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跑了,你上哪儿查?”
“他还会出现。”
“你怎么知道?”
“直觉。”
陈潇潇脸黑了,不想跟他说话,头一甩,宁可看着车窗外。
傅谨之也没多做解释,今日跟踪的人明显是受人指派,所以他确定会有下一次。
***
第四章 这次换她逮到人(2)
出门一趟回来发现自个儿的房间有被动过的痕迹,怎么办?
陈潇潇当然是砸银子找个粗使丫鬟帮她盯着——不是盯人,是专心盯着她的房间,看谁在她不在时随意跑进去,即使她没有丢掉东西,但擅闯在她眼中就是贼才会做的事,因此偷还是没偷,她都当成贼。
即使请人盯着,但她并没有抱太大期待,至少短期内对方应该不会再采取行动,毕竟她没再出门,没给对方足够的时间作案。只是没想到人家没将她放在眼里,让她逮到人,毫不意外,这个人是玉茜。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陈潇潇觉得自己好善良,竟然对一个贼如此客气,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拿着棍子先打一顿吗?
玉茜吓了一跳,刚刚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慌忙的转身面对陈潇潇,“你……”
“我怎么了?我不能进来吗?”
“你……不是……”玉茜已经心慌得语无伦次。
“你到底在找什么?”陈潇潇看了一眼玉茜所站的地方。
“我……我有东西掉了,进来找找,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了。”玉茜不愧是大丫鬟,很快就冷静下来,拿出事先准备的金钗。
怔愣了下,陈潇潇接着笑了,“你是想栽赃吧,没想到被我逮个正着。”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玉茜心理素质不强,一脸心虚的模样。
陈潇潇摇了摇头,难怪她看不起玉茜这个丫头,脑子太不灵光了。“我来教你基本常识,今日你若真的金钗不见了,以你的性子,肯定会闹得众人皆知,要不,至少闹到主子那儿,绝对不可能私下寻找。”
“……”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种栽赃的方式实在太蠢了,不但陷害不了别人,还将你污秽的心思给曝露出来。”陈潇潇叹了口气,“人贵自知,脑子不好就不要动歪心思。”
玉茜气得脸都涨红了,想反击,却又找不到言词。
“我究竟哪儿惹到你了?”陈潇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形迹败露,玉茜也知道应该赶紧转身走人,免得陈潇潇把事情闹大了,可陈潇潇实在太讨人厌了,她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嘴巴,“你一个没有根基的丫鬟凭什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种事是天生自然的,先搁在一旁,她来说点可以讨论的事,“按你的说法,因为我没有根基,就没有骄傲的资格,而你有根基,便可以理所当然的高人一等,想看不起谁就看不起谁,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是吗?”
“我……你不要胡说八道!”玉茜急得跳脚,有一种情况失控的感觉。
陈潇潇眨着眼睛,一脸无辜样,“我听着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要不,你干啥强调我没有根基?”
玉茜的脑子已经被她的话绕晕了。
“你这种心态真的要不得!你要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根基,而是实力,若没有实力,就是再有根基也玩不出花样来。”在陈潇潇看来,根基和实力都很重要,但是有根基没有实力,就好比那些纨裤子弟,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又如何?迟早会败光的。
“……”
“我若是你,不会忙着叫嚣,会先增加自个儿的实力,不会让自个儿只能当个嘴巴上的英雄,那就太对不起你拥有的根基了。”一个只能在嘴巴上逞能的人如何教人瞧得起?难怪怎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我好心劝你,别惹我,虽然我很善良,一向与人为善,可是我也有脾气,一旦发起脾气来,不咬下对方一块肉绝不罢休。”
“还有,你最好离我的房间远一点,别忘了我是大夫,难保我这里没有那种碰不得的东西。”陈潇潇突然想起家里被翻箱倒柜的事,从今日开始,她也要在房里弄点东西,保证教那些偷偷摸进来的人吃尽苦头。
可怜的玉茜,只能张着嘴巴瞪着陈潇潇,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陈潇潇敲了敲脑袋瓜,“我想想看,我还有什么没说的呢?”
玉茜好想尖叫,她说得还不够多吗?半晌,陈潇潇摆了摆手,“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出去吧。”
玉茜好想破口大骂却不能,谁教她被人当场逮到,最终全身僵硬的走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陈潇潇双手捂着嘴巴笑弯了腰,其实她也很擅长当嘴上英雄,不过不管是嘴上英雄还是真英雄,能达到目的就好。今日玉茜挨了训,想必有好一阵子不会再轻举妄动,她的耳根子应该会清静不少。
***
傅谨之是很自律的人,晨起练武,睡前练字,不分春夏秋冬,无论原主还是如今的他,皆知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他们也是那种可以对自个儿狠下心的人。
休沐之日,傅谨之喜欢利用午膳之后的时间作画,取景不一,通常是随处可见的景物,目的只是想放慢脚步,成为一个真正的古人。
过去的他很重视效率,可原主是么儿,当成贵公子养大,凡事讲究得很,完全没有武将世家子弟的豪迈随意,逼得他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脚步,优雅的作画,还好平日有差事要忙,不必每日作画,要不,他可吃不消。
傅谨之今日画了一幅菊花图,是从房里移到书房的一盆菊花,之前代他喝了不少汤药,眼看着就要茑了,他索性移来书房,这里有明阳专门照顾,应该可以救回来。
最后一笔落下,他仔细欣赏一番,才放下笔,接过明安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双手,然后扔回铜盆里,再接过明安送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可有什么发现?”
“那个人每日早上出现在镇北侯府外面,待了半日左右就离开。”
“这么说来,肯定不是冲着我来。”虽然之前信誓旦旦表示对方的目标是陈潇潇,可他也不敢排除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可能性,毕竟这世上的蠢人不少,说不定就是来盯他的。
事实证明,他的推断正确,对方若是为他而来,不会守在外面,而是跟着他去了大理寺。
“我想应该是为了潇潇姑娘,可是这几日潇潇姑娘没有出门,不能进一步确认,爷要不要让潇潇姑娘出门走一圈?”
傅谨之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决,“不必,这太危险了。”
“确定对方的目标,一旦査到对方的底细,才好知道如何应对。”
“你只要査清楚对方的底细,就不怕找不到他的目标。”其实在他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根本不需要再去冒险。但他可以理解明安的想法,谨慎一点总是更为稳妥。
“那个人看起来不起眼,可警觉性很高,我们的人往往跟不到一盏茶就被甩开了。”镇北侯府是武将世家,侍卫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没想到竟在一个小混混身上踢到铁板。
“身手好吗?”
“身手倒是还好,不过很灵巧,像是长年混迹市井当中。”
“既然看出长年混迹市井,就从这些地方找人。”
明安还没应声,陈潇潇就像一阵旋风扫了进来,眼看着就要扑到傅谨之身上,幸好最后一刻急忙收住脚,不过,傅谨之还是伸手拉了她一下。
“这是干啥?”
她喘了一口气,站稳身子,才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四爷,能否请您借我一些银子?”
“你的规矩太糟糕了,我是不是应该请个嬷嬷教你规矩?”
“我出了药房,听说你没出门,太开心了,一个不小心就跑过头了。”
傅谨之挑剔的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很开心的样子。”
“差一点乐极生悲,这会儿开心不起来了。”
傅谨之在软榻坐下,拉了拉衣服,问:“借银子干啥?”
“我明日想回去一趟。”
傅谨之忍不住皱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我不放心,想回去瞧瞧。”
“在我看来,你比你的家人更危险。”从她诉说的情况看来,陈家显然遭人盯上了,不过,对方顶多趁着人不在的时候翻箱倒柜,想要寻找什么,并未危及他们的性命,反倒是她一出现,对方就将目光转向她,可见得他们对她的兴趣更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陈潇潇也觉得自个儿更危险,这正是她想回去瞧瞧的原因之一,她想挖出娘企图隐藏的事。那日逮到玉茜偷偷进她房里企图栽赃,她就确定先前房间被动过的事与玉茜无关,换言之,有个不知道的敌人一直在注视着她,至于目的何在?她毫无头绪。
“我还是想回家瞧一眼。”傅谨之不发一语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