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不客气”他讲得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啦‘!谁在拆房子啊,劈里啪啦的?’”在厨房听到洗手间传来物体落地的声响,吕秀瑗闻声赶上前,手里拿着一瓶易开罐的舒跑。‘出了什么事?阿清你嚷什么嚷……喝,小潼,你怎么坐在地上呀,也不嫌脏!”
“呃我……不小心绊了一下’”她小声的说。。
的确是她自己不小心,可不是他故意害她的。心里安慰着自己,忍不住地,韩清又朝她微俯的后脑勺瞪去。真是的,他长得很凶神恶煞吗?有必要一瞧到他伸出手就避之惟恐不及呀。
“地板有点湿,还不快点起来。”吕秀瑗俄瞪了眼杵在一旁的儿子。“阿清,你就不会将她扶起来吗’”
“我试过了。”’他嘟哝着。
“不.不必麻烦了。”’见那双手臂又打算朝自己伸来,葛文潼倏然一惊,忙不迭的自地上爬起。
“阿请你这孩子,唉,老这么木愣木愣的怎么行呢?一点也不知道变通,见人家女孩子摔着了也不知道快点将她扶起来,还杵在那儿做什么?”犹带不满的白了满头雾水的儿子一眼,吕秀瑗关切的盯着一站起来就一动也不动的葛文潼。“小潼,有没有哪儿受伤?”
“没有。”微敛首,葛文潼的声音依旧是细细的。
她似乎害韩妈妈的儿子遭受不白之冤了。希望,希望他别因此而憎怨她。
“你走几步路给我看看。”轻拧眉,吕秀援仍不放心。“别扭到脚踝什么的
“妈!’”老妈一插进来搅和就喳呼一大堆有的没的,拜托!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小女生是谁。
“阿清,你那么大声干么?吓着了人家。她就在旁边,又不是耳聋了,想吓人呀他!
“我哪有呀……””他不满的回嘴。
吓着人家?噢,拜托,老妈有没有搞清楚呀,这是韩家,是他韩清的家耶!贸贸然的就见个陌生的小女生默不吭声的藏在自家洗手间里,还跟他大眼睛小眼的,老妈竟然还口口声声要他别吓着人家!
啐,有没有无理呀,也不知道是谁受到的惊吓比较大哩!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一脸愤慨的站在…,··
咦!”突然,吕秀瑗的眼瞪得死大,微挑起右眉,眼神泛笑。“奇怪,你现在是在脱衣服还是在穿衣服?!”还说没吓着人家,瞧瞧,身子快露光了还不自觉呢。
“什么?”闷闷的往下瞄了一眼,他睑一塌。忙不迭的将不知何时全挤在颈圈的衣服往下拉,眼角顺带勾了至今没再开口的小女生一眼。啐!原来自己让人免费看了半场脱衣秀,啧啧!真是赔大了。但,这女生也真沉得住气,遇到这般仗势依旧是不动如山,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从头到屋就只是放着眉眼,双唇紧抵。除了明显泛红的小耳垂泄露军情外,任谁也看不出她在这一团乱中也受到了影响。
“你呀.什么时候变成暴露狂了?”
““反正我出生时早就被你们给看光了,你还觉得稀奇?”眼见小女生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神采,他一怔,不禁脱口问道:“她是谁?”
“唉,儿子,你能不能有礼貌一点?”吕秀瑗的眉峰颦得高高的。
这儿子什么时候撞坏了脑袋,怎么笨成这样?没看见小潼一副极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窘迫模样吗?嗟,都已经念研究所了,还这么不会看场合说话!
“咦,她是谁呀?”方自门外踏进来的韩临适逢其会,好奇的大眼滴溜溜的在三人之间转呀转,一语气里的纳闷不输给自家大哥。
望望这个、瞧瞧那个,再源到葛文潼又窜出头的不安神情,吕秀瑗眼一翻,暗自叹起气来了。
两个不知道修润言词的笨孩子!看吧,三言两语就将她这两个小时来所花费的心血给打破了。
真是的,她怎么会看到这么愚钝的毛孩子呀!
“妈?”
“出去。出去,大伙全都给我出去!’眉眼一挑,她将两个孩子的好奇心暂时逼回。“干么全部挤在这小小的洗手间里?贪这儿味道香呀!
“嗅。”’挡在走道的韩临率先旋身向客厅走去。
身材瘦高的韩清跟在吕秀瑗身后,但临移身,饱含探索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往葛文潼脸上瞟去,仍看不清她的神情,却捕捉到她正极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泛白的唇瓣已隐约透出了两道红痕。
“不痛呀你!”连考虑都没有,他伸手扳开她的下颔,不让她再继续自虐。“小心待会儿咬破嘴唇。
蓦然抬眼,葛文潼惊愕的望着那双不表赞同的犀利黑眸。
“你……”她有些紧张了——,、二
“怎么,你真的不觉得痛?”帅气的眉头微扬,他又突然的松开执住她下颔的手。“还是嫌我捏得太重了?”
“不会。
“会痛就要说噢,我不是故意要捏那么用力的。”他咧开唇,绽出一朵年轻富含朝气的爽笑。
“阿清,你还在里头蘑菇什么?”
“就来了啦!”略拧眉,见那双圆睁的眼眸水汪汪的,他啧了啧舌。“我习惯了边走边脱上衣,吓着你了吧?”这小女生虽然给人感觉阴沉沉的,但,那双眼睛相当的清澄温顺。
“不。”几近无声,她微摇着头。
“阿清——”吕秀瑗的声音里有着警告了。
愚钝的儿子最好别是一时兴趣,窝在里头拿小潼当由老鼠般的做着心理实验,若真如此,他最好是皮绷紧一点。
“来了。”他朝葛文潼使了个眼色。“你要一块儿出来吗”不想这么鸡婆的,但,不拉她出来的话,她像是预备在洗手间就这么窝下来了。
“我…”
葛文潼还犹豫着,久候不到儿子的吕秀瑗捺不住性子的又走了回来,先恶狠狠的瞪了神情依然悠哉的韩清一眼,再温柔的望着葛文潼。
“呃,小潼,你帮韩妈妈到厨房拿些柠檬水出来好吗?就是我们先前才挤好搁在冰库的那瓶。”眼眸微溜,她又下了另一道指示。“噢,顺便替我在锅子里再加些水,免得锅子烧焦了,谢谢你了。
“嗯。”轻点点头,葛文潼依言走向不怎么熟悉的厨房。
心知肚明,韩妈妈会支开她一定是因为忘了事先招呼自己的儿女家里即将有个外来客,这会儿才要开始进行说服工作。
万一他们都不欢迎她的话··…胸口一阵紧绷,走向厨房,葛文潼的脚步逐渐沉凝起来。
幸好,她的行李都还搁在楼上的房间里,还没打开来,若真要走,也不需耽搁太多时间。
“她是谁呀?”向来性急的韩清率先发难。
吕秀瑗向他们便了个眼色,教他们聪明的话就别扬声嚷嚷,要嚷,也得等到了安全地点再说呀,例如……客厅。
“妈——”韩清又捺不住好奇心了。
“她就是小潼呀,你们忘了?
“啊?
“忘了什么?
在短短的几秒内,儿女的反应虽然不算一致,但皆指明了两件事。
一、他们不知道小潼是何方神圣。
二、他们也不知道小潼为何出现在家里。
“不会吧?你们都忘了这个学期她会搬进家里来住个……”解释的话愈说愈慢愈小声,瞧瞧这个、望望那个,向来迷糊的吕秀瑗猛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没有跟你们说过?”
“没有!”两兄妹不约而同的摇起头来。
“嗅,老天爷。”自己又在搞什么飞机呀。
“妈,这句话应该是我们说的才是吧”眼白一翻,韩清不耐烦的打断母亲的自省。‘“她究竟是谁?”
“她是葛文潼。”
“然后呢?”
“从这个新的学期开始,她会住在我们家一段时间……呃,我真的都没有跟你们提过她的事?”见儿女们不约而同的摇起头,她叹了又叹。“啧啧,我怎么这么胡涂呀?”
“妈!”连韩临都开始翻白眼了。
“好好好,别瞪了,我说就是了嘛。”什么儿一女嘛,敢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叫她!“记不记得住在嘉义的葛妈妈?”不满归不满,可她总算是开始起了头。“我那个最要好的大学同学。”
“她就是葛妈妈的女儿?”机敏的韩清得一句接一句。
“嗯,她今年高中考到第一志愿,得一个人住到台北,人家小丫头人生地不熟的,你葛伯伯他们在台北又没什么亲戚,所以我就干脆邀小漳到咱们家来住。’”
“是葛妈妈要求的?”他这句话不是厌恶.而是好奇。
印象中,葛妈妈似乎不是那种喜欢四处攀亲带故的人。
“要她开口?呵,除非天要下红雨了,她那人最讨厌麻烦人家了,哪可能会这么计划呀!是你老妈我跟她联络时无意间知道了,便主动提起的。瞧着两个孩子虽然不甚热中,但接受的程度倒是颇平和,她暖暖松下胸口的气。“想想,一个年纪那么轻的小女生孤零零的来到完全陌生的台北,别说你葛妈妈不放心,连我都不怎么放心哩,好歹住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