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钟暮离被大哥认回,他就做好真相随时会被揭穿的准备,暗中变卖手中产业,甚至偷了大哥收藏的东华国军事布防图,打算在潜逃到敌国后将图献给敌国皇帝,摆他们父子一道,没想到计画还未完成便被钟鼎纮抓了,现在他只能先发制人,极力撇清。
“若不顾忌你是我兄弟,我早让人一刀解决你。”本来满腔怒火的钟鼎纮,经过时间的沉淀,看到同胞兄弟后,什么火气都发不上来了,内心只有满满的失望。
“我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我?”钟鼎深即使心里有些底,却还是选择继续装傻。
钟鼎纮冷沉低笑了两声,忽地怒声咆哮,将那一叠口供丢到他脸上,“鼎深,事到如今,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还能瞒得过我?”
看来真如他所猜测,钟鼎纮什么都知道了。
钟鼎深自鼻腔里发出鄙夷的轻笑,“呵呵,既然我敢做那些事情,就不怕你知道,恨只恨钟暮离命大,连夺命阁那些杀手都没将他杀了,让他有了防备。”
钟暮离微敛的双阵诧异睁大,他几次遭到追杀,竟然全是钟鼎深所为。
“你早认出暮儿是我儿子,为何还如此心狠手辣欲痛下杀手取他性命?”
“一个早该死了的人没资格活在这世上!”都怪当初那死奴才办事不利,明明让他把钟暮离处理掉,谁知人竟没死,若不是手下恰巧看到有人有那独特的烙印,回来禀报他,他还不知道钟暮离仍活在世上。
“说,我要知道真相!”钟鼎纮怒吼一声,大掌一拍,手边的桌几瞬间四分五裂。
钟鼎深阴森森的扯着嘴角,“我要报复你!你明知我对嘎玛有意思,她又跟我比较谈得来,你却不顾兄弟之情抢了她。我要报复,报复你抢了我喜欢的女人,至于你跟她生的那个贱种,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听着钟鼎深的指控,钟鼎纮心下震撼不已,更是心寒,手掌紧握成拳又放开,反覆了几次才压制住怒火。
“嘎玛只将你当成自己的弟弟。”他道出对钟鼎深来说最残忍的真相,“她对你并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这是嘎玛亲口对我说的!”
“说谎!你这骗子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钟鼎深无法接受,声嘶力竭地对他吼着。“这件事是真的,当时我在场。”卢冲无奈的当了回证人。
“你知道?”钟鼎纮皱着眉头看向卢冲。
卢冲尴尬地道:“并不是我故意要偷听,是我在树上休息,你们跑到树下乘凉,我就听到了你们说的那些。”
钟鼎深无法接受这真相,表情狰狞的狂吼,“骗子!你们两个从以前就是一丘之貉!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不过是比你晚出生一年,为何国公爷的爵位是你的,领兵出征掌帅印的还是你,甚至连我喜欢的女人都是你的,我不甘心!”他像是得了失心疯,失去了理智,“我不甘心,我要抢,我要抢,我要把一切抢回来——”
看到几乎疯狂的钟鼎深,钟鼎纮感到心痛不已。
就在这时,三名男子抬了一个箱子进入大厅,“见过主子,见过世子爷,尚书大人。”
“回来了,有何发现?”
为首的蓝衣男子掀开那箱子,自里头取出几封信件以及一张军事布防图,“主子,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在二爷的别院发现的,尤其是这两份,一份是跟敌国往来的书信,一份是军事布防图,事关重大,还请主子先处理这事。”
“你说什么!”钟鼎纮扯过那张地图,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这……”
钟暮离也颇为惊诧,没想到这钟鼎深竟然会因为爱不到自己母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背叛一向信任他的父亲,甚至在即将东窗事发时,打算投向敌方。
“对了,主子,这个林之易跟二爷是同伙,我们抓到二爷时,林之易正在与二爷讨论。”
“不,不关我的事,是钟二爷找我合作,我还未……我们只是计画好了,但并未实行……是钟二爷找上我,让我冒充世子回到国公府,然后暗中下慢性毒毒死国公爷,在国公爷死前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他亲生儿子,要活活气死他,让他死不瞑目……”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林之易一听到矛头指向他,谎话张嘴就来,将所有事情推到钟鼎深身上。
不过当中有一件事他没撒谎,钟鼎深后来确实有要求他对钟鼎纮下药,打算在钟鼎纮死前揭穿儿子失踪的真相,给钟鼎纮双重打击。
听到林之易说的,钟鼎纮对于钟鼎深这个唯一的手足只有说不出的绝望,神情落寞地看向一旁的刑部尚书,“江尚书,此事关系到叛国罪,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请你勿枉勿纵,一切秉公处理。”他示意手下将那一箱物品交给刑部尚书,“明日我会上书自请处分。”
“国公爷深明大义,皇上定会从轻发落。”刑部尚书拱了拱手,“时间不早,这些事证还有待调查,本官就先回刑部。”
林之易被刑部的人押走,沿途嘶声哭喊,“我是冤枉的!他做的事情与我无关……冤枉啊……”
翌日,钟鼎纮上书自请处分,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今皇帝是位明君,先暂停钟鼎纮的一切职务,待刑部查清楚来龙去脉后,便又官复原职。
钟鼎深因叛国又买凶害人,被判明年秋后问斩,至于林之易,刑部查清他虽与钟鼎深合谋害钟暮离,但计画还未实行,无须坐牢,但心术不正,被判了四十杖刑。
第十六章 意外被掳走(1)
时序即将进入冬天,天气愈来愈冷,但繁华的京城却没有因冬天到来而显得萧瑟,街道依旧十分热闹。
“二东家您慢走,放心,您交代的我一定照办。天气冷,昨晚那一场雨下下来,今天气温又更低了,您可得穿得暖和些。”美人阁的王管事将赵涵送出铺子大门。
“王管事,你别送了,回去招呼生意吧,我还要到街上逛一逛。”赵涵摆摆手示意王管事赶紧回去顾店。
美人阁每天人潮络绎不绝,尤其是带着百花香的护肤膏上市后,生意更是好得让伙计跟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
绿豆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小姐,小心走,前头有一处水洼。”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点倒是真的。”
“小姐,您现在是要去见世子爷,将您熬夜织的手套送给他吗?”绿豆贼兮兮的问着,“这有真爱的滋润果然不一样。”
“好啊,绿豆,你现在会打趣你家小姐了!”
“小姐,天地良心,奴婢哪里敢啊,奴婢是看小姐迷途知返,现在如此幸福,替小姐感到开心。”绿豆连忙喊冤。
“什么迷途知返,说得好像我很没眼光。”赵涵没好气的横了绿豆一眼,却也不能反驳,谁让原主就是个睁眼瞎,不仅害死自己,还拖累了一大家子的人。“不过,小姐,您跟世子爷约在哪里见面啊?”
世子爷正式认祖归宗那天邀请了小姐去观礼,同时将小姐介绍给国公爷认识,国公爷可是直夸小姐,看来小姐嫁进国公府是迟早的事。
一想到小姐很可能嫁进国公府,她的腰就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她就说她家小姐是天生富贵命吧,小将军没嫁成,不还有个世子爷,可不像某人处心积虑地想嫁进豪门,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是最近十分热门的水榭楼。”
绿豆看着一旁摊贩上卖的芝麻糊,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同她说道,“对了,小姐,奴婢昨天上街买点心时遇到了芝麻,就是在大夫人身边服侍的一个三等丫鬟,她被大夫人暗中派去当铺典当东西。”
“什么,大房的人偷偷拿东西到当铺典当?不是吧!”
“是真的,芝麻同奴婢说现在赵家情况很糟,大老爷就是个文人,整天风花雪月,根本不会做生意,跟人合伙被骗了好些银子,然后又得赔给下家,而且好多店铺连连亏损,都关起来了。
“大少爷进出青楼调戏清倌,被狠揍一番,赔了不少银子。还有啊,二少爷被人带进赌场,赌输不少银子,大夫人为了替他还赌债,卖了几间别院跟土地……这一大家子的人要吃吃吃喝喝,老夫人又把持着中馈,不肯将银子拿出来,大夫人只能开始典当一些平常不会去注意又较值钱的物品,想不到这才多久时间,赵家就落败成这样。”
赵涵轻笑了声,不与置评,这种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相信父亲听到赵家现在的情况,也只会摇头叹息一声,至于救助赵家,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伤得太深。
“幸好老爷的印刷生意兴隆,您与二少爷合写的那些话本更是十分红火,供不应求。要是老夫人知道二房现在发达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时将二房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