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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苹这才相信女子说的是真的,当场气得俏脸扭曲。

  她不甘心,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却要被眼前的人要挟,偏偏她还不得不低头……

  女子不再说话,迳自闭上了双眼,等待许苹的答案。

  她等得并不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许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摆我一道?」

  放这人出府,若是对方反咬她一口又该如何?

  女子没有睁眼,只淡淡的问:「我有办法逃吗?」

  她清楚许苹的个性,就是答应放她出府,也一定会找人看管她,但她不在乎,她只是不愿再待在这禁锢她的牢笼里,就是死,她也不愿死在这。

  许苹闻言,这才冷静下来。

  她说的没错,一个将死之人,如何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不过就是早点死还是晚点死罢了,最终赢的人还是她。

  想通这一点,许苹这才按捺住怒气,道:「我应了。」

  女子闻言,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

  最终,女子如愿离开了,只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竟不是病死,而是在离开后没多久,死在了马贼与火光之下……

  第一章 重生不再当蠢人(1)

  血红色的月夜,得意放肆的大笑声,银色刀光一晃而过,温热的液体在下一瞬洒落在她圆睁的双眸上,模糊了她的双目,让她分不清是眼中的泪水刺痛了她的眼,还是那鲜红的血液……

  「不要——」

  少女的尖喊吓醒了门外守夜的丫鬟,丫鬟跳起来就往屋里冲。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弹坐起身,纤背上满是冷汗,惊惶失措的看向四周,见到的却不是那令人窒息的鲜红,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这里是……她的房间?

  冷清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床架、熟悉的被褥、放满她喜爱之物的多宝槅,以及那幅她费尽心思才得来的画作……

  她这是作梦?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呀!」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小姐,丫鬟急得要哭出来了。

  清歌回过神,看着眼前脸庞稚嫩的丫鬟,美眸眨了眨,有些不可置信。「莲儿?」

  眼前不正是自幼陪着她一块长大的贴身丫鬟莲儿?可她明明记得莲儿已经死了,为了替她挡刀,就死在她的面前……

  莲儿看着眼前的小姐,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是奴婢,小姐,你怎么这么看奴婢?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清歌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捏了捏脸颊,发觉会疼,这才知自己不是在作梦。

  「我没死?」她不自觉喃喃出声,伸手看着自己细嫩柔白的双手,上头还染着淡淡的粉色蔻丹,她都记不得自个儿有多少年没染指甲了,还有这只手怎么如此细白?该是满布青筋、枯瘦如鸡爪……

  莲儿听见这话,脸色都白了。「小姐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大夫说了你只是撞伤额角,连疤都不会留,怎么可能会死!」

  额角?清歌急忙下了榻,连绣鞋都没穿,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来到妆台前。

  当她看着铜镜里那眉眼如画、娇俏可人的少女时,忍不住伸手捂着嘴,就怕自己叫出声。

  这是她,却是少女时候的她。

  她不仅没死,还回到了十六岁这一年。

  清歌抚着额角突起的肿包,记忆如潮水般回笼。

  她记得这肿包,当时她害曾姨娘摔倒滑了胎,祖母要她下跪认错,她十分不驯,不仅不肯,还顶撞了几句,祖母气得罚她到祠堂跪上三日,罚抄经书一百篇,她自然不愿,在挣扎时不小心撞到桌角,生生疼晕了过去。

  因为这一撞,她整整病了三日,偏偏醒来后,祖母仍要让人压她去祠堂,母亲为此大怒,不惜为了她顶撞父亲,惹得祖母震怒,夺了母亲的管家权,而这管家权就落在了曾姨娘的身上……

  莲儿被自家小姐的举动吓得够呛,忙要扶她回床榻。「小姐这是做什么?大夫说你伤了脑袋,得静卧在床养着,千万不能起身。」

  清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仍有些不敢置信,忙问向贴身丫鬟。「如今是哪年?可是大历十年?」

  莲儿真要哭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今年明明是大历三年,你是不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唤大夫过来。」

  她见清歌自醒来后就举止古怪,说的话她更是一句也听不懂,生怕对方病情严重,将清歌扶至床榻后,她便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去墨香院通知夫人。

  大历三年,真是七年前……

  清歌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又一次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那力道之大,让她生生疼出了泪水,然而她却笑了,笑得十分开怀。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清歌明明在笑,那笑声却十分凄凉,令人闻之鼻酸。

  「清歌!」符氏一进房看见的便是女儿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吓得忙上前将人给揽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大夫呢?还不快让人去请!」

  看着眼前的妇人,清歌颤着手抚向她的脸,在感觉到温度后,眼中的泪水更是啪哒啪哒落个不停。「娘……真的是你?歌儿好想你……」

  要说她上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谁,那就是母亲了。

  母亲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可她却在母亲病重时,为了自己的执念,选择了出嫁……

  想到前世自己被禁锢,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符氏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娘的宝贝,别哭了,有娘在,谁也欺侮不了你!你别怕,娘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符氏以为她是知道了冷老夫人坚持罚她跪祠堂的事在伤心,她原先正要为此事去福寿堂找冷老夫人理论,谁知路上遇到惊慌失措的莲儿。

  符氏一直等到大夫诊完脉,确定女儿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谁知她安心得太早……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门外传来莲儿的低呼,没一会儿,符氏就看见赵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进了屋。

  赵嬷嬷是冷老夫人的心腹婆子,在这威远侯府可以说是主子底下的第一人,就是到了小姐们的院子,也是一脸倨傲,直到见着符氏,那张扬的性子才略略收敛。

  「二夫人。」

  符氏冷笑。「这阵仗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抓犯人呢。」

  可不正是来抓犯人。赵嬷嬷暗自撇嘴,却不敢明说。「奴婢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前来探望三小姐,若是三小姐醒来了,便请三小姐到祠堂受罚。」

  符氏脸色冷凝地挡在女儿身前。「我倒要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赵嬷嬷见状脸色有些难看,趁符氏不注意,向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悄悄的离开,除了赵嬷嬷以及躺在床榻上的清歌,谁也没注意。

  清歌虽是侯府三小姐,但个性娇蛮不驯,并不得冷老夫人喜爱。

  冷老夫人反倒是对长房自幼丧母的大少爷冷华越与二小姐冷清凤十分疼爱,府中下人个个是人精,自然也偏着长房些。

  大老爷在大夫人过世后并无续弦,管家权自然落到了二房的符氏手中。

  对握有大权的符氏,就是身为冷老夫人心腹的赵嬷嬷也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老侯爷可是还没决定让谁承爵呢!

  赵嬷嬷为难的看着挡在清歌身前的符氏。「二夫人,奴婢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前来,您要护三小姐也得看清况,二老爷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却让三小姐给……曾姨娘这会儿还在哭着寻死呢,老夫人不处罚三小姐,府中的小姐们若是都有样学样,还不乱了套?」

  「她还有脸哭!」提到曾姨娘,符氏就有一肚子火。「明知歌儿烦她,她偏要没事往歌儿面前凑,不理会她,她还硬缠着,谁知她安着什么心?结果好了,自己把孩子给摔没了,却不敢承认,还反过来诬赖歌儿!因为她,歌儿被人误会,如今伤了脑袋还得被压去跪祠堂,她这个加害者居然有脸哭?老夫人这是瞎了眼吗?亲孙女不护,反倒去护一个妾!」

  事情的起因谁也不确定,两人各有各的说词。

  据曾姨娘的说法,那日她起得早,一时兴起亲手做了几样拿手的糕点,打算送去给老夫人尝尝,却在半路遇见在亭子里赏花的清歌。

  既然遇到了,她怎么能当作没看见?自然要送几块糕点给清歌。

  谁知清歌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一手打翻她的糕点,不仅如此,还对她冷嘲热讽,她一时忍不住回了几句,谁知竟是惹来了祸事。

  清歌被她的顶撞激怒,指着她的鼻头就是一阵骂,她被骂得脸色苍白,感觉肚子一抽一抽,隐隐作痛,偏偏这时候清歌赶她走,她因腹痛动不了,清歌便伸手将她给推开,她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推倒在地,接着她感到一阵剧痛,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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