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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行?你再认真想想。」他说。

  「我……」她一脸苦恼,「我真的不需要也想不到。」

  「那我随便给你一个吧!」他说着,低下头去,欺近了她。

  惊觉到他的脸越来越近,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羞红着脸,瞪大眼睛。

  「闭上眼睛……」他声音低哑地说。

  她抽了两口气,羞悸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地眯上眼睛,却又惊羞地张开。

  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小姐!我回来了!」这时,小单兴高采烈地回来并大喊着,可当她发现穆雪松在,而且还抱着自家主子,状似亲密时,她尴尬了。

  周学宁连忙轻轻推开了穆雪松,而穆雪松则是转头用比冰雪还冷的目光望向坏事的小单。

  小单整个人一缩,胆怯地说:「那个……终于……终于下雪了……」

  「是呀!」周学宁故作无事状,「总算是下雪了。」说着,她跟小单招招手,「冷死了,你快进屋帮我烧炭盆吧!」

  「喔!」小单知道主子是在救她,拔腿就往屋子的方向跑来。

  经过穆雪松身侧时,穆雪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坏事的丫头完蛋了」似的。

  小单缩了缩脖子,不敢多瞧他一眼,一溜烟地便往屋里钻去。

  周学宁怯怯地瞅着他,「晚了,松哥哥也赶紧回去歇着吧。」语罢,她旋身也溜回屋里了。

  看着她阖上屋子的门,穆雪松好一会儿才徐徐地吐了一口闷闷的、懊恼的长气。

  他转身迈开步子,心里仍有着不舒坦、憋憋的感觉。

  坏事的丫头。他忍不住腹诽。

  几日后,边陲四个部族突然串联骚乱,平息已久的边疆又起战事。

  戍守边疆的秦将军遣了军爷向城守传令,即日起商道封闭,所有商队不准进出。

  听闻此事,受天城内的商家可说是哀鸿遍野。

  开春后便是商道热络之时,若是届时商道仍然未开,恐怕会影响来年的所有交易买卖,进而损了商誉,甚或赔上大笔的违约金。

  众家商号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也不是没道理,几年前一次边疆骚动,商道一封就是两年,大家真是叫苦连天,若不是身家丰厚的,还真是捱不过。

  城守发布封关令之后,几位商会大老爷就跑到穆府来拜访,希望穆老爷能一起想想办法。可这官家的事,岂是屈屈商家可以左右?穆知学也是一筹莫展,只说要再研议。

  穆雪松稍晚回府,立刻被唤至崇儒院。

  「爹,您找我?」一进花厅,他便问道。

  「你应该知道了,」穆知学啜了一口热茶,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几位商会的大老爷来找我研议商道封闭之事,可这官家下的命令岂是我们能说话的?」

  穆雪松在父亲身边坐下,一旁的仆婢给他奉上一杯新沏的热茶暖身。

  他好整以暇、气定神闲地将杯盏握在手里,暖了暖手心,然后掀开茶盖轻啜了两口热茶。

  见儿子一副无事人的样子,穆知学生疑了,睇着他问:「瞧你气定神闲的,怎么?你有招?」

  「没有。」他说。

  「没有?」穆知学眉心微微一蹙,「那你今天忙什么?」

  「忙着总计咱们北隆号各家店面行号来年所签契约的细目。」他说:「我详查过了,除了几趟生丝跟粮秣的买卖有赔偿之虞,其中契约都是机动灵活的。」

  「是吗?」

  「我跟大帐房算过,若真赶不上开春交易,大概得赔上三百两白银。虽是数目不小,但咱们北隆号还扛得起。」

  听了他的说明,穆知学稍稍安心。「若是如此,倒是可松口气,只不过会所的那些商家怕是要三天两头往咱们这儿走了。」他说着,又叹了一气。

  穆雪松淡淡一笑,「爹就告诉他们稍安勿躁吧!」

  穆知学微顿,狐疑地看着他,「看来你是有想法了?」

  「称不上是什么想法,总之也是走一步是一步。」穆雪松忽地问一旁的老仆,「老张,今儿是什么时候了?」

  老张顿了一下,「应该是……十一月二十了。」

  他思忖了一下,「我记得那位秦将军是大前年的十一月到任,如今已三年了,他及其麾下军士三年戍守边疆,都未能返乡过节。」

  「是这样没错。」穆知学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深深一笑,神秘却又胸有成竹地说:「我想……还来得及。」

  第七章 边关犒军送暖(1)

  东大路支六路转角,天香楼。

  穆家的马车停放在楼下,周信跟玉华在廊下啃着热腾腾的牛肉卷饼,而楼上的潇湘房中,穆雪松正跟徐白波对饮。

  徐白波有事要告诉他,他也有事要同徐白波商量,但不需要旁人在场。

  「是京城那边有消息了?」穆雪松问。

  「是。」徐白波神情一凝,「是极不寻常之事。」

  「你说,趁着成庵未来之前。」他说。

  闻言,徐白波微顿,「你还约了成庵?」

  他点头,「是的,我有事情跟你们商量……京城那边怎么回?」

  徐白波正色地说:「我父亲在京衙的学生回覆,说尹氏父女俩的死状有异。」

  他两道浓眉瞬间一拧,「有异?」

  「根据衙门那边的记载,尹氏父女俩的屍体笔直,并无挣扎。」徐白波说:「尹家的大火来得快,但救得也快,他们父女俩的屍身并没烧得太严重,记录上是说他们两人的屍身都在厅里被发现,但笔直躺卧,并无挣扎逃生之状。」

  任凭穆雪松不是什么大内神探,也知道这不合常理。

  「发生大火,他们父女竟躺地等死?」他神情凝肃,「看来,他们若不是被下药麻痹了身体,就是在发生大火前早已死去。」

  徐白波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父亲的学生便开棺验屍,幸运的在棺中发现一些食屍的腐虫,一验之下竟发现他们中了一种来自疏勒的奇毒。」

  穆雪松陡地一惊,「他们真被下毒?」

  「是。」徐白波续道:「这种毒名为海檬果,又被称为自杀果,服用此毒后半个时辰便会药性发作,先是轻微胃痛,然后是昏迷,心脏也慢慢停止,整个过程约莫是一到一个半时辰,可说是杀人不见血。」

  「看来他们的死并非意外,但……」穆雪松苦思未果,「是谁害他们的命?据全隆记的掌柜说他们与人为善,敦亲睦邻,是街坊邻居眼中的好人……」

  「太阳再大,都有照不见的地方。」徐白波说。

  「所言甚是。」穆雪松眼帘一抬,「听说我这位小表妹有婚嫁的对象,不知他对这事了解多少?」

  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得着人再去查查。」

  这时,楼下传来吹口哨的声音。那是周信响亮的手哨声,也表示胡成庵到了。

  「成庵到了。」他神情一敛,「不提此事,有劳你了,白波。」

  徐白波蹙眉一笑,「兄弟一场,甭跟我客气。」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胡少爷,穆徐两位少爷来了好一会儿了。」

  「什么?我都还没到,他们开喝了?」胡成庵人未到,声先到。他就是一个如此豪迈爽朗的人,但也因此不得穆雪梅欢心。

  门一开,胡成庵看桌上只有一壶热茶跟几碟小茶点,愣了一下,「你们还没喝?」

  「等你呢!」徐白波一笑,吩咐着伙计,「可以上酒菜了。」

  「好哩,马上就来。」伙计答应一声,立即转身离开。

  他们闲聊没一会儿,几名伙计手脚俐落地将热好的酒跟几道香喷喷、热腾腾的下酒菜送了上来。

  三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对了。」胡成庵疑惑地,「我说雪松,你约我跟白波出来,不是吃酒这么简单吧?」

  「吃酒是主要,商量件事还是旁的。」他说。

  「商量什么事?」胡成庵问。

  「年关将近,想找你们一起给边关将士们送暖。」他说着,眼底有一抹深沉的精芒。

  「咦?」徐白波跟胡成庵几乎都是同时发出声音的。

  「送暖?」胡成庵不解地说:「过去几年,穆家不都常常给边关兵营送去布匹跟米粮吗?」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说:「秦将军都来了三年,他及他麾下军士不曾返乡,年关将近,想必十分想念老家年味。我知道秦将军跟他的部属多是北方人,北方人在冬至时有吃娇耳汤的习俗,如今冬至快到了,想必在边疆是吃不到娇耳汤的,但我们赶一下,应该能在年前让他们吃到,解解乡愁。」

  「这娇耳汤是……」胡成庵好奇地问。

  「其实就是下饺子。」徐白波解了他的惑。

  「没错。」穆雪松唇角微扬,「我想找你们两家一起给边关军士送饺子。」

  「甚好。」胡成庵击掌,「前方正紧张,给军士们送个暖犒劳一下,应该的,算我一分。」

  穆雪松点头,然后转而看着徐白波,「白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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