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
“乱讲,我才没有。”
“你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
“啊,你怎么知道?”她讶问。
国安局当真是无所不在呀。
“雷先生替你办了流动户口。”他没好气的嘲弄她。“怎么,没话可说了吧。”
好吧,被捉包就被捉包,那倒还其次,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澄清嫌疑呀。
“我跟他是住在一起,可是,不是睡在一起……忽然想到偶尔;他会神经错乱的跑来跟她挤同张床,她清了清喉咙。“反正,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就是了。”
“不是?”警察老伯伯不太相信。
瞧他们走进来的架式,他抱着她,却还拉拉扯扯的扭成麻花,可他尽管黑着脸,还是很有分寸的制住她下滑的动作,并没有借机伤害她,举手投足间蕴满了不自觉的保护与疼宠,除非瞎了眼,否则谁会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暖昧情愫呀?
想想,自家女儿跟男朋友吵架时,不都是这种欢喜冤家的神采?
看出警察老伯伯眼中的质疑,姜文莹没在这个铁定会越描越黑的话题打转,双手搁在桌面挡着下领,她朝他扮了个“反正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的鬼脸,天南地北的跟他扯起事不关己的闲八卦。
两张嘴叽哩呗啦,就是绝口不提做笔录的事!
不到半个小时,雷堑又出现在警局大门口。
“你回来干嘛?”她的气焰依然高涨。
突然,她察觉到这次在他离开后,胸口竟没有感觉到半丝的惊慌;心底深处,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撒手不管了;无由来的笃定让她敢打包票,他不会不管她,不再会了!
跟笑容盈面的警察老伯伯微点下颌,他问声招唤她。“回家了。”
沉哼一声,她狂得二五八万,一副爱理不理的骄傲得意。
“你要我拖着你走?”
“我脚扭到了,你是忘了,还是没眼睛可以看?”
唷,这么呛呀?
警察老伯伯张大眼,等着看气定神闲的魁梧男人怎么回应她的挑衅。
雷堑没动气,只是语带讥讽的淡然应道:“你的脚没扭到,”
“我说扭到了就是扭到了。”她不由分说的抢白一顿。“是你的脚还是我的脚呀?”
“你在家里跳得很自在。”
“那是因为怒火在撑着我的体力。”
“现在?”
“没气了。”她白了他一眼。“在警察局,我气不起来了,这下子你高兴了吧?”趁她受伤对她落井下石,还在外人面前嘲笑她?哼,他好样的。
改天,他最好别犯到她手上!
虽然忿忿不平,但是姜文莹在雷堑倾身抱起她时,已经不挣不扎,还偷空前看戏的警察老伯伯挥挥手,嘟哝着再见。
警察老伯伯没留他们,也不敢跟她“再见”,只是笑着点头,一旦他们的背影被大门覆上后,开始猛摇头。
这两口子,还说不是小俩口?瞧那副打是情、骂是爱的亲呢举止,说他们不是一对,谁信呀?!
T_T
签定和平条款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姜文莹又遇到一件意外了。
瞅着手中的物品,她张大着嘴,哑口无言。
哦喔!
“什么狗屎运嘛!”
“什么?”
“呵……呵呵。”
在她身后的雷堑虽然高她一截,可是她的身子挡着,他没瞧见她在搞什么鬼,但是听她干笑,再瞥见如影随形的苏荧一脸窃笑,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
低着头,姜文莹忏悔一秒钟,然后转身望着他,手里高举着那个褪去光泽的喇叭门锁,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脸。
“呃,我……一个不小心,将你的门把给玩完了。”她歉道得吞吞吐吐,心里有一丝丝的希望。
这个门锁在当时绝对价值不菲,给人又重又牢靠的感觉;可是,年代已远、色泽剥落又残缺,价值应该会大打折扣……呃,雷堑他还不至于小气到跟她索赔吧?
她可没闲钱赔呀!
望着她手中的门锁,雷堑眉心轻拧,肩膀微垮。“你把锁头都给扭下来了?”
“不是我扭它,是它自己想不开啦。”她苦中做乐的打哈哈。“这么说吧,它似乎舍不得离开我的掌握嘛。”
见事实既定,他推开她,弯腰打量着开门的方法,不忘实事求是的提醒她。“它是在你手中坏的。”
“你以为我是故意破坏它呀?”
“我没这么说。”忽然,他朝她皱着眉,径自退离几步。“你让开一点。”
机敏的看出他想做什么,姜文莹迅速的跳开,不吭气的瞪着他身躯半弓的去撞门。
连撞三次,大门终于开了……伸舌润润唇,她下意识的趋身上前,抚着他的肩头。
“痛不痛?”她倒是感觉到心抽了好几下,替他疼着。
听她语出关切,雷堑心中一暖,却不巧地瞥见讨人厌的鬼小子在空中淡淡的逸现“绣花枕头”这四个字,还露出一副他在扮可怜的鄙夷,胸口的暖意倏间被气愤遮盖。
“废话!”
当下,一番好意的姜文莹又被他嘲讽的冷哼激出火气。
是她白痴,问这么没大脑的问题,但是,他有必要摆出这么尖酸刻薄的不屑吗?摆明了就是要对她狮子大开口嘛;去,她还没忘记他刚刚隐射她故意破坏那个门哩。
雷堑没理会她张牙舞爪的气焰,进了门,他第一个动作就是走向角落的那具电话,找人来换掉那扇门。
气呼呼的朝他逼近,姜文莹打算直接跟他摊牌算帐,不识相的小蜜蜂嗡嗡嗡的响了。
“讨厌,谁的电话?”敢来坏她吵架的心情?
“你的。”
“我……”将小蜜蜂听进耳朵里,怒气勃发的娇颜微红了红。陵瞪了他一眼,她悻悻的狠捉起挂了一串骷髅头的话机。“等一下再继续跟你吵,哼!”
他有跟她吵吗?是她自己一个铜板吵翻天,关他屁事呀?!
瞅着她拿起手机,他好奇着是谁找她……
“喂?”像着了魔,她的怒气冲冲在刹那间完全消敛。“爸爸呀,没有,我没有在生气啦,我……我只是赶着来接电话才这么喘,我很好呀;你今天怎么没去何伯伯家泡茶呢?”语气完全是乖顺小女儿的撒娇与问候。
姜文莹起伏过剧的脸色教他大开眼界。
雷堑好气又好笑的拨着木工师父的电话;前几天,找了个手艺超凡的工匠来家里修补屋子里的橱柜,那时本就谈妥要顺便换一扇更坚固的大门。
将时间洽谈好,他搁下话筒,大刺刺地斜坐在几侧,听她跟父亲轻声细语。
听着、叹着,他的强硬神情慢慢软化;她冲动、率性,她胆大、脑小,她气盛凌人、偶尔还欺人太甚,可是,她有孝心,也让他窥见她温柔的一面,顿然,他对她的看法改观了许多,盈绕在胸腔的情像浓得教他无法再一言以蔽之。
对她的怒目以对视而不见,他头一次当赖皮鬼,好整以暇的盘胸倚墙,大大方方的听起壁角八卦。
甚至她走到哪,他听到哪,强杠的意味相当浓厚。
姜文莹边跟爸爸东家长西家短,边拿警告的眼神驱赶他,忽然,她的眼神僵直,焦点涣散的瞪着他,像中了邪般震骇。
怎么了?她爸爸说什么?
挑眉,雷堑没嘴快的问出口,只是捺着性子等。听她再说下去,答案自然会揭晓。
果然,他没等太久!
“啊,你要上来呀?”
见她忽然惊惶失措的提高嗓门,雷堑的好奇心陡然攀起,听得更起劲了。
“不,不,不是不好,只是……呃,只是,屋子还在整修,都乱糟糟的…”
听着,雷堑懂了。
铁定是小莹的父亲兴致勃勃的要北上探视宝贝女儿,而他也猜得出来,小莹八成还没投到爸爸怀里哭诉自己吃的亏,所以才会导致目前的窘状。
“你有空呀……那,这样呀。”她忽然直视着他,眼里闪烁着哀求。“那好吧。”
她的无奈与无助,雷堑也懂了。
看得出来,她妥协了。
“爸爸.你别瞎猜,我哪有勉强呀,我当然欢迎你上来呀,毕竟……”当着雷堑的面,她迅速用两指打了个叉,再朝他尴尬苦笑。“毕竟,这也是你的房子嘛。”
雷堑不语,只顾着凝望因为心虚而讲话更显结巴的女骗子。
姜文莹也不吵唆,再三言两语就收了线,然后,与他四目相望,正面迎敌。
他也不抢话,存心要她先开口苦苦哀求。
尔虞我诈的目光交战数回,闷闷的,她恨声低咒。“过分!”
“嗯?”
“你……”瞧他气定神闲的教人恼怒,她又叹气了。“全都是我的错啦。”
“我不否认。”
听他打蛇随棍的糗她,香眸微掩的她咬牙切齿.但平心而论;他嘴坏刻薄。但心肠已经够厚道了,她占了他那么久的便宜,他不也摸摸鼻子忍了?
所以,活该换她低声下气,说不定,她还得跪在地上恳求他成全她的谎话呢。
比耐心,雷堑的耐力向来做人,她自叹不如。
“你怎么说?”反正他从头听到尾,料想也知道了大概,所以,她直接切入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