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涂祐瑄顿时语塞在当儿。
“这……就算不认识人家,你起码也开口问问她,是不是要一起走呀!”好歹意思意思也好呀!
“我又不是很想要送她一程,干么要昧着良心开口问她。”
老天,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礼貌耶!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交际应酬?难不成,你在商场上也那么不识大体?”
“什么不识大体?做生意是一种交易行为,跟这一点都扯不到关系。”
“怎么会扯不到关系?像你刚刚那样子冒冒失失的扯着我离开,害我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跟安安说,就是不懂礼貌。”
“看见我们自她眼前消失,再怎么呆的人也知道是要说Bye—bye啦!况且,你那么多天没见到我,难道不想乘机好好的跟我独处吗?好了啦,别再想着你同事的事了,你没看见她便服都已经换好了,可见得一定早就有人在大厅等她了,我们干么还要那么鸡婆的开口说要载她呀?”
其实,海鸣心里清楚得很,那个叫作杨安安的女人不提她哥哥的话,就什么事都没了。
谁教她无缘无故的在他面前提起她哥哥,那个肯定是不成气候的情敌!
闷闷的点着头,涂祐瑄的气消了不少。海鸣这话倒是没错,安安最近有个追求者挺勤快的,在机上也似乎听安安提过那个男的今天会来接机,但是,他提到乘机跟他独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台湾。”算了,反正他脸都已经丢了,任她再怎么亡羊补牢也是没多大用处的。
轻松的换了个档,海鸣神情愉悦的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想吃什么?我已经跟姑丈他们报备过了,晚一点再送你回去。”
“晚一点?”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涂祐瑄快速的端坐在座位上,“我不想吃什么,因为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不知怎么搞的,他说话的口气跟态度就是有股突然袭进她心坎的温馨与熟稔。好奇怪,好……震荡她的心哟!
“这样子噢?”海鸣眼神闪烁了一下,“那请问,很累、很累的你需要我帮你按摩吗?”他笑得很真心。
涂祐瑄的身体闻言已经不由自主地黏到车门去了。
“休想,”瞧他那副嘴脸,一脸的求之不得的模样,虽然有九成的把握,他语气中的“言不由衷”是自己的想像,但是她的神经已经紧紧的揪成一团。
“喂,我只是想帮你解除疲劳而已,你干么拿那种防范色狼的眼光瞧我?”他的表情很无辜。
“你的笑容很接近色狼的范围。”
“很接近?”嘿、嘿、嘿的,海鸣故意拎尖嗓门笑了起声,“你肯定是从来不曾听过色狼的笑声。”
“谢天谢地,幸好不曾,尤其是像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色狼。”用舌头润了润突然变得干渴的嘴唇,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台北来?皓子表哥他们还好吧?”
“等你呀!”什么无缘无故?哼,说得真无动于衷!
“等我?你明明知道我人不在台湾,讲这么恶心巴拉的话也不怕太腻,你是今天才上台北的吧?”那天,是他开车送她到机场。但涂祐瑄想,他应该是驱车自高速公路直接返回台中才对,她可是打听得很清楚,这家伙在台北的别墅已经租人了。
这女人也真是难服待耶!又要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来,偏又喜欢出其不意的泼他一桶冷水。他捺着性子的讲了实话,瞧她那表情?真是的,给了她几分颜色,她就染坊猛开!
“我已经在台北待上好一阵子了。”海鸣瞪了她的那一眼里尽是眼白。
“真的?”涂祐瑄倒有些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回台中就是回美国了耶。”听鹰仔说,他家的事业多得会压死人,真是搞不懂,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耗在台湾?
“我的事情还没办完。”一语双关,海鸣有些赌气似的话不但回答了她的问题,也像是瞧出了她心中的纳闷。
被人给揭中了脑袋瓜里的想法,涂祐瑄有些挂不住脸的嘟起了嘴,干脆侧过身的盯着他看。
“那你这一阵子在台北都住哪里?”甫一开口,涂祐瑄就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圈。
奇怪,她没事去关心他住哪里干什么?他就算去总统府前面打地铺,也不关她的事吧!
“你家。”
“什么!”
这个消息狠狠的吓了涂祐瑄一跳,害得她一时换气不顺,被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给呛得咳了起来。
“在东势时,姑丈他们就已经盛情的邀请我有空就到家里小住几天,而我也答应了。”
“我爸比什么时候……”涂祐瑄突然想起他们几个立在墙角喁喁私语的那一次,“你这个人好奸诈噢!”
“无奸不成商。”海鸣仍大言不惭的翘起了鼻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我只是善用了手边的资源而已。”
“哼,目的?什么目的?”她真想不到,他居然还讲得那么理直气壮。
“娶你呀,到了。”海鸣眼明手快的在路边寻到了个停车位,“刷”的一声,漂亮的将车子给停好。
“你以为……到哪里了?”跟他扯了半天,连他开到哪里都没留意,真蠢!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这里的胡椒虾很好吃。”伸手扯了扯她散落在耳际的发丝,他的口气里有着宠溺,“你不是最喜欢吃虾子?走吧,这里的海产很新鲜,料理也很好吃。”
海产!哇,光是这两个字,就足以使肚子里晕睡的馋虫苏醒过来;这次不待他绕到这边,涂祐瑄早已迫不及待的自个儿跳下车了。
第八章
海鸣实在是很想将自己的大脚丫一脚印在涂祐瑄的小屁股上。
“又不是酒鬼,怎么一沾到酒,就好像离不开酒的样子?”他实在快被这显然已经喝醉的心上人给气死了,她的动作逗得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只能在一旁瞪眼,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你再不好好安静下来,我就要我块胶布贴住你的嘴喽!”但是,他威胁的语气一点也不恐怖。
“好好好……”她活像个咕咕钟似的猛应着声。
“好,好你的大头鬼啦!给我好好的站好,让我找出钥匙来。”将涂祐瑄东摆西晃的身体重新拉回自己怀中靠好,海鸣动作艰辛的想自口袋中掏出钥匙,而她不安分的双手正努力的帮着倒忙,拼命的扯着他的袖子跟衬衫的口袋。
“没有耶!”醉得一塌胡涂的涂祐瑄几乎在将他的口袋给撕裂后,居然还能字正腔圆的跟他报告她翻完口袋后的结论。
“哈、哈哈。”干脆将她的身体控制在自己与车门中间,海鸣只能聊胜于无的干哈了几声。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义正辞严的训示他,喝酒伤肝、伤胃、伤身……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他是司机,怎么可以那么轻卒的做这种会危害到他们的性命的事情呢?
就因为她的坚持,海鸣从善如流的任她取走自己身前的酒杯,也让她拿走了那一整瓶他先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白葡萄酒,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打开瓶盖,将杯子注进八分满的酒——她自己桌前的那一个杯子。
“瑄瑄?”
“我不是司机,我有豁免权。”涂祐瑄可是不怎么在乎他的大眼瞪小眼,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了话后,便动作优雅的啜了一口香醇的酒。
然后就在一盘又一盘各式料理的虾子上桌之际,她大小姐就这么一杯再一杯的品味着醇酒。当海鸣终于听出她的醉言醉语时,她已经用那双醉眼迷蒙的眼神瞅着他瞧了。
“妈的,那个狗屁征信社怎么写你的酒量很好呢?”忍不住的,海鸣恨恨的咒骂着自己耗资委托的征信社办事不力,“你呀,真是标准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下次没有我在身边,不准你再沾酒,否则便宜准给人占光。”
涂祐瑄虽然脑袋快乐又逍遥的茫茫然,可却奇异的听出他语气中的宠爱与笑意,还有那郑重申明的命令,不由得仰起被酒气染得红通通的水嫩粉脸,她朝他笑得开怀又纯真。
“好啦、好啦!”
也不知道她好啦、好啦指的是什么,答应还是敷衍?但是只见她讲完话后,兀自又咕噜咕噜的不知道低嘟着什么几秒后,忽然又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表情娇憨又讨人心怜的直偎进他胸前。
海鸣长长的叹了声,再一次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注意到她的贪杯。
“等明天你就知道该死了。”
“该死、该死,嘻嘻。”喝醉酒的涂祐瑄就像只鹦鹉,而且还是只很聒噪的鹦鹉,“明天该死。”她的手举在半空中中摇曳摆动,划耍着清凉沁心的涂涂夜风。
将钥匙插进车门的钥匙洞上,海鸣瞧着、瞧着,竟有些痴了。
醺醺酒醉的她,眉梢扬着轻媚,嘴畔漾着娇娇憨憨的恬笑,举手投足间尽是属于小女人的万缕风情;乏力倚卧在他怀中的身体散发出阵阵袭鼻的酒气,其中掺和着蛊媚着他恍惚心神的少女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