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喔!
~X~
“求求你啦。”
“不行。”
“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委屈个几天……”
“不行!”
雷堑没提高嗓门,平平淡淡的拒绝.可那气势硬就是唬人的很。
姜文莹没辙了,可是,偷瞄了眼静寂无声的楼上.除了将傲骨弯得更低、更软,别无他计。
爸爸在她房里休憩呢,她非得说服牛脾气的雷堑不可,总不能为了要一劳永逸,干脆叫辆救护车直接将爸爸送回台南去吧!
“事情你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又不是我故意在算计你的房子……唉,我突然想到,你干嘛老爱偷听我讲电话?这种行径很不光明磊落耶!”
“我偷听?”
“不是这样吗?”
“是你没挂上电话!”他好气又好笑的提醒她,躺在旅馆的床上,惊见苏荧突然从墙壁逸出,一脸的怨气……不由自主,他笑得很嚣傲。
鬼小子又吃味喽!
“你在笑什么?”“有人吃瘪了。”他在心里更正,不是人,是鬼呀。
“谁?”
“不关你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也不去管苏荧听了他的嘲讽又在瞬间换上了骇人的鬼魅阴影。
在小莹面前吃的闷亏,苏荧想在雷堑这里搏回一些自尊,但雷堑的神情变都没变。
眸,死人一个,何来之惧!
“哼,净在那里装神弄鬼,我才懒得管你这么多呢。”没错,得先将事情搞定她才能安心。现在她没他这么好心情,她笑不出来。“别小气啦,我也只是带个朋友回来做做样子,又不是要在这屋子里开应召站,你就帮帮忙啦。”
“男的?”
“废话,要演我的爱人当然得找男的呀。”她问声驳斥。“如果我找个女人来爱,我爸爸八成会爆血管!”况且,有哪个女人可以穿他那条特大的四角内裤呀?
神经的问题!
“那是我家。”
姜文莹挫败的一叹再叹。“我知道,我知道,我记得清清楚楚;雷先生,雷大爷,我又没有要你一辈子都将壳捐出来,我只是希望你能宽宏大量,让我情商我的朋友回来客串嘛。”
“休想带别的男人进我家大门!”
啊,不会吧,他言下之意莫非是指,除了他,不准别的男人任意踏进那栋房子?那……那,做客一整天的爸爸算什么?
红顶艺人?!
紧握着话筒,姜文莹再也吭不出话来了;想放弃游说,却又不甘,可是,还能拿什么话来激他点头呀?
她的头好痛!
“既然地点在我家,既然你需要一个男人做做样子,那,我就回来了。”
“咦?”
她的迟疑与微愕让苏荧顿然开怀,却让雷堑的神情陡然阴沉。
“你有异议?”
“我……自然是没话讲。”隔着电话线,她庆幸雷堑看不到她脸上突然绽放的微笑。
他在毛遂自荐呢,呵呵,他肯跳进来客串男主角,她当然是顺水推舟,举双手赞成呀,这下子,她不必烦恼该哄谁去穿他那条四角大内裤了。
虽然,她也好奇,这些天他铁定中邪了,称得上是对她言听计从,还倾全力配合她的突发状况。
达成协议,两人同时收了线。
^V^
一入夜,雷堑带着她钦点的几样餐点,扛着一大箱的补体素,精神奕奕的登门拜访,名正言顺的“回了家’!
甚至,雷堑不由分说的插手大局,吃喝闲聊中互探底细后,将扭伤了腰的姜鸿涛安顿得舒舒服服,在老人家不太赞成但也没开口反对的注视下,他礼貌的跟他道晚安,推着扭扭捏捏的姜文莹回到他的房间。
“我可以去客厅睡呀。”她小声的建议。
不是她突然保守,也不是她惺惺作态,而是她忽然有点怕了;万一,事情弄假成真呢?
万一,就只有她当了真,而雷堑无心参与呢?别忘了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回纽约呼风唤雨去了,如果她一头栽进去,可他从头到尾却只是穷极无聊的呼咙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近来,太常跟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只做,却从来不说,可她开始胡思乱想了,若再不理智一点,她怕自己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还是睡沙发好了。”
“你不怕你爸爸怀疑?”
姜文莹无言以对。
是呀,她的房间让给爸爸住,她的男朋友上门投宿,而她睡在各厅的6。夕发上7没情人关系,后阳台却咄着他的问周内裤,还一基了他的私人物品’!
爸爸一定会犯疑心的。
“妈则,你干嘛不多买几套寝具呀?至少有客人来时,客房也可以打.个一下暂时充数呀。”她嘴里怨他,心里是越来越不屑自己的鸵鸟行径了。
应该一开始就将被人骗钱的事实跟爸爸招了,现在也就不会接二连三的被迫以谎圆谎了。
是她歪种,隔了几百公里,她可以借由闻声不见人的电话线跟爸爸吐实,心虚的不去想像爸爸失望的神情;可一旦面对面,她就成了哑巴,什么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吞吞吐吐的任由爸爸继续误会下去!
“我没预备有客上门。”
雷堑持平的口吻堵死了她的嘴,进了他的房,才察觉他的手始终轻松,却带着让她紧张的坚持揽着她的肩膀。
她扭首,瞪着他的手。
“你有必要做得这么传神吗?”算啦,不过是在他的大床睡几个晚上,她应该不会控制不住对他的紊乱情绪。
“要做,就做到最好。”
喝,客串演出,他也做得这么认真?
“反正你理由特多。”扯扯身上的睡衣,她打了个哈欠。“睡觉时间到喽,困死了。”
雷堑扯开被单,像往常他们同床时那样先拍松几个大枕头;因为她跳上床后,总喜欢将脑袋靠在一堆柔软的枕头堆里磨磨蹭蹭,然后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习惯裸睡,但为了配合对他的裸体仍旧腼腆的她,他只得留下那条四角内裤。
走到床边,她颊面嫣红的偷瞥着逐渐光裸的他,身子突然微微起了哆嗦。
“怎么了?”他没盯哨,却总留意到她的一举一动。
“我先上个厕所。”
“紧张?”
“呵呵。”他还真是一针见血呀。“刚刚喝太多水了。”她快步踱向洗手间。
瞧他们眉来眼去的暧昧样,苏荧越瞧越不是滋味,鬼影淡出不悦的阴森寒气。
“雷堑,你真敢!”
“我已经做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姜文莹没聋到忽略雷堑嗓门微大的自言自语。
啊,又来了!
“你别又犯神经了好吗?”停步伫立,她神情忧虑的望着他。“这几天你就忍着点,尽量别在爸爸面前起乩好吗?被他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已经够要命了,如果他知道你有幻想症,绝对会拆散我们。”
“拆散我们?”
“没错。”
雷堑一挑令她越看越顺眼的剑眉,无声询问。
“呃,我是指演戏的我们。你在客串的角色,记得吗?”迎上他默然专注的目光,她的笑容端的很勉强。“你别会错意呀,我没别的意思。”说完,她像阵风似的闪进洗手间。
偏偏,雷堑放任自己会错意。
拆散他跟她?
不知怎地,他笑得合不拢嘴,尤其,在见着几近透明的鬼影在刹那间扭变成骇人的黑影,笑声更狂妄了。
人鬼大战,他又扳回一城了!
oo
隔天中午有人按门铃,姜文莹正在厨房忙着切切洗洗,做牛做马。
不知道安了什么心眼的雷堑一早就硬拖着她出门,买了一堆补品回来;他掏的钱,要她炖煮给爸爸吃,然后气定神闲的他丢下一句有事待办,晚点回来,就奸诈的闪人了。
哼,存心想坐享其成嘛!
“小莹?”
噢,忘了虽然爸爸人就在客厅,可是扭伤的腰没有奇迹似的在一夜之间完全康复;她仍心疼,可这也证明,爸爸是真的受了伤,不是借机留下来探探虚实。
问题是,那又怎样?
“秘密,迟早会曝光的!”她低叹。
门铃又响……
“小莹,有客上门了。”
她搁下菜刀,顺手取过毛巾擦手。
“客?”
“你是没听到门铃声呀?”
“听到了啦!”铁定不是找她的,因为她又没约人。“谁呀?”
“小瓜呆,我跟你妈给你一双漂亮的腿,就是要你别暴珍天物,你呀,走到门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早就将一对小鸳鸯吵醒的姜鸿涛笑道,啜了口女儿泡的人参茶,舒舒服服的斜躺在长沙发上,听门铃再响,他顺口一提。“应该是你周叔叔啦。”
她微怔。“住在村口的那个周叔叔?”她脱口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跟他说的呀。”
她闻言吓得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瞪着爸爸。“你?爸爸,你干嘛跟他说呀?”
“女儿在台北买了房子,这是好事,街坊邻居当然都会问上几句嘛,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呀。”老眼未昏的眸神炯利利的瞅着她。“怎么你一脸的青哪?”
青?才只是青?她还以为自己的脸色已经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