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东边的海崖玩一会儿,那儿比较不那么陡。”临出门时,她不忘向他交代行踪。这是他准许她留下来的条件之一,随时报告她的行踪,而她从善如流。
“你们是哪些人?”
“嗯,我还有比利他们那些小孩子呀。”近来两人关系和谐,她笑得很开心。
而他则迷惑于那朵浮现在她苍白面容上的笑靥……她看起来真的是快乐,可为什么却显得不是很有精神。
“Shit!终究不该让她到处玩的。”边跑,他边咒着自己。
“咦……将军?”海岸旁正拿着无线话机向其他同事交代事项的山姆瞧见老板仓皇而来的模样,不禁张口结舌,有好几秒的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慌张失措的将军呢!
事发后,他心中曾猜测,若将军听到小阓晕倒了,甚至还一头栽进海里,可能会紧张、会愤怒、会暴跳如雷,说不定还会迁怒前去报讯的无辜者,所以,他叫比利去通知将军这个消息。
认为闻讯后,再怎么心急如焚,将军总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出手吧?
虽是这么打算的,可依将军此刻的神情看来,比利的作用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象的理想呢,唉,可怜的比利,希望他没事。
“她呢?她呢?”东张西望,没瞧见啥异样,他心更急了。“小阓她人呢?你们这群白痴没将她捞上来?”
“我们早就将她捞起来了。”山姆略带不滞的抗议着。
怎么,将军真当他们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冷血莽夫不成?
“她人呢?”
“啥?不是送她到医院去了?”当时刚好杰瑞飙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经过这儿,被他逮个正着,充当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小阓火速送走了。“啊,你一定是抄近路,所以才错过了他们。”
“她去医院?”姜离压根没听进他其他的话。
“是呀,虽然我们已经先替她做人工呼吸……”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他望着姜离又拔腿往回跑,经过他停在路旁的吉普车时,没忘了四个轮子毕竟跑得比两条腿还快,一个横身跳了进去,扭动插在上头的钥匙,油门一踩就走。
“哈,看来我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山姆抬起指头摸了摸脸颊,才预备放声大笑,却又听到无线话机传来的讯息,扬笑的嘴角蓦地向下一垂。
小阓完全清醒了,可是她坚持要出院,不想留在医院接受观察。顿时,山姆叹了声。
病人已经又被转送回家,而将军这会儿正因他的答案而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去,还开了他的车跑呢。惨了,若此刻有机会让将军转回身,他铁定被施以一顿饱拳。但这能怪他吗?他也是现在才收到消息呀!
???
东闯西冲,气急败坏的姜离终于知道许央阓的去处。
“她在哪里?”汗水淋漓的他一冲进大门就急嚷着。
“将军?”正捧着凉水壶的凯特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怎么喘成这样?”
“我?”有吗?他怎么没感觉?狐疑的睨瞪着她,姜离没心思去探究凯特话中的含意,忙不迭地追问重点。“她呢?她还好吧?”
“你是说小阓呀?她没事了啦。”掩嘴偷笑,凯特推了推这挡在前头的大人柱。“干么杵在这儿呀?想探望人家就去呀。”
“她醒了?”
“早就醒了,医院的人没跟你说吗?”
“我没听见。”漫不经心的应着,姜离顺了口气,难得乖顺的跟在凯特身后。
甫踏进房,原以为逐渐稳定下来的心律,在瞧见躺在床上的病人后又猛然狂跳,他想也不想地扯住凯特。
“凯特!”
“怎么了?”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他问得颇具指控之意。
以后不能随便相信凯特的话了,什么叫作没事?小阓的脸色白得像雪,这样叫作没事?
“是没事了呀,你自己也瞧见啦,她会眨眼、会呼吸,也正朝着你笑得像个傻瓜,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将军这孩子干么突然神情凝重。
许央阓也是听得满头雾水。
“你怎么了?”一副她仍活着有多稀奇的样子。
“对呀,谁知道这孩子刚刚又……咦,你这是要做什么呀?”瞪大了眼,凯特惊望着姜离突如其来的行径,差点腿一软,将身子靠向墙去。
天!她看到了什么?
别说是凯特,连冷不防地被人拦腰抱起的许央阓也目瞪口呆。
“番王?”
“说过不准你叫我番王的,想死呀你。”哼了哼,他咬牙陈述道:“这个房间的空气不怎么流通。”
“咦?”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又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来岛上至今,她一直住在这间房,他也不曾嘀咕过半句,怎么现下突然抱怨起来了?
“就算是吧,那你这会儿想将她抱到哪儿去?”忍了一会儿,凯特还是捺不住好奇的追问。
“呃……”
“说嘛,好歹也得让我先去将那间房整理整理呀。”她逼着他说出口,就是猜不透主子突发奇想的最佳安顿地点在哪里。
“不必那么麻烦,我那间房勉强还塞得下她。”
“啊?”努力抑住因惊讶而晕眩的神智,许央阓试图在他怀中挺直身子,红唇微启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神情。
“什么?!”凯特的声音显示出她根本不敢置信了。
这不是变相的强迫同居吗?
“叫什么叫,她得要有人好好的盯牢才行。”微红着脸,姜离硬是掰着自己所架构的最佳理由。
“这倒也是。”甚于种种因素,凯特决定放难得展现腼腆神色的主子一马,不加以追究。
这小伙子今天已经够表露自己的心意了,若她傻到出声揶揄,惹得他恼羞成怒,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岛上会呼吸的生物得就走着瞧,准没好日子过了。
许央阓有些犹豫,而姜离没忽略这一点。
“你不想?”
“我……大概可以吧。”算盘拨一拨,还是算不太出听他的话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但,即使是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吧。
毕竟,能跟他双宿双飞是她的目标,不是吗?
“大概?”无论她有什么意见,他说了就算数,“凯特,去帮她弄点吃的。”
“啊?”又要她吃?“可是我不饿呀。”
“你还不去!”径自吆喝着凯特,他根本不将她的抗议看进眼里。“将东西端到我房里来。”
摇头叹气,凯特无可奈何的走向厨房执行指令。
“你可以把口气放柔一些的。”许央阓替凯特打抱不平。
“要你管。”
“你也可以不必总是这么凶巴巴的。”没见他真的动怒,她再接再励的捋着虎须。
将她连人带被抱个满怀,他仍然走得四平八稳,还可以在听得不爽时打她一记屁股。
“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没好气的讥道。
“我?”又关她什么事了?
姜离先不吭声,直到进了房,反脚踢上房门,动作轻柔地将她摆上床,这才退开,双手环在肌肉纠结的胸膛,瞪着稍觉无措的她。
“不是你是谁?妈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又怎么了?”她怎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为的是哪一桩。
“我说过,不准你再玩死亡游戏。”气人哪,她以为她是泰山的女朋友珍妮吗?
“喔,你是说今天的事啊,其实我只是……”
“你只是个屁啦,只是!”他也只是不爽,不过是想骂她个几句,她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唉,也是啦,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许央阓叹口气。
他不想听她解释太多也好,省得她浪费口水和力气。
因为,若他拗着性子执意深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大老粗解释,撇开健康状况不谈,会发生今天的落水事件纯粹是因为她正处于严重缺血的生理期,再加上在太阳底下玩得太尽力了,才会体力不支。
“对呀,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冷笑几声,姜离忽地将她揪起,掀唇露出一口森冷的大白牙。“你被禁足了。”
“你在开玩笑吧?”谁信他这一套呀,脚长在她身上,她爱跑、爱跳、爱逍遥,他真管得着吗?
况且,从小学毕业后,她就不曾被人这么罚过了。
“三天不准你出门。”
天,他是说真的?
“我才不要。”他也真是狗狠,罚就罚,竟然想浪费她珍贵的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
闻言,姜离怒眼一翻,蓦然收手,任由她跌回厚软的床垫上。
“不要?那好,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你听清楚了,许央阓,你被禁足了。”得到她惊诧万分又显不满的神色,他咧大嘴,笑得更为得意。“三天。”
“你不能!”
“不能?好,五天。”
“你这个……大番王!”她气呼呼的在床上猛跺脚,清楚自己输定了,更是气恼。
妈的,她又叫他番王!
弹了弹指头,姜离冷笑着下达修改后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