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呢。想到这,原梓心脏就忽地激动不已。
的确,这个决定所费不眦,却可能足以让梦想成真,但若承诺了他的条件,岂不代表她得开始准备过好久一段陀螺似的生活,像回复了初入行时的生活模式,必须接更多的兼差工作,只要不作奸犯科,任何赚钱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那,阿梓,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以指抚额,她难以下决定。
左也难,右也难,这教她如何是好?她该怎样下定决心哪!
唉,原梓叹口气,为什么人常常得面对一些难以抉择的选择呀!
???
司马决啼笑皆非,想气,却不知为何挤不出怒气来。
厉害!
除了这两个字,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用在原梓的身上。
虽然他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能这么精准地掌控他的下落,除了以前共事过的那些人外,她算是第一人,其追踪能力之强,简直可以为情报局重用。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后的女FBI,他犹豫片刻后故意就近走入敦化南路转角的书店,左弯右拐,巧妙地取道书店所附设的咖啡座,有条不紊地经由大厦的共同阶梯走回敦化南路。
他的动作虽然快,可若她存心紧迫盯人,应该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找人了。
怎料得到,他杵在路旁,等了又等,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奇怪,她该不会在书店里迷路了吧?心里嘀咕着,连这个最不可能的原因,也浮上了他的揣测里。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原梓依旧是无影无踪。
“算啦。”不耐烦地跺跺脚,司马决讥笑着自己的无聊举动,掉头走人。
偏就在这时候,她终于出现了,而且,一眼就瞧见了他刚转过身的背影。
“司马决?!”下意识地喊着他,她兴奋的冲过来。
“嗯?微忖了会,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呵呵,你是在等我吗?”她问得很直接。
虽然她不想这么自作多情,不过这个可能性相当的高哩。
因为,她刚刚在里头待了很久的时间,而他人不在书店里的事实她亦心里有数,只不过在挣扎中,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了一本书,正当她作着最坏的打算,急呼呼的冲出来,试图亡羊补牢,却见他人就在路口不远处。
“你没走。”她真的是好高兴噢,还以为今天的跟监就到此为止了呢!
“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你?”这是他之所以停下脚步的原因。
他很好奇是什么令她在短时间之内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呀。”原梓挥了挥手中的提袋。里头只有一本摄影书籍,但却厚重到足以轻易地砸破一个大男人的脑袋,“我好早好早以前就很想买了,但是阴错阳差,直到现在才总算买到了。”
前两次看到时,正巧她的钱包扁得不像样,只得作罢,这回,趁着存款簿的金额总数还够,一咬牙,她忍着心痛将它买到手。
“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马决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人了。
原梓瞪着他的背影,有些傻了眼。
她急急唤住他,“等一等!”他不是专程为了等她出来吗?
“有什么事?”
“呃……”他不爱搭理她,她跟踪得乐在其中,如今他郑重其事的转身面向她,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嗯……一块去吃饭好吗?”
“吃饭?”
“对,吃饭。”原梓直率地摸摸肚子,呵呵笑着,“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呀?”现在吃饭时间呢,不吃饭要做什么?钱包已经扁了,在可能的范围里,她不想太虐待可怜的肚子。
透过始终不离鼻梁的墨黑镜片,司马决端详她半晌,这才沉声答道:“是饿了。”
“那太好了,我们都饿了,可以一块儿去吃个饭呀。”他的回答不像是首肯,却也没拒人于千里远的漠视,难得他似乎有心维持亲和力,她笑得脸都红了。
“我请你好不好?”
他想拒绝,可是却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嗯。”
“真的?”又是另一项奇迹,吸了吸气,原梓眨了眨起雾气的叟眸,语带祈求的附上一句,“可是,我只能请你吃鲁肉饭噢。”钱都花在书上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得缩衣节食才行。
但无论如何拮据,请他吃饭的钱绝对不能省,即使只是毫不起眼的鲁肉饭。
“鲁肉饭?”司马决忽然拧起眉峰。
她说她要请他吃鲁肉饭?!
鲁肉饭这种市井小民吃的食粮,什么时候竟入了她这类娇娇女的胃?
见他面露疑惑地重复着她的话,原梓微挑起眉,忙不迭又再加了另一项诱惑。
“可是,我们还可以多点个热汤,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饭馆的鲁肉饭不错,他们的鱿鱼羹味道更是一流,不盖你唷。”
鲁肉饭?鱿鱼羹?
司马决的胸口除了疑云密布,还是疑云密布。
“哎呀,你现在可以怀疑,可是,待会儿你就会相信我了啦。”凑近一步,忽见他悬挂着黝黑墨镜的神情晃出了丝闪躲的企图,她讷讷的停住动作。
“我只不过是想拉着你过马路。”
她不是存心要对他动手动脚的,再怎么不拘小节,这男女有别的界限她一直挺谨守的,刚刚真的就只是下意识想拖着他快快趁着绿灯跑过斑马线,可他的防备动作教她……有点颓丧。
“你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啥?”她瞟着灯志的眼移到他脸上,“你说什么?”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毁诺。”
万般没料到她真这么凯,才隔了一天就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无奈,却也只能硬挺着上阵了。谁除了走马上任去保护她之外还能怎么办?
“我相信。”
司马决咳了一声,“那你别浪费时间再跟着我了。”
“没关系、没关系。”呵,就知道她这三脚猫的跟监伎俩,他早该察觉了才是。“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事做。”原梓昧着良心笑道。
才怪哩,她忙死了。
因为执意要参加野外求生营的摄影,所以,她在台湾的工作费尽心思与陪尽笑脸,好不容易才终于将时间挪前,而她拚了命地日夜赶工,为的就是想将所有的空档都花在他身上。
虽然这也代表她差点被自己的一相情愿给累垮,可是……她就是想多利用点时间跟他在一块儿嘛。
???
“小舅舅,你跟阿梓明天就要出发了噢?”趴在椅背上,李竟窻神情不舍的斜睨着坐在椅子上看文件的司马决。还以为藉着阿梓的不幸遇难,她可以赖在台湾享受一段时间的温馨亲情,结果……唉,真讨厌,死阿梓的生命韧性真可谓是坚忍不拔,那毅力几可媲美打不死的臭蟑螂。
“怎么,你也想跟去?”
“这……”偷瞥了瞿北皇一眼,她暗自叹气。“没有呀。”
她是有在想,可是,一方面怕会红颜薄命地客死异乡,另一方面,恐怕瞿大爷也绝不肯放行。
“如果你想,我不反对多个伴。”见瞿北皇脸色有点变了,司马决恶念一起,存心试捋虎须。
“真的?”她眼一亮。
清清楚楚的将她的渴慕看在眼里,黑瞳一瞪,瞿北皇提高嗓门怒咳几声。
当下,李竟窻立即会意。
“唉,算啦,你们去就好了。”况且,她若跟着去,恐怕阿梓也会有点失望吧。
“别舍不得了,反正只有半个月。”司马决不禁勾起唇畔,暗自窃笑。
“就算是一天也是时间呀,你们明天早上就要比翼双飞到澳洲去了,而我们明天晚上也要孤孤单单地回波士顿了,半个月后,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这一别,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每回小舅舅露脸的时间都只有短短的一天、半天,这次他会在台湾停留这么久已属难能可贵了。谁也不知道经过一眨眼的工夫,他是不是又要飘荡到哪个世界角落里去玩躲猫猫的游戏呀。
“这么凄凉呀?小纭不是要陪你一块儿去波士顿?”比翼双飞?他丢了个她们又在搞什么鬼的询问眼神给瞿北皇。
但瞿北皇没有理会司马决的眼神,因为他正顾着生闷气。
孤孤单单?这蠢女人真有脸说,她有没有用错形容词?有他陪在她身边,她还觉得孤孤单单!狗屎!
李竟窻完全没有悟到瞿北皇暗自捶胸顿足,仍径自搅和在新的思绪里。
“噢,对唷。”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几乎已经习惯生命中又重新渗入姊妹相伴的感觉,“话是没错,但,她是她、你是你呀,人家也希望你跟阿梓能够一块儿,比较热闹嘛。”经他一提醒,她眼中的雾气散去了一些些。
没错,有姊妹相伴的事实多少可以稍稍平复她依恋不舍的离别情绪。
“过些日子我会去找你的。”她的哀伤逗乐了司马决,尤其是瞿北皇那副快爆血管的表情让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什么时候?”
“你不是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