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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柳被唤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的床,顿时红了脸,用最快的速度更换过床褥,便赶紧退了出去。

  温子智替妻子换过亵衣裤,轻手轻脚将她安放在床上,看她连眼都没睁一下,不禁宠溺一笑,伸手放下床帷,让她好好休养。

  他披了外袍到外间抬进来的浴桶中沐浴一番,然后洗漱更衣,用过早膳,这才匆匆上衙去了。

  被丈夫折腾过狠的江晓月睡得很沉,一直到午后才勉强醒来。

  用过了吃食,又到浴房去沐浴了一番,换过衣服便懒懒地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她现在整个身子都是酸的,不舒服,好在程玉生也没过来打扰她,想必是春柳编了什么由头吧……

  不管了,反正她是真没什么精神应付别的事情了。

  不好在床上躺上一整天,但委实精力不济,一直到温子智下衙回来,她都还歪在榻上提不起精神。

  明明辛劳的是男人,出力的也是男人,可他看起来倒显得精神饱满精力充沛,活似一个吸人精血的妖精,采阴补阳,容光焕发。

  温子智从榻上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先低头吻了吻她红肿的唇,这才轻笑耳语,「还没消化完吗?」

  江晓月抓过他一只手在食指中节咬了一口,他只觉那一咬轻痒撩人,叫他心神荡漾,丝毫起不到半点儿警示作用。

  「不要脸的家伙。」她忍不住碎了他一口。

  他毫不在意地摩挈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调笑,「跟夫人没办法要脸的,我只想对你不要脸。」

  嘴上虽然嫌弃,但她的身体却是诚实地贴在他身上,手环着他的腰,声音都不自觉地带着娇媚,「忙完了。」

  「嗯。」

  应了声,他忍不住又吻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松口,额头相抵,气息微微有些喘。

  「后天我生日,送我什么礼物?」

  「哪有人自己要的。」她嫌弃地说。

  温子智低声笑了起来,将人往自己怀中又搂了搂,「还记得去年我生日吗?」

  江晓月没说话直接伸手捶他,亏他有脸说。

  县令大人非但有脸说,他还一脸回味,贴在她唇边笑,「阿月最疼我不是吗?」

  去年他不过是拿生日当由头约她出来私会罢了,她亲手给他做了双鞋子带了过去,那天的气氛很好,她被他撩拨得情动,被他抱进内室压在床上纠缠,差一点儿提前洞房花烛。

  再然后她便不肯见他了,当时婚期也越发近了,他也没纠缠,谁知后来就出了群芳馆那件事……

  「怎么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没事。」他下意识收紧了她腰上的手,差点弄丢她是他最不可饶恕的错。

  见他不愿说,江晓月也没有追问,她大概能猜到一点儿。

  对于那件事,她也并不愿旧事重提,倒也并不是忌讳什么,只是知道那事对丈夫而言打击比她相对严重得多,那似乎成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病。

  她也是有贤妻良母之心的,就不戳他心窝子了。

  「我没什么礼物可送你的,只为你缝了套衣裳做了双鞋子,你若是不满意,那也没有别的礼物了。」她适时岔开了话题。

  知道妻子有心体谅,温子智也借势下坡,「只要是阿月做的我都喜欢。」

  「这样就最好。」

  温子智伸手捏捏她的嘴角,笑着调侃,「家中有悍妻,下官还能如何啊。」

  江晓月瞪眼。

  温子智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气不过的江晓月伸手扯扯他的嘴,哼声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有你的。」

  「嗯。」他甘之如饴。

  江晓月推推他,「别闹了,马上要摆饭了,别让玉生看到笑话你。」

  温子智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搂着妻子在她耳边小声抱怨,「瑾国公到底什么时候把人领走啊,好烦。」

  江晓月瞪他。

  温子智不为所动,本来就是,本来他们小俩口亲亲热热的,因为多了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小舅子,妨碍了他多少回啊,他还不能心有怨怼吗?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十一章 努力拼生娃(1)

  数九寒天,大雪纷飞。

  天地苍茫,山川披霜带银,路上行人断绝。

  相较于屋外的天寒地冻,屋内炭火烘烤出一室的温暖。

  卧室内床帷低垂,暗香浮动,除了炭火偶尔爆出的哔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

  高床软枕,沉睡懒睁眼,困难地挣脱周公的纠缠,江晓月慢慢睁开了眼睛。

  迷蒙地盯着床顶,缓缓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轻刷过眼睑,眸子渐渐变得清澈。

  一条白皙的手臂探出朱红色的锦被,红与白相衬有种蛊惑撩人的美。

  听到帐内传来的动静,春柳第一时间过去伺候,未敢高声,「夫人?」

  从帐中传出一声含糊的轻应。

  春柳上前将床帷悬挂起来,帐中人已经拥被半坐而起,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上,散落在枕被之上,配上那张初醒犹带着娇态的脸,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也是时常造成温县令饿虎扑羊的主要原因,好在今天这个时候他不在。

  「几时了?」她声音犹带困乏,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春柳带了几分笑意地回道:「午时二刻了,夫人可要起了?」

  江晓月伸指挠了挠头,「起吧。」

  春柳这才拿了衣物过来服侍她穿衣起身,对于夫人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春柳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无视,泰然自若地做事。

  衣服一件件上身,江晓月身上那些不可言说的痕迹便全部遮掩了起来,所有的放纵癫狂都止于脖颈之下,不露春色于人前。

  最后一件珠钗插入发髻,望望菱花镜中梳妆后的美丽少妇,江晓月不由得一笑,起身时伸手扶了下腰,蛾眉一蹙即展,垂眸收敛起眸底的情绪。

  「生少爷呢?」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今日大雪,天冷,故起得晚了些,但已练过一趟剑,读了一会儿书。」春柳尽职尽责地将事情告知。

  「倒是不曾偷懒。」江晓月很是欣慰。

  替别人管教孩子,又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主儿,轻不得重不得,方寸掌握就很关键。

  念他年纪尚小,入冬后,江晓月对他的晨起时间并不那么苛刻,而且她也是一个常常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比较不具备说话的底气。

  从小到大,她的作息一直都比较弹性,当然前提是她将自己的事做好了,让父母没有可指摘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里的人都比较纵着她。

  江晓月一直觉得她在这种教育氛围下没有变得骄纵蛮横,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

  总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样的事在她的记忆中所占比重不大,如今轮到程玉生,只要把每日的功课做到,她是不会规定他一定得顶着寒风锻炼身子的。

  「生少爷人聪慧,也自律。」

  「是挺难得的。」这一点儿江晓月不得不承认,瑾国公还真没把他这个嫡子宠坏,不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父母。

  需知溺子如杀子,在这上面瑾国公做得很好。

  主仆俩一边说一边走,来到外间,江晓月自然地坐上了榻。

  外间的榻边摆着炭盆,榻上铺了软和厚实的垫子,手上再揣上一只精致的手炉,慵懒地歪靠在榻上,也是一种享受。

  无论是对躺在榻上的人,还是看到那幅画面的人而言,都是享受。

  知道姊姊起身,而且午饭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程玉生便直接过去,陪在姊姊身边看看书说说话等开饭。

  「京里还没有消息,我估摸着你怎么着都赶不及回京过年了。」

  程玉生不想提这件事,如果不是府里派了伺候的人来,他都要怀疑他爹是不是不打算要他这个嫡子了,伤心!

  「在这里过年也挺好的。」他如是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任谁都看得出小家伙眉眼间的失落。

  山高水长,关山万里,他一个小孩子要独自在并没有血缘关系,仓促认下的义姊家中生活,如今临近年关京里甚至都没派人来接他,这也真怪不得小家伙有情绪。

  江晓月伸手摸摸小家伙的头,安慰他说:「雪天路滑,许是担心路上不好走,等到春暖花开时怎么都要来接你回去了。」

  怎么都不可能一直让他这么飘在外面的,京里的人事再不好处理,也会有个头的。

  程玉生对此深表怀疑。

  江晓月却觉得此事十拿九稳,毕竟小家伙如今正是三观人格塑造的时候,扔给别人教养,瑾国公肯定也不会放心啊,那必须得自己亲自掌舵才行。

  说到底,他们并不算太亲近的人,不过临时托付罢了。

  虽说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到会照管这么长时间,但君子有诺必践,而且人是有感情的,相处的时间的长了,不知不觉间也处出了情分,她自然会尽心尽力教导程玉生。

  只是,她毕竟也年轻,没有教养过子女,是真怕把人给教废了,这个责任有点儿过重了,她不太敢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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