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不想知道她的答案,因为他知道她说不出,这丫头傻起来是不可理喻的,于是黑着脸直接将人扛起带回了凤翔侯府。
华惟深光明正大扛着小雪进门,侯府的门房都看呆了,接着一路上的下人险些没看凸了眼,却是没有人敢多置喙一句,纷纷别过头当作没看到。
就连资格最老的李总管也聪明地不发一语,只是抢在前头为华惟深开路,让下人们散去,方便他直接将人扛进房间里。
华惟深真的气炸了,他进了房间后直接将小雪扔到了床上,接着不待她多说一句,他俯下了身,凶猛而准确地吻住她。
他就像森林里最饿的猛兽、最狂的霸主,在她唇齿之间无情的肆虐,桀惊不驯地掠夺她的清纯与甜美。
她所有的哀婉、凄切、情动、恐惧,全被这记热吻所燎起的大火一下子吞没,天与地倒转,白与黑变换,整个世界只存在着他的气息,他的温热。
慢慢地,或许是他的气出了一些,又或许他终究是不忍心,这记疯狂的吻开始变得婉转悠长,他的唇摩拿着她的,留连不休,力道由重重的变得轻轻的,情意取代了怒气,暧昧与缠绵交错升起,开始能感受到他霸道中的温柔与留恋。
他甚至紧抱住了她,让她少女初长成的尖尖角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反覆碾印,又麻又涨,又痛又痒,却又有一种羞耻的渴望,让她无力推开他。
终于,他亲够了,消气了,从她身上退开一点点距离,目光却仍似鹰隼般的锐利明亮,对比着她微醺的盈盈秋水,彷佛随时随地准备好将她一口吃下。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永远别想离开我!”他略带沙哑的开口。
小雪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眼泪都还挂在眼角,脑袋跟不上心神,唇上的热度与红肿极为缓慢地提醒,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小雪明明是质问,却是大眼氤氤可怜得要死,声音软绵绵的似在勾引他。
“我为什么不可以?”华惟深其实是愤怒的,但这样的怒火对着她却发不出来,他始终没有办法真的生她的气。“我们之间两情相悦,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偏偏你不信任我,隐瞒了你的真正身分,现在居然还想逃?福瑞雪,这是你欠我的!”
两情相悦,他真的说了两情相悦吧?小雪止不住心中那一点喜悦的苗儿就要蓬勃生长,虽然她不懂他明明喜欢丑的,怎么又会看上她。
或许他对她的喜爱,已经超脱到了不在乎自己喜好的地步?她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和别人成亲了啊……”
“你觉得我在心里有你的情况下,会与别人成亲?”所有的怒气,无奈地化为了难过与惆怅,她到底把他想得如何卑劣,竟认为他在爱上她的情况下,会娶嘉善公主?
“但那是圣旨……”
“我都能顶着皇后的压力找到你,顶着皇帝的压力帮你大皇兄,你认为圣旨逼迫得了我?”华惟深的声音已渐渐恢复平静,但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
小雪瞧清了他眼中的落寞,猛地心口一疼,刚刚明白他心悦她的那种喜悦,随即被一阵凉意所取代。
她好像错了,错得很离谱。
她怎么就没想到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有千种万种手段可以抗旨,还能抗得皇帝都心悦诚服!
其实她知道的,她知道他不会想和别人成亲的,他根本不喜欢嘉善公主,可她还是逃了,是不是她从骨子里,就不相信他会为了她义无反顾?
虽然说那是她不敢确定他对她的情意、自己在心中吓自己造成的结果,但她怎么能……把他想得那么坏呢?他明明对她这么好、这么宽容、这么宠溺,其实最坏的就是她啊!
“你知不知道,我等着你来问我?”说到这里,华惟深几乎无力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打动她,让她交心,让她完全相信他。
毕竟从小到大的成长阴影太难去除,她宁可相信动物也不愿相信人,他的手段又是一贯的强硬,用各种阴谋逼出人性,这次居然直接逼走了她,却是他始料未及。
对她,他真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了。
看出了他的沮丧与无奈,小雪觉得自己更坏了,竟将骄傲冷酷、高高在上的他拉下了神坛。
“对不起……”她怯生生地道,小手轻轻摸着他美得不像话的俊脸。
华惟深只是深深盯着她,不发一语。
“我错了。”他那样看她让她的心好痛,她不由微微抬起脸,主动在他微凉的唇上轻印了一记。“我以后会相信你。”
他那原本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多了一点亮光。
“我以后什么都会告诉你,不会瞒你了。”她又亲了他一下,这一次停留得久了一点,甚至学着他轻轻咬了他的唇。
华惟深几乎本能的想回吻她,只是他克制住了,但心中那被她只字片语点燃的引信,却滋滋作响地试图引爆烟花。
“华惟深,我……我心悦你!”小雪豁出去了,这回深深的吻住他,双手还搂住了他的颈项。
那烟花引爆了,在华惟深的心中开出灿烂的花,他好像等了成千上百年,终于等到她的承诺。
可能因为等得太久,爱得太深,这记由小雪开始的吻,渐渐地变了调。
两人已经不满足这种肤浅的交流,试图在对方身上更深层的探索。
她体会到了男性的阳刚,他则心折于她女性的柔美,热情满溢之下,差一点,差一点他们便越过了那禁忌的界线。
华惟深微喘着气,替她拉回了被他扯落的上衣,接着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看不到她那冰肌玉肤、春色融融,他勉强克制住了情/yu。
小雪更是不敢看他了,这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床笫之事嬷嬷教过她的,她知道方才两人逾矩了,该停却停不下来,要不是他先止住了冲动,她会愿意给他的。
这会儿,她真的钦佩他的理智,感动他的自制。
绵缠的激情渐渐化成了相伴的温情,他们就这样紧紧抱着,虽没有再进一步,但谁也不想放开,直到夜色更闇,风月无边。
第八章 嘉善公主来找碴(1)
新政推行的第一年,粮税成功地收回了国库,江南果真富庶,收到的税额竟是往年的两倍,使得皇帝相当满意,大大赏赐了福子渊。
如此一来,新政推行至全国几乎是势在必行,大皇子为首的改革派,与赵首辅及五皇子为首的守旧派,两者之间几乎已势成水火。
华惟深前些日子去江南就是为了躲避党争,现在他回来了便避无可避。
福子渊拉拢他,用的是人情攻势。除了蒋聪原就是华惟深旧年同窗,就连他本人都亲自来寻华惟深,只是被华惟深四两拨千斤的应付过去。
他找到了乐平公主这件事还不打算告诉福子渊,因为赵氏对小雪的威胁仍在,多一个人知道乐平公主的去向就多一分危险。
至于五皇子福子胜则是恩威并施,除了暗示自己为当今皇后嫡子,日后很有可能继承大宝,再有赵首辅敲边鼓,最后用的就是美色攻势。
赵氏即使心中对嘉善公主不屑,但这蠢丫头容色不俗,算是京城贵公子之间的香饽饽,有其利用价值,若是能勾上华惟深也能让其为五皇子铺路。等五皇子上位后再让华惟深尚公主,将他手上锦衣卫控制权夺回,一举两得。
然而当皇帝询问华惟深尚公主的意愿后,他还真的不动心,直接拒婚,皇帝自无不可。
原本问这事只是拗不过赵氏与嘉善公主的请求,但他能舒服的当这个皇帝,大多还是仰仗了华惟深,他可舍不得这家伙去尚公主,以后自己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
被这些人弄得烦了,华惟深索性称病告假,连续几天待在府中,和他的小丫头镇日风花雪月,在屋里弹琴读书、在湖畔钓鱼走马、在亭中对弈品茗、在花园吟诗作画,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今年西域进贡的苹果又甜又大,华惟深特地多要了一些收藏在侯府地窖,弄得最近朝臣们都以为凤翔侯对苹果情有独钟,不时有人把自己得的贡果送给他,有特别门路的也去弄来一点转送到凤翔侯府,他倒是照单全收。
现在苹果这东西不仅仅小雪喜欢,华惟深跟着她一起吃了一阵子,发现似乎精神好了点,皮肤还莫名其妙更白皙光滑了。虽然他不需要这种女人才喜欢的功效,不过能赚取小雪痴迷的眼神,他也开始喜欢吃苹果。
虽说这几日在家放松,但公事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可说完全做到了劳逸结合。在他阅读公文的时候,小雪切了一盘苹果前来,华惟深以为她会放到书案上给他,想不到她竟放在小茶几上,然后自个儿一屁股坐上了罗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