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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已经被人家逮到手了,再企图逃脱也是白费心神罢了。

  “你不会这么觉得吧?”这小老鼠似乎挺喜欢发愣的。

  “觉得……咳咳,怎么会呢!”眼睑微眨,第二遭的阴奉阴违就显得干练得多了。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适应环境”了。

  呜……真是悲怜她轻而易举便失去的自尊哪!

  “哇,那真是太好了。”志得意满,董笑琴笑得连牙齿都露到根部了,“幸好有你的鼎力相助,不枉我常跟老板夸你呢,我都嘛对他说,整个公司里就数你最配合公司的政策了啦!”

  就说这小职员最不识相了,教她帮个忙是看得起她哩!啐,推这挡那的,明知道一开头胜负已定,干么不干脆一点,直接点头答应就是了?真是的,净在那里拖拖拉拉的浪费她的唇舌。

  “谢谢董小姐的说情。”她笑得更辛酸了。

  老巫婆大概不知道“羞羞脸”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吧?这番信口雌黄谁会信呀,她又不是笨蛋,是真是假她岂会分不出来?

  只不过……悠哉逍遥的星期六就这么飞了,唉!

  “哪里,这也没什么嘛,只要你将我这份情放在心上就好喽!对了,你继续忙你的吧,待会儿我再跟你交代一下星期六的事情。”啧!口真渴,她得先喝杯咖啡润润喉。

  临走,瞥见几双写满不爽的视线偷偷摸摸射来,董笑琴轻哼了哼,鼻孔高扬,扁塌的屁股不自觉地翘得更风骚了。这些死老百姓,看什么看!啐,是没见过超级大美女不成?况且,她可没逼李竟窻那只小老鼠噢,是李竟窻自己没胆拒绝她的唷。

  噢呵呵呵!忍不住,又是连连刺耳的巫婆奸笑。爽,真爽哪!这种手握重权的感觉真教人打心里就情绪澎湃。

  ???

  与台湾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的曼哈顿市中心,位处二十三楼的宽敞办公室里,有个体型相当力拔山河的大块头正在暴跳如雷。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不会吧,你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微挑眉,邦曹露出一脸狐疑。

  他明明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呀?

  “你!”警告的话语不需要太长,寥寥一字,威喝的指头直朝着他鼻头顶去,效果加倍。

  可惜事与愿违,与他对峙了数分钟之久的家伙压根就不畏惧他流泄于外的暴力倾向,反而口气凉凉、神情朗朗,像个没事人似的斜睨了他一眼,还顺手丢了颗软绵绵、甜滋滋的棉花糖进嘴巴里,完全不将眼前跳跃盛怒的他看在眼里。“邦曹,我在跟你说话!”这死人,竟然将他的怒气当风在吹!

  八成是嫌太平日子过腻了,迟早自己铁定要给他一记狠辣的教训才行。

  “我听到了啦,你当我是聋子啊,又不是你!”撇撇嘴,邦曹悠悠哉哉地吞下口中咀嚼的棉花糖,受不了舌尖渴求糖份的诱惑,又伸手自桌上的玻璃碗里再捡了颗往嘴巴里塞,“你也真奇怪,就跑这么一趟而已,会死人呀!”

  “会。”

  “怪了,你不是也挺爱这种东奔西跑的生活?”

  “我现在不喜欢了。”咬牙切齿,瞿北皇顶着张青筋纠横的怒脸伸到他眼前,“不是说好了要派业务部那个姓林的跑这一趟?”时间,他的确是有,体力,也还算充沛,可他就是不爽被临危授命。

  因为走这一趟不是他自愿的,因为他是老板,所以他反弹有理!

  “纠正你多少次了,他姓林,虽然很不幸成为你的属下,可好歹你也叫人家一声林先生、或是林经理什么的。”邦曹摇头兼叹息,“林经理他前天下午急性盲肠炎给送进医院了,动完手术大概还得再休养个好几天才能生龙活虎,你忘了?”当时,像个赛车手似的飞车将痛得不省人事的病人送进医院的司机还是大老板他自个儿呢,呵,真是贵人多忘事!

  而他呢,既非贵人,更是连忘也不敢忘记那一天的情景,因为,身历其境哪!

  往医院的路上,他伴着林经理痛得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瘫坐在后座,眼不敢望、气不敢喘,心里可是拼了命的求爷爷告姥姥的,就生怕在大老板这家伙急惊风的驾驭下,权充救护车的宾士轿车会因为速度过快而导致翻覆。

  他陪着情同兄弟的合伙人同赴黄泉也就罢了,可若害林经理病上加伤,那就真是罪过了。

  “哈利呢?”他的口气更爆了。摆明了是认为幸灾乐祸的邦曹该死,姓林的家伙该死,莫名其妙地跑来凑热闹的急性盲肠炎该死,而这一切混乱更该死。

  “他人在雪梨。”不待他开口,邦曹又补了一句,笑嘻嘻的,“那是你早八百年前就推掉的邀约,该不会是想改变主意了吧!”

  “哼。”气愤地横了他的笑脸一眼,瞿北皇继续磨着牙齿,浓眉纠得更让人怵目惊心,“麦斯呢?”

  “你上个星期准了他假的,又忘了?”

  去,总算找到个替死鬼了!连考虑个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浪费,瞿北皇唇齿未张的嘶声咕哝着。“把他叫回来。”

  “很困难。”接到他飞递而来的眼力,邦曹耸耸肩,“别看我,是你亲口允诺人家的,怨不得人。而且,你也饶了他吧,替你做牛做马的累了快四年,好不容易碰到你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竟然突发善心肯放他一个月的长假,他高兴得嘴都笑歪了,怎么能接受你临时又出尔反尔呢!”

  “废话一堆,叫他回来就是了。”

  “就说了很难。”

  “什么意思?”

  “就我所得到的消息显示,他早在休假的第一天就带着一家老小不知躲到哪个风光明媚的神仙境地修身养性去了,既然是度假,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他究竟是跑去哪儿逍遥呢?”

  “没人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他不信。

  “至少,就我接触到的人里面,没人知道。”气未喘,他给了瞿北皇肯定的答案。

  其实,麦斯的心情他完全能体会,换成是他,他也绝不会白痴到透露度假的去处给大老板这个奴隶头子知道。

  “这……”瞿北皇开始扯起头发了。

  “认命吧你。”

  “认命?!”开什么狗屁玩笑!认命?哼,这辈子他还不曾体认过什么叫认命……“喂,等等,那你呢?”只要有一丝希望,他绝不愿勉强浪费自己的精、气、神;即使是为了能赚进大把钞票的自家生意。

  “王家老爷的寿宴,难不成你也忘了?”脱口噗哧一笑,邦曹的神情风风凉凉的煞是迷人透了,一派潇洒恣意的闲散模样更是让瞿北皇恨得牙痒痒的,“瞪我干么!这一开始又不是我的主意,别忘了,是你执意要我做代表去拜个寿的,我当时还跟你跳脚抗议呢,可你理都不理我。啧,别告诉我你全都忘了。”

  “哼。”

  “如果你反悔了,我是可以跟你换啦。”瞧见他吃瘪的样子,好爽!

  说来,不也还是个普通的寿宴罢了,惟一的差别是,这个寿宴的与会人士皆非寻常人等。

  寿星王家老爷已经是近八十高龄的老人了,老虽老,却仍身强体壮得教人佩服,早些年呢,就已经将偌大的财团经营权放给下一辈的人去打拼了。退休下来,平日闲闲晃晃地过生活,也没啥正事可折腾,于是乎,东扯西拉、爱管闲事的毛病就又泛滥了起来。

  而这几年来,他迷上了替人牵红线、扮月下老人,一心一意为身边的小旷男怨女们搭起友谊的桥梁。

  这回,他似乎是铁了心,预备将捧在手心疼宠的宝贝孙女嫁出去,目标呢,则是与王家门当户对的世交,瞿家么子瞿北皇。

  话说依大老板向来大剌剌的粗蛮性子,他若吐出个一字,就绝对不可能跑出了个二字。他想往东,西边就休想瞧见他的影;旁人想碍他的眼、牵动他的决定、搅和他的理智,喝,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可惟独这档子事,一经王家老爷沾染,他就完全没辙。

  没法子,谁教交战对手是家族世交的王家老爷,又有瞿家两个老的撑腰兼摇旗呐喊,在所有人都乐观其成只有他持反对票的惨境下,纵使有满肚子拉杂怨气,他也只好学着做缩头乌龟了。

  生平第一遭处处受他人掣肘,大老板一定是满心恼怒吧?嘻!

  “你还敢笑?”

  “谁教你那双大白眼净往我脸上瞪!”邦曹笑得更是开怀。

  冲着王家老爷跟瞿家老爷是几十年的老交情,而亲上加亲向来又是名门之后奉行不悖的惟一准则,这门婚事简直就像是水到渠成般定了案,只除了准新郎自始至终都死咬牙关,不肯松口称了大伙儿的意。

  往常,他早就是能避就避了,所以寿宴的消息一泄露,他的因应措施就是死皮赖脸地要胁自己这个小小合伙人兼多年好友的可怜虫替他走这一趟。当然,两相权宜择其轻者,这会儿,他更是打死也绝不会将自己送上门去供人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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