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初吻?!”怪叫一声,祈寒夸张地将神情一凛,迅速将她的身子推开了些,“呸、呸、呸,幸好还没沾到我宝贵的嘴唇,可……天啊,这么多年都没人肯赏脸吻你?”不待她扬声抗议,他眼带揶揄地捏了捏她闻言后倏然皱起的小鼻头,“难怪我刚刚直闻到阵阵的霉味!”
“什么霉味?”
“喏。”祈寒暧昧的眼神朝她兜身一勾,轻而易举地便让她知晓了“霉味”的发源地为何。
“过分!”一时之间气不过来,她抡起了拳头捶向他的胸膛,“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没人肯赏脸?”当她是什么馊水剩菜呀?
眼看一双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花拳就要落在自己胸口,祈寒眼尖地迅速将它们把攫住,略扯,顺势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你又瘦了。”他的声音里有着心疼。
从小到大,李家姐妹俩除了个儿有向上拉拔外,横向发展像是早就停摆了似的,任由李妈妈花尽了心思张罗一切山珍海味替她们进补,可全都浪费掉了。
“瘦?”一张俏脸又笑展开来,“有没有搞错呀,我这是苗条。”
“瘦就瘦,还苗条呢,强词夺理!”
“对我你都有得嫌,那等你看到小?时,肯定会心疼死了。”
“小?她更瘦?”
“起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点头,她说得斩钉截铁。“她……还好吧?”他的关切有些迟疑。
“你问她好不好呀?这要看哪一面喽。”轻吁了声,带着些畅怀,她习惯性地又倚进他宽厚的胸壑,“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无论好与不好,日子还不都是一样得过下去。”
蕴含着悲哀的落寂神色快速在眼底掠过,暗叹一声,祈寒猛地又咧嘴轻笑。
“别用这种酸儒态度来评论人生,一点都不像无忧无虑的李竟窻,我会很不习惯的。”
“没办法呀!人家我长大了嘛。”体验到捉襟见肘的现实面,她嘟着嘴诉起苦来了,“大人的世界里净是苦闷,一点都没有想像中快乐。”
“是吗?”乌黑晶亮的利眸端详着她,半晌,他忽地嗤笑起来,“口口声声你是大人了,怎么这许多年来,你这大女生的身材却没什么变化,还是矮冬瓜一个?”
“怎么,嫌弃呀?”
“我哪敢哪,不会是……啧啧,到现在都还没给人占过便宜?难怪你净长骨头不长肉。”
“你管我!”
“我就是爱管你,不行呀。”祈寒贼笑一声,“这样吧,如果你过了四十岁还没人敢冒险犯难的话,来找我吧,我一定无条件牺牲到底。”
“牺牲?”可眼棱瞪着祈寒那张充满阳光的爽朗脸庞。
玩心一起,他不但不畏威胁的猛点着头,甚至还忽然伸手将她的两只耳朵拎得长长的。
“不是牺牲是什么?瞧你这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若不是我心地善良,还有谁能发挥这么伟大的情操呀!”
“你的牺牲我敬谢不敏,哼,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竟窻忿忿叨念着,偏又挣不开他不重、却搂得死紧的手,她一发狠,狠狠的一个脚跟直接踹到他的脚胫上,当下将他踹得黑眸圆睁,大大的抽起气来。
“哎哟!”一痛,他忙缩手,却在摇晃了几下后,眼明手快地伸手攫住她的肩头做为倚靠。
李竟窻也不避开,善良的任由他拿自己当柱子靠,脸上志得意满的微笑漾出了年轻活力。
“痛吧?”
“该死,你又拿脚踢我了!”
“你该庆幸的是,即使我长大了,却仍穿不惯高跟鞋。”悻悻然地咕哝,她的笑容浮起了阴森森的惬意。
想要像小时候那般欺负她?哼,门儿都没有呢!
第四章
这算什么?!
“一对野鸳鸯!”眼前见到的这一幕让瞿北皇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里,他喃声低咒。
瞧瞧他眼前究竟上演了什么场面?!
若非来来往往的过客大多都是东方脸孔,而且交谈的语言是中文,他会以为自己此刻置身于浪漫的巴黎街头。
去!难能可贵的好心肠看来是白白浪费了,瞿北皇本还以为那天才女人脑子脱线成疾,四处横冲直撞迟早出乱子,所以才会不顾理智的阻挠追了出来,结果呢,他好心好意的循线而来,瞧见的是什么?
她快乐又满脸陶醉的偎在一个长相出众的帅气男人怀里!
真要详细形容的话,他们先是充满柔柔情意地依偎着对方,然后,那双他看了就直觉得碍眼的健臂将她略举而起。虽然那男的脸色有着得意,天才女人的神情则有些气愤不满,但这无碍于两双晶亮眸中盈溢的兴奋神采。
看来这儿已英雄无用武之处,他压根就不必管这女人死活的……
隔了好半天,瞿北皇才意会到,他本可猛然掉头离去,连屁也不必放一声,就这么跟她从此不相往来的,偏该死的脚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他妈的!”不知所以的怒咒一声,他连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什么都还迷糊着,只觉得……该死的,他就是觉得胸口很不爽快!
公共场所,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呢!即使再怎么相亲相爱,他们也没必要抱得那么正大光明的紧吧?不怕再多一秒就可能断了气?
真是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旷男怨女!
像是心有灵犀般,被祈寒搂进怀里促狭带嘲弄的李竟窻就在瞿北皇下定决心,倏然转过身的那一秒瞧见了他紧绷的背脊。
哟,那不是……后知后觉,李竟窻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糟了,这下子真的什么都玩完了!
刚才只记得追着祈寒叙叙旧,竟然将才接到手的客户给忘在一旁了,这下子,客户大爷的胸口铁定飙满了怨气。
即使亡羊补牢可能于事无补,但她最好还是试试看能不能稍稍安抚客户大爷的脾气,毕竟,这次是她失礼在先。
“祈寒,快点放开我!”忙不迭地,她半推半扯地在祈寒怀中挣扎。
祈寒依言松开搂着她的箝制力道,随着她略带不安的视线探去,他不觉眼一亮,半倾身,跟她眼对眼、鼻对鼻的屏气凝神。
“他是谁?”
“谁?”
“还想唬弄过去?喏,那个让你一下子就变成紧张ㄇヘㄇヘ的男人哪,他是谁?”贴向她的耳畔,祈寒轻声低语,“你的男人?”
晶亮好奇的黑眸瞟睨着她,不到一秒的时间,祈寒马上又移回那背向着两人的伟岸身躯,上上下下迅速一扫,贼笑地噘起嘴,无声的吹着口哨,“看来挺耐用的嘛,你的眼光还挺不错的。”他故意小小声地说出评语。
怒火一起,李竟窻毫不犹豫地又扬起脚来往祈寒脚胫上踹过去,趁他哀号一声,弯下腰抚向痛处时,她往后一跃,彻底离开他的怀抱。
“你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活了那么一大把岁数,思想还是脏得像刚从福德坑里挖出来的。”啐了啐,若非嫌糟蹋了口水,她真想啐一团吐到他脸上去。
什么她的男人不男人的?这种话能听吗?而且,祈寒还夸那位客户大爷耐用呢!嗤!耐用?她怎么知道?她又没……用过。
该死的祈寒,害她脸红了啦。
“什么叫做活了那么一大把岁数,你祈寒哥哥我今年还不满三十岁哩!而且,小窻,拜托你下次踢轻一点好不好?我的身体有血有肉有感觉,不像魔鬼终结者那样坚忍不拔,你也稍微同情一下嘛!”祈寒一脸的痛苦,“真是最毒妇人心,你的心还是那么毒辣,比起小时候来,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哼,我没用上十成十的力道算是对得起你了。”
这……她这是什么话呀?
不由自主地,他回忆起当年自己兴匆匆的背着行囊出国念书时,这丫头所使出的那招狠计,胸口猛然掀起感叹,不由得吁起气来。
“真不知道我爸他们是将平素的睿智给晾到哪儿去了,从小看着你长大,竟还识不破你的‘外柔内奸’,还老动不动就夸你是个温柔婉约的乖女孩。”想想,她也真是会装。真是被冠上温柔婉约这个形容词,性子较为保守的小?还比较符合哩。
“什么外柔内奸?你的话讲得有够难听。”皱起鼻头,李竟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祈伯伯他们又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最……不,有小?在,我勉强屈就第二好了,可无论是第一或是第二,好歹我们两个都算得上是温柔婉约的乖女孩呀。”见他闻言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她的脚又开始起了暴力倾向。
知她甚深,祈寒将她欲发的怒火瞧进眼底,眉头一挑,先发制人的伸手,牢牢地攫住她的肩头。
“好啦、好啦,你是全世界最乖巧可人的小女人,行不行?”拍了拍她的脑袋,他重新将话题导入重点,“他究竟是谁?你男朋友?”打量的眼神里有着严苛的探索与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