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嚣张反问,雷堑为之气结。“你有说吗?”
“我……”对噢,她似乎都还没讲呢。“我现在不是说了吗?!”
她做了错事,气焰还这么高?
雷堑不能再忍了,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就往外走。
没防着他来这么一招,姜文莹来不及发怔,踉踉跄跄的被拖着。她索性环上他的身,这才发现……他竟然只穿了条四角内裤就跑出来逮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心里开始起了惧意。“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我的歪脑筋,我一定自杀,然后,做鬼也会回来缠死你。”
“什么歪脑筋?”
“将我先奸后杀,然后毁尸灭迹呀。”
“哼,这倒是项不错的建议。”
啊,他不是这个打算?姜文莹微愕,但狐疑着他为何还是向外走。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
“警察局。”
又上警察局?她慌了,明知道浪费力气,但忍不住用脚跟猛顶着地,拼了命的想刹住他的速度。
“喂……”若被爸爸知道她一个星期内就上了两次警察局,她会哭死的。
“闭嘴。”
“你真的要将我扭送法办?”
“没错。”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拿石头砸玻璃还不是故意的?那,等你故意搞破坏时,不就要烧我的房子了?”
姜文莹想再解释,但见他不由分说的打算贯彻计划,她闭上嘴,没几秒,她忍不住了。“你真的不打算放我一马?”
“捡起石头时,你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下场。”知道怕了吧?他心里有着淡淡的满意。
“我……可以赔钱!”她说的有些硬咽。
想想,去警察局窝一个晚上?所剩无几的积蓄?该选哪种方式赔偿?她心里好挣扎,因为他若真的接受她的钱,那她要从哪儿变钱出来给他呀?
还要再半个月,她才能领到薪水呢。
“钱?哼,你留着吧。”他要她得到教训。
看来,她还是乖乖的认命上警察局,这样也好,她被关,他就不会要她赔了吧?只不过……她咳了咳。
“你忘了穿衣服了。”为了自己,她只好做个好人了。
跟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上警察局,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却没料到,雷堑听了也只是微挑挑眉;即使被她点醒,连一丝惊诧也没露。
“你不加件衣服?”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啐,你这个暴露狂!”
“内裤不是衣服?”
“不是。”该死的微红着脸,她几乎是用吼的。“那只是两块小布缝在一起,连做抹布都嫌太薄了。”
“你不满意?”
“不满意?你说那是什么话?”见他慢下脚步,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有商有量的低声嘟哝。“如果你不套件什么,那我拒绝跟你到警察局。”
“你拒绝?”
“没错!”
雷堑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想告诉她,她根本没权利谈判,但是,月光映出飞上她颊畔的那抹嫣红,很娇羞、很女人,也很……充满说服力。
好吧,反正,穿上一套休闲服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oo
她竟敢悔约!
衣着整齐的雷堑气得眼冒烟硝,前进的步伐毫无滞凝,冲锋陷阵般勇往直前。
“你别走那么快啦。”
“闭嘴!”
“我快跌倒了。”
“活该!”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自己又错了,可是,在那种节骨眼上,任谁都会毫不考虑的搏命一试呀。”她的振振有词少了几分理直气壮。
“你答应不逃的!”他冷冷的提醒她。
他善心大发,决定依她的坚持加上衣服,又怕她乘机逃脱,所以跟她约法三章,谁知道她点了头却临时悔约;幸好他的动作向来就快,身手也矫健,否则,去哪儿逮她到案呀?
“你这骗子!”
“我……对不起啦。”眼看情况快失控了,这句对不起讲得甘心多了。
但雷堑不再领情,阴沉的神情在在都显示着,她最好别再多话,否则他会私刑伺候了。
唉!姜文莹知道理亏,只能噤若寒蝉。
再度被拖着走,她更巴望自己的鞋跟装了刹车,能狠狠的刹住两人的前进速度。
但她输了!
凌晨时分的警察局空荡荡的吓人,更深露重,一把老旧的电扇仍没下班,在桌上缓缓地吹动凉爽的空气,嘎嘎嘎,规律地搅动深沉宁静的气氛。
值班的还是上次那个和气的警察老伯伯。
听见骚动由这而近,老警察抬起眼,瞧清楚走进门的两人,他叹了叹。“又是你们?”
唷,警察老伯伯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一接触到那双无声责备的目光,雷堑依旧故我的耸肩不语,可姜文莹忙不迭地摇头理清罪责。
“不是我故意要来吵你的,是他小心眼,不肯放过我,我本来是建议他大事化小、小事就索性化无的。”
雷堑白眼一翻,懒得跟她辩。
“真的吗?”
警察老伯伯摆明了不信,而姓雷的也一副懒得随她的指控起舞的神情,只是将阔肩一耸,愤慨尽在不言中……眼看着情势对她相当不利,姜文莹下意识的朝门口退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讨不了好,那火速退场总行吧?
雷堑冷笑,直接移身堵在她的逃生之路。
老眼端详了神情各异的两人数秒,警察老伯伯大致了了。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吧。”他挥手要他们捡张椅子坐下。“是怎么了?”
反正这会儿也没啥大事发生,就加加减减听他们的纷争吧;看雷先生的神情,这姜小姐似乎将他惹得很毛噢!
“哼。”姜文莹气得不想开口。
“姜小姐?”
“怎样?”
“你说呀。”
啊?为什么非得要她说?又不是她坚持要上警察局的!
正想张狂的冲几句场面话,忽然想到爸爸从小就教导她,要有敬老尊贤的礼貌与涵养……
“你以警察局为家了呀?”一副聊天扯八卦的悠闲口吻,她就是不提主题。反正大家来拗呀,怕他!
“我这个星期轮值大夜。”
难怪!“晚上一个人守着警察局,会不会寂寞?”
“等那几个出去临检的回来,就吵死人了。”他没中她的计。“这次,你们又怎么了?”
姜文莹还没来得及喝止,在她眼中惜言如金却又很会骂人的小气鬼抢了话,他甚至潇洒的举手一挥。
“别将我跟她扣在一起,犯霉气就有!”
她当下气结,这……这,他这是什么话呀?
“稀罕,你以为我多爱跟你扣在一起呀。”挣不了底子,好歹口头上也要赢他一次不可。“如果不是你这么叽叽纠纠,我早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不来搞破坏,我睡得更熟。”
“怪我?你可以当没听见呀。”
“三更半夜的几声匡啷会没听见?你当我聋子呀?”
“没错。”她应得很直截了当。“只要你装没听见,这会儿不就天下太平了?”
“你别半夜不睡觉的跑出来骚扰我,那就更天下太平了!”
“我骚扰你?!”
“要不然,你怎么形容你的罪行?”
姜文莹顿然火冒三丈,不假思索的双手叉腰……
“停。”见火药味有蔓延且扩大的趋势,维和部队插进话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声一哼。
维和部队当上了瘾的警察老伯伯轻咳了咳,忍住笑。“姜小姐,女孩子比较会讲话,就你代表发言好了。”他口是心非的劝哄。想也知道雷先生难开金口,要他说明,简直比登天还难!
雷堑会意,面无表情的瞅着她,却也忽然悟到一件事。
她竟这么轻易就勾出他以为早就消逝的孩子气?让他开始凡事挑剔、甚至计较起小节?
他有脾气,也会动怒,但是为了这种小事而三番两次卯上火气来恶瞪她?这实属难能可贵了。
第一次深刻的察觉到,她,这姜文莹,真是行呀!
思想单纯的姜文莹没两个男人奸诈,闻言只是拧拧眉,再瞧见雷堑不知怎地竟露出一脸咬牙切齿的微愕,她仍然很恼火,但决定捺下怒火汹涌。
她先自诉罪状,好过他劈哩啪啦的连番指责!
“好吧,是我不对,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面向警察老伯伯,诚心诚意的忏悔。
看不到她的目光,雷堑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与不满。“你对谁说?”
“姓雷的坏蛋。”她火得就只差没在警局里对他张牙舞爪。“我已经很努力的在道歉了,你别存心挑衅。”
“道歉?对谁?”
“雷堑!”
“咳,咳咳。”维和部队再次进场。“姜小姐,你到底故意了什么?”该不会是夜间雷家,对高大威猛的雷先生上下其手吧?
刚刚雷先生不也提到了什么骚扰的事情呀!
“打破他家……呃,那栋房子的玻璃窗!”她闷闷的说。
气呼呼的姜小姐总算将事件起个头,眼角再瞥见雷先生闻言后更显阴沉与无奈,一加一等于二,警察老伯伯立即揣测出整件战事的大致轮廓。
“你三更半夜跑去砸他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