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火猛扬,陆小戎用力的拍着桌子,气结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贱男人,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还嫌不够,竟然还胆敢在外头骗吃、骗喝,我立刻叫钱立封找人去将他给做了。”太过分了,简雍这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他谁不去玩弄,偏玩弄不是他的对手的单纯女人。
怎么回事?听到陆小戎又在房里大吼大叫的开骂,其中又像似掺了句他的名字,钱立封站到房门口,不解的眼神询问着她。
“滚去吃你的白米饭啦,杵在那里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在演戏给你看,说来说去全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惹的祸。”陆小戎瞧见他了。怒火中烧中刚好逮到一个倒楣鬼来消火,哪还跟他客气什么,一扯喉,没什么好气的冲着他咆哮,“臭男人、贱男人、死男人、下流男人……”
听她愈骂愈上口,钱立封却是两道浓黑的剑眉愈耸愈紧,这疯丫头,又在飙什么野了?
恶狠狠的瞪着嘴巴不肯停个片刻的陆小戎,他尚来不及出手修理她,一道震动玻璃窗的爆雷就自他身后窜进房里。
“你这鬼丫头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俺男人国的同志又惹到你什么啦?女娃儿怎么嘴巴这么坏?俺可不记得曾经教你这么没修养的话。”陆航矮胖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当然,钱立封早就识相的移到门柱子去倚了。
“老爸!”忿忿地皱紧眉头,陆小戎火候不减。
她在舒发怒气,她在发泄怒气,她在伸张正义,她在为以静不值,老爸在这个节骨眼上插什么嘴嘛。
“爸什么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骂男人骂得这么顺口,是哪个不要命的教你这些鬼话……”
“那个不要命的人就是我,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冲着我来,干么随便吼我的宝贝?”强中自有强中手,像是比嗓门般的,新加入的豪嗓一发,声声震得玻璃窗再度摇摇作响。
陆家的当家主母一开口,表面上当家作主的陆航气势马上减了一大半。
“唉,孩子她娘,你这不是……”抓了抓理得只见发根的头皮,陆航干干的哼哼唉唉的苦着脸。
“怎么样?怎么样,我又哪里教错了?”孩子她娘一翻起这些陈年旧帐,牙齿就自动自发的磨了起来,“当年要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男人那张嘴骗得我老爸团团转,想娶我?哼,门都没有。”
老婆当年是整个曙光眷村里最耀眼的一颗星,又娇又美又聪明,火辣辣的一朵香水玫瑰,这是谁都知道的。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奇貌不扬的陆航当年就是靠着一则苦肉计,再加上死缠烂打的功夫,耗尽了吃奶的力气拍着岳父、岳母大人马屁,辛苦奋战了六年,这才打败群雄,赢得美人归。
要不,娘子这朵花,他连沾都休想沾上半丝。
“可是起码吃香的、喝辣的,我可是一项都不缺啊。”陆航努力的替自己讨功劳。
“你以为每个人都喜欢吃香的、喝辣的呀?我偏喜欢吃清粥小菜。”其实,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老公的好,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但夫妻嘛,偶尔斗斗嘴,有益健康及增进之间的感情。
最棒的一个原因,就是可以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嫁给他快三十年的老婆虽然人已老,可珠却未黄,要他好好的铭记在心,随时保持危机意识,分分秒秒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着。所以,久久翻案一次,百利而无一害。嘿嘿。
老是提起这种该锁在故宫博物院的老古董事情做什么呀。陆航心火难消的猛递着白眼给女儿这个始作俑者。
“老妈,别自怜了啦,如果你没嫁给老爸的话,你今天就没有我这个活泼大方,年轻貌美又气质佳的优质女儿了。”陆小戎在老爸无声的炯吓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援手,“虽然我的太好是基因突变的因素较多,但好歹你的优点也没浪费的全都留在我身上,而老爸的缺点也被我给踢到一边了,你也该满意了啦。”既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当然还是得为自己发泄一些冤气。
“这倒也是。”骄傲的望了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孩子她娘的脸色明显的和缓下来,“哎呀,该死,我的卤猪脚!”惨叫一声,她乒乒乓乓的冲回厨房去救那锅猪脚。
飓风一走,欲振乏力的陆航无奈又自怜的大叹一声,旋身正待撤退时,就瞄见了钱立封眼中冷然的同情。下一秒,他就瞄到另一双同情又带着暗笑的眼神。让他蓦然火苗高涨的眼神。
一向滑头滑脑的钱立岩早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墙角,好整以暇的隔岸观虎斗,而且是津津有味的瞧得目不转睛。
两兄弟不是做壁上观,就是椅上观,瞧着他们那股气定神闲的悠哉相,陆航差一点没出手拧断两个毛头小子的脖子。他刚刚在为他们男人国做奋死抗战哪,这两个死小子,一点男人的义气都没有!
“你们不必在那里装死了,没戏看了,都给俺滚出去吃饭啦。”老婆惹不起,舌头毒辣的女儿更是惹不起,无奈,他只能迁怒给无辜的后生小辈。反正,儿子是别人的,又不是他陆家的,“限你们两个女人国的娃儿三分钟之内给我滚出来。要哭、要骂等吃饱饭后再哭、再骂。”哼,跟老婆、女儿理论“最没采”了。
费心、费力、费精神,却又落得每边都不是人的狼狈下场!
第七章
“好了啦,别再愁眉苦脸的污染我这双漂亮的灵魂之窗了。”一进门,陆小戎硬是缠上何以静的手,不让她继续打包行李,“难过了一个晚上也够了吧,都要毕业了,你那张要死不活的脸色好歹也快乐一点嘛。”
“我又没什么事。”快乐?她也很想快乐呀,可是她快乐不起来。
“少来了,我又不是没眼睛可以看,你的眼睛从昨天晚上肿到现在,还没什么事。”还好她在课程结束时就搬回家住了,要不然,昨天铁定被以静的泪水给淹死,“来,笑一个,人家我可是来报佳音的哦。”
“报什么佳音?你又要提早过圣诞节了?”何以静已经没有听任何快乐消息的力气了。
“你干么三天两头的过圣诞节呀,想礼物想疯了不成?”纳闷的瞪了她一眼,陆小戎旋即又兴奋的挥起双手,“跟你说,我已经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嘿嘿嘿,这可是她花了一整个晚上的工夫缠着钱立封问出来的消息。她就知道那家伙铁定有封锁线索,还好她明察秋亳的眼睛瞄到了线头。可是钱立封也真是恶毒,明明知道内幕消息也不肯吭气,要不是她气呼呼的冲出他家,打算直接将简雍找出来问个清楚,他还不会这么容易就松口。
唉,世界上怎么有像他这类人种呢?没长到舌头的方型男人!
何以静蓦然间僵住了身子。“她是谁?他……太太?”
“非也,非也。那个女的叫叶红鹤,以前是简雍手底下的助理秘书,现在则是毕天裘的老婆。而毕天裘是简雍的合伙人兼好同学兼好朋友,所以,你的误会纯属巧合罢了。”
“她不是他的……谁?!”
“她不是!听说人家毕天裘夫妻是青梅竹马的老相好,感情不知道有多好耶,是你自己误会了啦。”
听说叶红鹤被公司大老板给拐走的同时,简雍的机要秘书也结婚、深造去了,一下子被剁掉左右手的简雍深深的引以为戒。而自此之后,他的“守门员”全都是男的。这是钱立封有意无意间奉送的八卦消息。
一察觉钱氏双杰似乎对简雍知之甚详,陆小戎眉开眼笑的勾住了钱立封的手臂,眼睛燃着热呼呼的期盼望着钱立岩,脸上全摆足了哥俩好的亲热笑容。
“太棒了,太棒了,天助我也,天助以静也。大钱哥、小钱哥,你们知道吗?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们两个人唷。所以,我这个好妹妹的要求你们应该不会等闲视之吧?”陆小戎劈哩呱拉的溜口就是一长串的阿谀谄媚,“既然我们都是自己人,而你们又像是跟他挺熟的,老天爷,想想,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嘛,这下子我们只要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轻轻松松的就……”
“不。”
“少扯上我们。”
谁知道那两个痞子,不但不约而同的拿话来砸碎她的希望与快乐,还拿那种你休想得逞的眼神轻蔑她,像是串通好了似的脑袋也同时摇晃了起来。
钱立岩的拒绝她还算能接受,反正他那个无情无义的大变态总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死样子,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钱立封眼底的耻笑,耻笑耶!却让她足足呕了好几个小时的冤气。
有话就直说嘛,敢用那种轻蔑表情耻笑她,她跟他没完没了,哼。
“这个叶小姐是别人的太太了?!”对于叶红鹤,何以静也颇为讶异自己为何仍惦着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