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就好。”
“单纯?!”这是什么“两光”条件呀?周楚安皱眉的心忖。
“噢,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条件忘了提。”
“什么?”
“他还得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男人。”
☆ ☆ ☆
弓身坐在室内游泳池的阶梯上,撒冷刚游完夜泳,浑身水气,无聊又心情不佳的紫眸遥遥瞥见甫嫁进门的周楚安端了两杯咖啡,走进中庭的那间大客房,他拧眉竖目,犹豫了几秒,还是违背意愿的杀进弟弟的房里。
他昨天才知道那间客房住的是什么人。那个不长眼睛的东方女人!
也是在昨天,他才知道弟媳的亲朋好友并没有撤光,至少,那个有眼无珠的东方女人还赖在爱丁堡!
伯里斯考家族的势力极大,几乎是掌控了整个爱丁堡的商业动脉,在他活动的势力范围里,多一个她,少一个她,只要不碍他的眼,眼高于顶的他向来也是无所谓,才没那闲工夫去插手这种杂事,只是这次,她的存在令他满心不悦。
该死的东方女人,就这么三言两语,却让他寝食难安到现在!
“修果!”
见到闯进房的不速之客是他,修果大吃一惊。
“咦?”怎么回事?撒冷何时有兴趣夜访他人深闺了?“你今天休战呀?”他打趣着。
通常,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除非有公事在身或是被家族活动绑上了,否则,撒冷不是在外头某个女人的房间里做肉搏战,就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忙碌,当然,也是跟某个女人忙着交战!
可是他今天却“不安于室”,而且还破天荒的“在外游荡”?
撒冷没有理会弟弟的揶揄,劈头就撂下重点。
“那女人是来做什么的?”
闷头就来这么一句,也没挑明了是谁,修果听得一头雾水。
“谁?”
“成天都跟你的楚安同进同出的女人哪。”
“噢,她呀。”原来是指上虞。“你倒真有时间去监视她们。”真稀奇,撒冷何时开始对监控这档子事起了兴趣?
尤其,教他起了注意的是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女人。
凶眉耸了耸,撒冷不答反问:“她是谁?”
“她是祝上虞,楚安的好朋友,来陪嫁,跟楚安作伴的。”修果停了半秒,心里涌起狐疑“唉,你什么时候遇见她的?”他可不记得曾替他们引见呀。
台湾补请的婚宴,撒冷在英国忙得脸都黑了,所以没去,而更早前在爱丁堡举行的婚礼,撒冷才刚露面,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也没能持到最后一秒,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没给他们正式引见。
撒冷跟上虞就算一辈子不认识,他也不以为意,可是,撒冷今晚的来意似乎另有含意,怎么了?
“你们回来的第二天。”他闷着气说。
无端遭人羞辱的日子,他记得一清二楚,想忘也难。
“那天呀?”修果在脑子里迅速回想。“我们那天出去了,没在家,大半都待在王子街的那栋办公大楼,啧,你那天也在办公室里?”他还以为撒冷这段时间还留在法国,不在家呢。
“对。”
“你有自我介绍吗?”
自我介绍?哼,什么玩意儿?
“我为何要?”酷酷的抬高鼻梢,先哼口气,他才再说道:“凭她?她是谁呀?”通常只有他不屑人家的份,何时他曾被人家贬得这么低贱过?
杂工?
想到不禁又有点火冒三丈,连一秒都没停,他又将话题拉回来。
“你说,她是来做什么的?”
“陪嫁呀。”
“陪嫁?”心里快速的咀嚼这两个字的意思,刹那间,撒冷倏地瞪大眼,“才刚结婚,你老婆就肯让你讨小老婆?”
“不是。”
“她不是陪你老婆一块儿嫁给你?”
“别说笑了,她只是来做客,跟楚安作伴的。”撒冷的异想天开叫他不禁发噱。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究竟何谓陪嫁,但是据楚安跟上虞的解释,这个名词的定义大致就是与新嫁娘作伴,一路送到夫家的好姐妹。
纯粹是作伴,如此而已!
“她以为楚安是嫁到龙潭虎穴呀?”他不屑的说。作伴?哼,有必要吗?
“再怎么说,我忙,而楚安刚嫁来,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会觉得孤单,有个谈得来的朋友陪着熟悉环境,会让她更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可是,你跟楚安不是明天就要去德国?”
“嗯。”
“那她还留下来?陪谁?”
“她自己。”要笑不笑的扬起笑眉,修果补充说明,“我已经留上虞在爱丁堡小住数天。”
事实上,他允诺上虞,随她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拿这儿当家,别当旅馆。
听了他的话,撒冷顿时垮下臭脸。
“你让她无限期的住在家里?”他口气有点不爽。
“是呀。”一抹愉笑浮上修果温文儒雅的面容。“这栋大宅多的是空房间,况且这里近市区,环境又好,要玩要逛都比较方便。”
“对谁方便?”眼里仍带着浓浓的不悦与猜忌,撒冷啧啧舌,又起了挑剔,“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你们都走了,她还留下来干么?”
“难得来一趟爱丁堡,她可以随意四处走走呀。”
“就她一个人?你们放心?”
“为何不?她是个大人了,没问题的。”顿了顿,他不是很真心的提出要求。“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客人了?既然这样,或许,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愿意替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撒冷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嗤之以鼻。
“别做梦了!”
“你很不喜欢她?”
“废话,她没有半点值得我喜欢的地方!”他又是毫不留情的评语。
修果总算确定,他们碰面的那天必定出了什么事,撒冷像是跟上虞结下梁子、杠上了,这才会对她诸多攻击。皱眉叹笑,修果没鸡婆的追究原因,只是真心的口出奉劝,“上虞的性子就是这样,偶尔会有口无心,但你别太在意,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惹火你,你不想讲,我也不问,只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哼?”撒冷冷哼一声。
“如果你真这么看她不顺眼,那就离她远一点,甚至不小心面对面遇到了,你想对她视若无睹都可以,就是别动不动拿她当箭靶射,OK?”为了大家好,他先提出要求,丑话讲在前面,免得撒冷“仗势欺人”!
至于上虞,他相信她不是那种会自讨没趣的笨蛋,既然已经跟撒冷打过照面,她也应该观察得出他对她的态度不善,所以,聪明的她该懂得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这一点是无容置疑。
说实话,他倒是不担心上虞会笨到以卵击石地跟撒冷硬杠上,反而在见了撒冷的反应后,他比较担心自己的哥哥会挟着怨气无端挑衅。
果然,听了弟弟的好言相劝后,刹那间,撒冷摆下脸色,厉声质问:“你当我会吃了她?”
“不是,你倒不至于会吞了她,我只是怕你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凶走了我跟我老婆盛情留下来的娇客。”
“什么意思?”修果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是在威胁我喽?”
连想都没有想,笑容仍旧不减的修果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
“对!”
第三章
楚安没骗她,赫森·唐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绅士君子。
如果不是她的心已不在此,铁定也会迷上他!
而纵使她婉拒了他们的建议,可是,接到情报的赫森仍特意腾了几天的时间出来陪她。
那天,他们一块儿送修果夫妇去机场,回程时,体贴的赫森开着车带她在爱丁堡市区绕了几圈,细心的指出东南西北的大目标或是不错的旅游景点,以利她接下来的自助行程。
接着,他将她送回伯里斯考位于皇家哩路的百年大宅,约好了第二天再继续带她游览后,就走了。
隔天上午,他依约前来,接了她后,先就近逛了坐落在王子街的国家艺廊,然后请她吃饭。连着几天,他都善尽地主之谊,陪她吃吃喝喝兼逛大街。
这天,他们刚自博物馆出来,他请她吃口味差强人意的中国菜。
“原来你是混血儿!”吃着、聊着,她恍然大悟。
难怪怎么看,都觉得他实在是帅得特殊且有型,颀长的身型不致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具东方人的斯文俊俏,又有西方人的粗犷神采,不可否认,她对赫森的第二印象加分不少。
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楚安的评语而先偏了眼光,可几天的相处后,她真的是爱死了他的陪伴。
这么个优质男人,能一直锁在身边当朋友多好呀,能言善道又窝心的很,说不定在某些伤心失意的时刻还可以借用那副宽阔又稳健的肩膀靠一靠;可是,若要当情人或老公,这,又另当别论了。
帅哥之流的烫手份子,最好是看看就算了,连想都别想去碰一下,免得下场凄惨。
“你对混血儿有偏见?”
“可不是嘛。”祝上虞笑叹着心中的赞赏与羡慕。“谁叫混血儿通常都是俊男美女居多呀,咯,你不就是一个最佳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