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光以阿梓本身的条件,即使无法挤进最佳女主角的行列,好歹也足以担任最佳女配角,更何况以她的家世背景,该是许多眼尖的男人所乐于追求的对象才是,她干么这么死心眼哪?
“因为独立自主的心飘泊了这么久,好难得才碰上一个很喜欢的男人,所以,我不想只碰了几个软钉子就掉头走开。”更何况,这几天来,他也只是稍嫌冷漠,并不曾对她有过任何言语上的嫌弃呀,不是吗?
既然入了眼,没经过努力就轻易地宣告放弃,并不是她的原则,而且在她眼中,司马决值得她继续坚持下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见原梓一脸坚决的模样,李竟窻也不再多说,神情复杂的退了出去。
???
车子还没开进巷子里,司马决就听到了摩托车不算太嚣张的声音弯出巷子另一端,扬长而去。
又是她!微颦着眉,他下意识地瞄了眼车上的时钟。
“凌晨一点,已经这么晚了……”他今晚有事耽搁了回来的时间,但现在明月高悬,她想去哪里消耗疯狂的生命?
实在不想太多管闲事,但不知怎地,啧了啧,他还是将手中的方向盘一转,迅速地踩下油门,循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疾驰追去,浑然不察一双浓密的黑眉已更加纠结并拢。
疯了!
她疯了,是司马决想像中的事,可是,他怎么也跟她一块儿疯了?
她要飙车、爱飙车、想飙车,那全都是她的家事,但他为什么会跟了过来,也跟了上来,更自始至终都尾随在她身后?
大概,他又被夜魔给征服了,总在月夜提着劲儿做些正事与蠢事。
现在的时代新女性愈来愈不容男人轻觑,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强悍能干,不但事事跟同性竞争,也开始与异性较劲,虽然他是个独来独往的男人,稀奇事也看多了,平时也自认还算尊重女性追求平等的冲劲及欲望的心态,可就是对女人骑重型机车这事颇不以为然。
或许,他会跟上来除了因为原梓是李家姊妹的好朋友外,也是极其意外她的这项嗜好。
依原梓凡事皆秉持着横冲直撞的性子,说她会骑车,他相信,但她骑的车竟是重型机车,而且还爱飙车。
其实这应该也不是件多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但他真的是大感意外。
司马决还以为像她这种在富裕人家生长的女孩了,就算是疯狂,也多少会顾忌家人的感觉及所谓的形象,可她不然。
她似乎是个教人跌破眼镜的异类!
手牢牢的握紧机车把手,在不知不觉中将油门催到底,原梓的目光平视着经月光照射而更显虚渺的马路,心魂却全不在此。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司马决。
司马决呀司马决,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她真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去认识他、了解他,但才短短几天,她已快接近黔驴技穷的地步了,若小窻跟瞿北皇都失败了,那下一步,她该用什么计划来迫使他答应陪自己走一趟澳洲呢?
思绪纷纷扰扰的乱成一团,方才她关在屋子里想了许久,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放弃,可大脑却没命令她上床躺着休息,反倒是挪动身子走到车库,骑上车子,在浑噩中,放任风速在耳际呼啸而逝。
她爱骑车,即使在爸妈几乎是扯破脸地命令她不准再有这种危险且不淑女的行径时,她依然故我,因为当心情不好时,找个地方狂野的飙它一段路,可以稍稍舒缓紧绷的情绪。
这也是她解除生活压力的惟一方法。
或许是因为心中笃定着,即使是心不在焉,她依然对自己的骑车技术相当有自信。
“哟喝!”随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原梓不假思索地放声呼喊了起来。
就算有一天她嗝屁了,也绝不是因为骑重型机车的缘故,不知怎地,她就是有这份笃定。
所以……原梓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袭来的夜风忽地展现神奇,唤醒了她陷入迷惘的神智,抖抖肩,她让自己全神贯注在车速的飙驰中。
算啦,明天的事,等明天再说了。
???
“所以喽,你说阿梓这个忙,我们帮还是不帮?”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李竟窻一口气将事件的前因后果,外带为难之处倾吐得一干二净。
总算瞿大爷来了,她终于可以卸下心头大虑了。
“不错,这回她脑子倒还没太钝嘛。”一点都没体会未来老婆叙述这番话的辛苦,瞿北皇神情泰然的听着。
她没听错吧?!
张口结舌的听着他的结论,李竟窻受创未愈的下巴再次落地,摔成片片。
原以为瞿大爷听了她的话后会大眼一瞪,脏话兼咒骂地将阿梓这“槌凸”的念头给臭批一顿,然后迭声反对,就像她心里的感觉般。谁知道他不但是心平气和地听完她的求救,还眼也不眨地点头称是?
“喂,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她伸手朝他眼下挥了挥,怕他是因为一时的心不在焉而导致反应错误,“她的意思是不放弃参加野外求生营的摄影行程,而且,希望我们劝小舅舅去当她的贴身保镖耶!”他的反应教她不敢置信,她特意再征询一次他的意见。
瞿北皇朝她翻了翻白眼。
“这很好呀。”看吧,女人家就是女人家,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偏就是要将它给复杂化。
“很好?瞿北皇,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他没好气的哼了声,“听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这样,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
“因为阿梓她这种作为根本就是在冒险嘛,都已经差点死了一次,还不怕,甚至眼巴巴的冀望我们能说动小舅舅跟她一块儿去出生入死,还说不一定能另外成就什么机缘……”李竟窻停了几秒,吞吞口水,“问题是,世界上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要选那种穷乡僻壤……”
不待她抱怨完,瞿北皇的视线转移,自他们杵立的阳台上看进屋内,只见汗流浃背却大气也不喘一下的司马决迈着矫健的步子自大门跨进,面容闲散却精神奕奕,身上的背心短裤将练家子的诱人体魄充分表露无遗。
啧,这司马决,别说是女人了,连自己这个自认体魄、气势完全不输给他的男人都无法不去欣赏他无形之中所散发出的男性气魄。呵,幸好他是小窻的亲舅舅,要不,谁知道那女人的心会不会偏掉呀。
瞿北皇不怕面对挑战,却憾可能得对个自己颇为欣赏的汉子大打出手。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讲了好半天,李竟窻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唱独脚戏。“瞿大爷,我说你……”
不耐的瞥了她一眼,连想都没想,在司马决就要闪进房间之前,瞿北皇扬声唤住了他的脚步。
“司马决。”
停下脚步,司马决挂着墨镜的脸转向他们。
“缩在这儿卿卿我我,真有兴致呀你们。”唇角未有明显上扬,他微点了点下颔,改变行进方向,朝他们走近,“有事?”
“对,谈谈好吗?”
阿梓会执意要赖上司马决当护卫的心,他能理解,也颇能认同,她应该是觉得有司马决在身边走动,很令人安心吧!
“可以。”
悠哉的将上半身架在阳台的镂空栏杆上,瞿北皇搔了搔鼻梁,见司马决懒洋洋的凑近,没急着问话,反倒是探出身子,瞧了瞧附近的动静,耐心的等着他提出问题。
“最近你挪得出十天半个月的空档时间吗?”轻咳了咳,他单刀直入的问。
隔着墨镜,无法觑见他的眼神是否有变,但镜架上的眉梢都没晃动半分,沉沉稳稳地望着瞿北皇。
“谁需要帮忙?”司马决不答反问。
“是……”
“还不就是阿梓。”眉眼间夹带着轻忿,李竟窻插话进来。
说实在的,她还是不太赞成这个计议。
她不是不愿意撮合阿梓与小舅舅可能会产生的情缘。若真能有成,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哪可能会坐视不理,可是……唉,听说那野外求生营的分布点都在几近蛮荒之地的山川丛林里,而那些地方都好危险的,不是吗?
她是佩服有勇气及毅力向大自然及自己的体能挑战的强人勇者,但当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涉入其中时……她是不反对偶尔尝试一下冒险的滋味,可是,稳当活着的感觉也不赖呀。
“唷,你干么说得这么气愤填膺?阿梓又惹到你了?”
“没呀。”
瞿北皇一哭,“那就别说到她时就嘟着嘴巴,我还以为不过是几天的工夫,你们就吵架了哩。”
“谁吵架?你别乌鸦嘴好不好,我们的感情好得很呢。”
“既然感情好得很,干么一提到这事时就一堆啰唆,叽叽歪歪地?你不烦,我都烦了。”瞿北皇黝黑的瞳子移向面无表情等着他们争执完毕的司马决,“看,这就是女人,麻烦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