增几斤肉,养得白白胖胖才好看。

  顾喜儿的皮肤不禁晒,一晒就容易黑,因此她自制了一种七子白袪斑膏,用白芷、白术、白芨、白蔹、白芍、白伏苓、白珍珠等中药以山泉水配制,一抹效果惊人。

  这是她从赵大夫那里学来的美容秘法,但是她对外一律称自己是天生丽质,怎么样都晒不黑。

  这么不要脸的话大概也只有她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口了,还十分自得她是村里皮肤最白的人,连县里大户人家的女儿也养不出她的晶莹剔透和白里透红。

  不过人美没朋友似乎是至理名言,她在村里真的没有谈得上话的姊妹淘,别人一见到她便自动走避,她刚要说两句话,人家早已经跑远了,让她看得很傻眼。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安上“村霸”的称号,他们说一见到她就望而生畏,让她不做些什么就觉得对不起他们,因此每每狭路相逢便露齿一笑,把他们一个个吓得冷汗直流,面色发白,见鬼似的丢筐弃篓,尖叫着逃走。

  说实在的,顾喜儿对此很满意,她不喜欢言语无味又自以为是的人靠近她,人生已经很腻味了,不需要闲话多如狗毛的三姑六婆和搔首弄姿的小姑娘添堵,更别说那些无聊男子。

  “差在哪里?嫌弃就别看,我还怕你烂眼睛。”顾喜儿冷哼一声。

  好花自有人欣赏,不差他一个,眼睛被牛屎糊住的男人不值一提,放生!

  “嫌弃也是自家的,没得换。”看她气呼呼的瞪大眼,好笑在心头的牧司默伸手往她头上揉,神情温柔。

  “你干什么啦!”顾喜儿拍开他,他的手好大,弄得她一阵心慌。

  “丫丫,日头晒,别站在田埂上,去树下避避。”顾里正一抬头就看到两人,连忙朝着女儿喊道。

  这丫头干不了活,一会儿晒晕了又惹人心疼。

  “爹,你不用管,我看看就走,倒是木头说要帮忙,你教教他吧!”

  嘿嘿,到时还不晒死他,割稻可不轻松呢。她马上改变主意,先整整他再说。

  自家的地,顾里正自然也会帮着收割,他戴着斗笠抹汗,朝女儿一挥手。“都回去都回去,别来添乱,人手够了。”割个三天也就收完了,腾出地来好再种一季小麦。

  “听到了没,我爹说你呢!”顾喜儿手肘往后一顶,嘲笑身后的男子中看不中用,是来乱的。

  “难道你能割稻?”牧司默轻松反击。

  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不揭人短是礼貌知不知道啊!

  顾喜儿皱皱鼻子,“我会帮我爹收粮、秤粮,算出该缴的粮税。”

  现在她还能像没事人似的闲晃,再过半个月就要忙得不可开交了,连她在县城求学的二哥都得请假回来,帮着村里的人算算收成还有要缴多少税,到时县衙里来人,家家户户就拿出该缴的粮食过秤。

  因为总是事先算好了该缴的粮税,也把粮食准备好,因此三村村民都能很快缴完税离开,也不会因为税收的数目问题而与衙役起争执,把半天就能做完的事拖到一整天,让彼此都不愉快。

  每到收税的季节,县里的主簿、典史和师爷等人第一站就到这三个村,就是因为顾里正管的三村收税最顺利,也不会生乱,大家都规规矩矩的,还给他们搭棚子、备凉茶,放上几篮水果、糕点止饥。

  这三个模范村子让官吏们赞誉有加,其他村子就头疼了,不是缺斤少两便是嚎哭喊穷,死也不肯补足,官民双方在那僵持不下,收了好几天也收不齐。

  牧司默不以为然,“那种事情识字的人都办得到。”不是个事儿。

  被人一扎刺儿心里疼,顾喜儿没好气的往他胸口戳。“你是我冤家呀!专扯后腿,难得有件足以炫耀的事你给我一脚踩平了,我跟你多大的仇恨?”吃瓜观众看戏就好,插什么嘴。

  “嗯……至少你医术不错。”见她快把他戳穿了,牧司默急中生智说出一个优点,然后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以免她把手戳伤了。

  顾喜儿下巴一抬,露出纤细鹅颈,眼带得意的哼一声。“算你识相,要不然我在你汤药里加一斤黄莲!”

  牧司默一听,头皮发麻的一抹虚汗。“你不是要到山里逛逛,我陪你。”

  贤妻不贤该如何?古人有言,忍。

  瞧着他还算懂事,顾喜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爹,我和木头去山里了,天黑前一定下山。”

  “好好好,小心点,别往深处去,你大哥不在,没人帮你打老虎,你看见凶猛野兽赶紧跑。”顾里正接过妻子递来的绿豆汤,一口饮下,又把空碗拿给妻子。

  “知道了,我不会涉险,有事我就推木头去喂老虎!”顾喜儿打趣道,反正他肉多,能让老虎多吃两口。

  “推我去喂虎?”牧司默似笑非笑,这妮子倒是狠得下心。

  顾喜儿粉舌一吐,轻笑着跑开。

  心口一动,牧司默长腿一跨很快追上,拉住她的手,两人拉拉扯扯了一会儿才往村后的山头走去。

  “他俩真相配。”顾母陈氏靠着丈夫的肩膀,小声地说着心里的感受。

  “是很配,可惜咱们丫丫留不住他。”苍鹰是在天上飞翔的,注定会飞得又高又远,俯视它领域下的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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