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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没有后悔,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主子就是他们的一切,更何况他很清楚,这个主子看似冷硬、出手不留情面,可其实他们这些下属都知道,这位是个值得人敬重的主子,很是在乎属下的安全,就像几年前,若非主子以身犯险救了萧护卫,又怎会在脸上留下那道骇人的疤痕呢?

  也因为看过这样的殷骥骁,所以谭悦之和其他的护卫们对他更是忠心耿耿,总希望主子能将日子过得开心点,今日他才会多嘴。

  就在谭悦之以为这次的多嘴会导致自己玩掉小命时,殷骥骁这才冷冷地开口喝道:「下去!」

  脸上血色尽褪的谭悦之有种地狱归来的庆幸感,但不敢再说什么,他平素在下属面前的英雄气概自然也一点都不剩,迈着蹒跚的步伐,强撑着一口气走出了书房外头,这才栽进了侍立在外的其他侍卫的怀中。

  虽然被门一挡,殷骥骁不可能看见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自己刚刚一时失控用了多少的力度,他自个儿心知肚明。

  「来人!」他蓦地扬声一喊,侧间立刻又岀现了一个穿着内侍服装的人,他闻声而出却又在距离殷骥骁不到五步的地方停住,垂手而立等待吩咐,态度不卑不亢。

  「等会儿送一些护心丸去给谭悦之,让他休息半个月,身体没好之前不要到本皇子的面前碍眼。」

  内侍王传广从他到了皇贵妃的身边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对于殷骥骁的性子自然很是了解。听到他的交代,王传广的眼中倏地过一丝的安慰之情,又随即掩去。

  果然……

  即便外人觉得殷骥骁脾性难以捉摸、性情孤傲,可在王传广眼中,四皇子从来就是一个外硬内软的主子,也只有这样的主子才能得到那些忠心耿耿的护卫。

  「是。」没有多余的言语,王传广随即躬着身子退出书房办事去了。

  对于谭悦之的冲动,王传广倒是挺欣赏和感激的,毕竟他也觉得主子替云姑娘找归宿这件事其实挺蠢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岀主子对姑娘的在意,偏偏主子不开窍,一心只当自己的作为是在报恩。

  但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没有人会尽一切的心力照顾人这么多年,主子为了怕云姑娘遇事无法找到人求肋,为了她悄悄盘下了云裳阁,甚至许下诺言找来师姊花素锦,好让她出面替自已关照的云姑娘。

  边照顾边还费尽心机想为她觅得良缘,一直静静看着一切的王传广着实担心,若再没人点醒主子,怕将来云姑娘真的嫁了人,自家主子得一辈子黯然神伤了!

  虽说这一回谭悦之的话仅是惹怒了主子,没有达到任何的效果,但有了开始便是好事。

  烟雾缭绕,庙前巨大的香炉正冒着袅袅白烟,无数的香插在其中,可见这个寺庙的信徒众多。普济寺虽然位于京郊,因为传说此地很灵验,所以香火极为鼎盛,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富贵人家,但凡家中有事都会想要来普济寺参拜一番,又或者做法会祈福。

  距离人来人往的济寺后院不远的某处,有一座独立的院子,院子后头种着一片竹子,微风吹来,竹叶被风吹拂得沙沙作响,空气中更散发着微微的竹叶清香。

  虽说这院子属于普济寺,但因为位处偏僻,再加平素从不对外开放,就连寺中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普济寺的后头还有这座院子,四周自然也是人烟稀少。

  突然间,院子前头的路径响起了匆匆的步伐声,王传广抬头瞧了眼,便默不作声的等着那穿着袈裟、原该在前院主持寺务的净空大师步履匆匆而来,原本慈蔼端庄的脸庞难得的板着,带着一股肃然。

  笔直地走进了这座独立的院落,因是在寺院之中,院落的布道显得有些间陋,净空大师却无暇他顾,抬头看向守在外边的王公公。

  四目相对之际,王传广快速的挑了挑眉梢,净空大师一见那动作,脸上的神情又更加凝重了些。

  「进去吧,四皇子已经在等着你了。」王传广语调平平听起来似是没有起伏,但从方才的举动就可知道,他和净空大师只怕不是初识。

  闻言,净空大师朝着王传广微微颔首便亲自掀帘而入,不料进了室内却见不到人,在侍卫的指引之下,他终于在幽深的竹林深处找到了殷骥骁。

  在两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本该双王合十的净空大师却突然朝着殷骥骁单膝跪下,低头说道:「给主子请安。」

  面对这样岀人意表的情况,殷骥骁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起来吧,你既已坚持出家修行,我们之间的关系便是僧人和香客之间的关系,往昔一切就该随风逝去。」

  「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净空大师沉声说道,虽然殷骥骁开口免了他的礼,但他还是执意叩了头才起身。

  净空大师依旧行了大礼,即便殷骥骁不置可否也没有避开净空大师的大礼,只是淡淡的说道:「前儿个我让人拜托你的事,都办了吗?」

  本就不喜多言,更别说这会哪有什么与净空大师叙旧的心情,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内似是有些遮掩不住的烦躁。

  「都办妥了,前些日子安国公派人来留了院子,说是府里的二公子要来寺里清净几日,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武僧,时时刻刻盯着他的院落,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我们的眼睛。」

  「那王家倒是个大胆的,他们家的那个老二祸害了不知多少的姑娘,如今竟然还敢将主意打到云家三姑娘的身上。」

  这几年殷骥骁早已暗地里将京城的几个势力都收拢归于己用,所以要查岀骆氏和谁谋算什么,自然是小事一桩。其实今儿个的事很简单,安国公王家的二少爷打小因为祖母溺爱,被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胡作非为的恶霸。

  打他及冠以后,王家早不知道为他收过多少烂摊子了,偏偏他却深得王家老夫人的心,所以无人能管教他分毫,偏偏王家如今还有个女儿是当今皇上的爱妃,所以王家能帮他拾残局,至于那些被害人也不取多说什么。

  话说那王家二少爷早几年已经娶过两个夫人,却都莫名其妙的没了,虽然王家极力隐瞒,但多少还是有些风声透了出来——原来是那王家二少爷有些奇怪的癖好,所以那两个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是不堪折腾而死的。

  自从死了两个夫人之后,即便是区区七品芝麻官,人家也再不愿意让女儿给王家二少爷当续弦。倒也不是没有那种想要卖女求荣的,只不过只要有一丝风声传出来,那些想要攀附的人家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就算真想也没人敢真做。

  想来那骆氏对王云浅浅这个小姑子是极恨的,所以即便明知王二少爷绝对不能嫁,却还是希望攀着王家的路子替云渐生找条青云路,这才动了要将云浅浅嫁到王家的念头。

  「主子放心,那院子的里里外外属下皆已安排妥当,绝不叫他们的计谋得逞。」

  尽管净空大师脸上信心满满,且依照王传广的说法,他那边也早已将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可不知为何,殷骥骁今儿个从一醒来便心绪不宁。正是因为这种莫名的情绪,他才会扔下本来说好一起去郊处策马游猎的二皇兄,直奔普济寺而来。

  所以这个时候他听着净空大师的保证,心情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开始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漏了的。

  略显狭长的凤眸微眯,手指不断地在身旁的石桌上轻点,斜飞入鬓的剑眉也跟着皱了起来,因为表情沉重,更使他脸上的那道疤显得有些狰狞,净空大师望着那道疤,心便骤然一痛,内心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自责。

  当年主子若不是为了救他,又哪里会身受重伤,还毁了容颜,从此再无问鼎至尊的机会?他也曾经想要自刎谢罪,偏偏主子说自己的命是属于他的,若是自尽便是对他不忠。

  想死不行,活着又艰难,这才让他动了想要抛下红尘一切,遁入空门的念头。本以为主子不会准,谁知他才开口,主子便准了,还让人给前代的普济寺住持带话,让他入了普济寺潜心修佛。

  几年下来,他的心境倒是渐渐平和了,本以为自己的修为长进了,却没想到一见到那划破美玉的疤,那无边无际的愧疚便又朝他涌来。

  带着竹叶清香的微风吹来,昔日的一主一仆各陷沉思,突然间,原本慵懒的殷骥骁拍案而起,嘴里喝道:「不好!」

  净空大师闻声一愣,还来不及反应,殷骥骁已经朝着竹林外头喊道:「王传广!」

  说时迟那时快,王传广已经疾步岀现在两人眼前,神色难掩一抹焦急。

  匆匆而来的王传广一见殷骥骁,来不及开口问他想要吩咐什么,立时先说出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事情不好了……云姑娘的马车在半山腰处坠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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