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喜欢这个媳妇吗?”
“我怎么知道?今日第一次见到。”镇北侯可不会承认感觉很不错,很少有姑娘不怕他,他是从战场上杀敌拼搏活下来的人,身上充满戾气,就是朝堂上那些大臣见了他都会想闪远些。
“违心之论。”傅谨之直接吐槽。
镇北侯说不过自己的儿子,他懊恼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
傅谨之爽快的退出书房,心情好得想吹口哨,不过他忍着,毕竟只有爹同意不够,还要娘点头,当然,他相信爹会说服娘。
***
第九章 终于得到认可了(2)
陈潇潇终于又享受到习医带来的好处,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很敬重她,至少明面上如此,而且主动来找她看病,不过,她并没有恢复初一、十五的义诊,因为早上泡在药房里,下午得跟着章嬷嬷学习规矩礼仪,她实在太忙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傅谨之欢喜的冲了进来。
“什么好消息?”陈潇潇不太在意他的好消息,因为她每日只能空出一个时辰撰写草药书,时间太宝贵了。
傅谨之索性半趴在书案上,调皮的戳了戳她的手,“别写了,很重要的事。”
陈潇潇立马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好大,“你找到贋品了吗?”
傅谨之脸都绿了,“你只想到这件事吗?”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绪,“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吗?”
“这事再重要,能有你重要吗?”
陈潇潇听了脸红,这个男人最近怎么动不动就撩她?他是撩上瘾了吗?放下手上的笔,她努力假装镇定的道:“你不是急着找出我生父的死因,为我找回身分吗?”
“这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好担心。”
闻言,陈潇潇忍不住翻个白眼,他之前不是为了如何诈云二爷愁死了吗?“那你说,究竟有什么更重要的好消息?”
“我娘答应了,我可以娶你为妻了。”
陈潇潇傻了,三个月的规矩礼仪课不是还没上完吗?虽然她自认为表现很好,章嬷嬷眼中流露的全是对她的赞赏,认为她聪明有悟性。其实,若非上一世父母对她的规矩礼仪要求严格,凭她这一世的出身,她就是学上三年的规矩礼仪,也成不了大家闺秀,不过,她表现得再出色也是装的,她骨子里就是不喜欢规矩、不喜欢束缚的野丫头。
见状,傅谨之一脸郁闷,“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娘怎么会改变心意?她会不会故意耍你?”
傅谨之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彷佛见到一排乌鸦啊啊啊的飞过去,陈潇潇见了噗哧一笑,不难知道他此刻想像的画面。
她撇了撇嘴,“你娘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我会起疑心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我娘干过几次不太像样的事,但也不是一点原则都没有的人,再说了,她为何要耍我?她不怕因此跟我闹得更不愉快吗?”
“这倒也是,可是,为什么她会同意?”
“我的亲事是我爹作主,我爹都答应了,我娘还能不点头吗?”
“原来如此。”陈潇潇有点小失望,果然不是打从心底接纳她。
傅谨之看出她的失望,安抚道:“虽然是我爹答应在先,我娘不松口也不行,可若真的不喜欢你,我娘一定会跟我爹抗争,为此可能耗上一两年。”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她对我很满意,只是因为丫鬟的身分,心里瞥扭?”
傅谨之点了点头,“其实,你若站在她的立场,应该能理解她的想法。”
“我知道,这是时代的错误,不是你娘的问题。”
“所以,若不是很满意你,她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亲事。”
陈潇潇忍不住傲娇的抬起下巴,“这还不是因为我太出色了。”
“是,你太出色了。”傅谨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爱、骄傲,若不是她得到爹的赞赏,他们的亲事还真的有得耗。
“那贋品找到了吗?”陈潇潇更急于查清楚生父遭灭口的原因,至于成亲一事,她真的不急,她现在才十五岁,这年纪在上一世时还是初中生,各方面都不成熟,结什么婚。
“找到了,还搭上线了。”
“贋品跟云二爷搭上线了?”陈潇潇觉得太神奇了,难以置信。
“对,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扑上去,可能是谨慎,担心遭人算计,也可能是梁氏辞世未满一载,深怕留下话柄,总之,我们还得想个法子添把火。”
陈潇潇并不意外,云二爷若是之徒,后院就不会一个小妾也没有,且他对梁氏真的有情,不可能那么容易移情别恋。
“是怎么搭上线的?”
“一场意外就可以搭上线了,譬如,舅舅准备将外甥女卖了,外甥女在逃跑过程中撞上云二爷。”
陈潇潇唇角一抽,“这一看就是算计好的吧。”
摇头,傅谨之对自个儿的安排可是很有信心,“她可是跑了好几日才搭上线。”
陈潇潇顿时明白了,“多演几次,假的也变成真的。”
“不只是如此,她并未期待一次就撞上云二爷,这条路走不通,再换另外一条路走就好。”他觉得心态很重要,太过急躁便容易出现漏洞,顺其自然,看似慢了点,却更为真实。
“没错,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非得执着于某一条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是这样用的吗?傅谨之挑了挑眉。
陈潇潇假装看不明白,再一次执笔蘸墨撰写她的草药书。
***
听说梁文晔的儿子病了,散衙便急匆匆赶回家,云重燕觉得自个儿可以放下戒心出门了,一开始他还是很小心,像做贼似的,几次之后,他相信彻底摆脱了小舅子,日子恢复正常,梁文晔却又突然蹦出来,而且亲自出马,也不客客气气的请他上酒楼。
“你究竟想怎样?我不是叫你别再来找我了吗!”云重燕气得额头直冒青筋,不时还要左顾右盼,深怕教人瞧见了。
“我们又不是仇人,姊姊与世长辞,但你还是我姊夫,路上巧遇,岂能连声招呼都不打的?”梁文晔说得好伤心,像只惨遭遗弃的小狗。
云重燕闻言一僵,虽然他言之有理,但承恩侯府的人并不能理解啊。轻声一叹,他索性道:“你就当我是仇人,从此跟我划清界线。”
“这是姊夫的真心话吗?仇人可是不死不休。”
“你若有本事砍死我,我不会怪你。”
略微一顿,梁文晔语带自嘲的道:“姊夫是不是看不起我?若没有承恩侯府,我还坐不上户部主事的位子,我有什么本事砍死姊夫?”
“我没有这个意思。”云重燕不认为自个儿看不起小舅子,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悬殊了,小舅子就是恨不得砍死他,也摸不着他的边。
梁文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姊夫如何看待我,无妨,我今日不过是想告诉姊夫一件事,昨夜姊姊托梦给我,姊姊放手了,姊夫可以娶自个儿喜欢的姑娘。”
“……你姊姊怎么自个儿不来告诉我?”云重燕整个人都不对了,感觉身陷在一股阴风之中,明明一身狐裘大髦,身子暖呼呼的,他却觉得越来越冷。
“姊夫不想梦见姊姊,姊姊自然不会入姊夫的梦。”
“我没有,我只是很少作梦。”其实上一次见了小舅子之后,他连着好几日都梦到亡妻,可是她不发一语,只是控诉的看着他,看得他连梦中都全身发冷,最后冷醒过来。
“若姊夫非要听姊姊亲口说清楚,我会告诉姊姊,不过,姊姊一直是个明白人,既然姊夫有喜欢的姑娘,姊姊就不会再绕着姊夫打转。”梁文晔像是不经意的看了云重燕的右方一眼。
“你……你姊姊在这里吗?”云重燕不自觉的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看去。
梁文晔没有回答他,只是不断的重述,“姊姊真的不会再绕着姊夫打转了,姊夫可以跟喜欢的姑娘在一起,生个儿子,今生才不会像姊姊一样抱憾而终。”
“姊夫可以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姊夫面前。”梁文晔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潇潇的转身离去。
云重燕许久无法动弹,梁文晔真的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吗?若是如此,真是太好了,可是,为何他觉得心情很沉重?他彻底跟梁家断了,梁家再也不会成为承恩侯府的眼中钉,这不是很好吗?不,他并不想跟过去断得一乾二净,过去好歹有个人关心他,如今没有了……
“燕公子。”女子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重燕怔愣地回过神,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女子,脱口喊道:“鸳儿。”
女子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委屈,“燕公子,我是夏莲。”
云重燕不好意思的道:“夏姑娘,对不起,我看错了。”
夏莲摇了摇头,“今日天气不好,若不仔细,看错了乃人之常情,我刚刚见到燕公子,也以为自个儿眼花,看了又看,后来方才确定是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