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但傅谨之识相的顺着她的意道:“好吧,我娘怎么又跟你对上了?我娘总不会闲着无聊逛到澄明堂遇到你吧。”
“她直接唤我去荣安堂不是更省事。”
傅谨之微蹙着眉,“她怎么突然唤你去荣安堂?”
“我也觉得奇怪,她突然发神经,同意你纳我为妾!”陈潇潇急促的尾音上扬,歪着头斜睨着他,合理怀疑这事是他挑起的。
“纳你为妾?”傅谨之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良妾,还说这已经是对我格外施恩。”陈潇潇越说越生气,激动得跳下炕,“我看她脑子肯定有问题,我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她竟然把我当成企图爬床的丫鬟,还一副我捡到便宜的样子,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你先别生气,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个头!难道我耳朵有问题,听错吗?”
无论这是谁捅出来的娄子,傅谨之眼前要做的就是赶紧举起双手,“我发誓,这件事情绝对跟我没关系。”
“若不是你挑起来的,你娘干啥突然在我面前唱大戏?”陈潇潇眼睛微微一眯,事出有因,他娘不可能无缘无故动了心思,还那么理直气壮。
傅谨之放下双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我们是同乡,我还会不了解你吗?怎么可能想纳你为妾?我想娶你为妻还差不多。”
陈潇潇突然觉得脑子当机了,她刚刚听到什么?
“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委屈你,只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顿了一下,陈潇潇突然转身往外走,今日气坏了,头都晕了,肯定听错了。
“你别跑,我们还没说清楚。”
“不说了,我头晕了,耳朵都听不清楚,我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还是抹不去我说过的话——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他也是刚刚才厘清自个儿的心,如今他们的身分又有点麻烦,他觉得还是慢慢来,可是娘今日莫名其妙给他捅了娄子,逼得他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陈潇潇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瞪人,“你知道说话要负责任的吗?”
傅谨之点头表示认同,“我对自个儿说过的话向来负责。”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同乡,就可以随便开玩笑。”
“这跟同乡有什么关系?”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就是你,我想娶的人就是你。”
“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受到的委屈。”他绝对不可能看上自己,陈潇潇找了个理由来解释他此刻的举动。
“不是补偿,我是真心的。”
陈潇潇觉得整个人都乱了,不行!还是先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醒来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傅老夫人没提过纳妾的事,傅谨之也没说过娶她的事。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潇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羊数到忘了第几只,只好从头来过,还是一样,数着数着,不知不觉她转而咒骂起傅谨之,干啥扰得人家芳心大乱?她只想平平安安混过奴才岁月,还有彻底摆脱生父留下来的麻烦,其他的不敢想。
是啊,她根本不敢想,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傅谨之对她而言都是天边的一颗星,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如今这个男人竟然说要娶她!这定是哪儿弄错了,要不,就是他觉得娶个同乡更能沟通吧。
陈潇潇索性坐起身来,还是去药房干活好了。
下了床,套上外衣,她就看见窗子正一点一点慢慢的往外推。
微微扬起眉,陈潇潇蹑手蹑脚的移到窗边,可是等她站起身,向外探头寻人,对方早一步溜了。她极力从背影猜测是谁,可惜视线不佳,对方又着深色衣服,实在猜不出来。
上次因为发生一连串的事情,有人半夜偷开窗害她生病的事被她抛到脑后,今晚又来这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她守了三日,终于逮到人了。
“老是用相同的招式对付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陈潇潇轻斥,难道她看起来很蠢、很好糊弄的样子吗?
玉茜吓得一跌在地,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你没长脑子吗?一次又一次,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在玩什么把戏吗?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有个聪明绝顶的脑子,凭你的猪脑子也敢跟我斗,找死!”对一个脑子不好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陈潇潇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想浪费口舌,可是这一次真的惹火她了。
玉茜恨不得将自个儿缩小变不见,此时的陈潇潇太可怕了,感觉好像一脚就可以踩扁她。
“你以为装哑巴就没事吗?犯了错就认错,不懂吗!”陈潇潇最受不了别人装出这副斋种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踢过去,吓得玉茜都快缩成一颗球。
“我……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玉茜很想守住仅有的骄傲,可是勉强挤出来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像个小可怜。
陈潇潇好想翻白眼,怎么有一种自己变成恶霸的感觉?算了,她需要的是睡眠,而不是废话。“我给你一条退路,你自个儿向主子要求去庄子,我就帮你保住脸面,不会揭穿此事。”
玉茜咬着下唇,一旦去了庄子,等于告诉众人——她遭主子舍弃了。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
“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玉茜不得不放低姿态求人,不过她告诉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改日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陈潇潇噗哧一笑,像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到人丫鬟?“喂,你好像搞错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一条保住脸面的退路,当然,若你不介意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无所谓。”
“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若是你还没有行动,我会一状告到主子那里,千万别想我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对你莫可奈何,我早就提醒过你,我是大夫,你碰了我的地方就别想全身而退。”
玉茜不由得寒毛一竖,“你做了什么?”
“三日后你就会知道答案,当然,你最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
玉茜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狼狈的爬起身离开。
陈潇潇见状摇了摇头,碎道:“输不起就别玩。”
“她不会感激你,说不定恨上你,以后会寻机会报复你。”
倏然转过身,陈潇潇眯着眼睛很快就寻到隐身在暗处的傅谨之,“你干啥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
傅谨之走到她面前,纠正道:“我回来路过这里。”
“还真是巧合。”
“我也觉得挺巧的。”说是巧合,还真是巧合,他刚刚进门,不知不觉绕到这里,然后就见到她躲在暗处等着什么似的,不久玉茜鬼鬼祟祟的出现了,蹲在窗下,伸手慢慢将窗子往外拉,一开始他还看不明白,不过她很快就给他解答,也想明白为何那时她要借书房好好睡一觉。
陈潇潇摆了摆手,不跟他纠缠巧合不巧合的问题。“我没有期待她的感激,我不是原生的古人,做不来斩草除根的事,再说了,她只是想害我染上风寒,逼着我离开这里,并非想要我的命,用不着对她喊打喊杀。”
傅谨之看着她,声音柔情似水的道:“你就是心善。”
耳根子红了,陈潇潇感觉心弦被撩了一下,“这是原则问题,她想逼我去庄子,我就让她去庄子,这样才公平。”
“她不是不想弄死你,只是很麻烦,还可能弄巧成拙,尤其在澄明堂,作妖就别想逃得了,她冒不起这个险。”
“那又如何?今日她不要我的命,我就不会要她的命。”
“既然你认定如此,我也不多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小心她找机会害你。”
愣了一下,陈潇潇很实际的说:“若她有本事害我,只能怪我技不如人。”
傅谨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干啥?害我头发乱了。”陈潇潇拍掉他的手,随意用手指梳理了下。
“我会保护你。”
陈潇潇轻哼一声,“不必,你只要专心调查我生父的事,可有消息了?”
“没有,我说过了这事不好查。”
“我知道,我就是关心一下。”她不喜欢事情悬在半空中的感觉,早一点査清楚早一点落幕,她也可以专心的混过当丫鬟的岁月。
“事情一有进展,我会立马告诉你。”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去睡觉了。”陈潇潇转身推开房门进去。
傅谨之直到房门关上许久,方才转身踏着月色而去。
***
第五章 良妾贵妾都不要(2)
“守在镇北侯府外面的人称二虎,是城北有名的泼皮,生意做得很广,不只是城南的富商,还是城东的权贵,他都有往来。对了,他跟承恩侯府的林二总管还是同乡,两人每隔一段日子就会聚在一起小酌一杯,私底下称兄道弟,关系可好了,他的生意能做大,多少沾了承恩侯府的脸面,因此有一说,承恩侯府私下养了一群泼皮当打手。”事情终于有进展了,明安差一点喜极而泣,这些日子办事不力,晚上作梦都会回到深山受训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