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会杀了你?我只不过打了你一次屁股,就被冠上这么大的罪名!”乔振东咬牙切齿地追问。
苏小芙又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考虑着要不要老实的说出那天在办公室里,东东那双吓到自己的眼神?
“不要咬自己的嘴唇。”
一见到苏小芙又在咬紧她自己的嘴唇,乔振东没有多加思考地愤怒低吼了一声。他成功地吓到了自己,也懊恼地看见苏小芙那瘦小肩头显地缩了一下。
而那片可怜的下唇,更因为颤抖的一排贝齿,给他这么一个突来的怒吼声吓到,而不太受控制地用了过大的力,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些血丝好像是活生生地从乔振东心脏里给流出来似的刺着他的眼。
苏小芙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无心咬出来的那道血痕,霎时引起了乔振东心底的内疚,只是本能地退后一步,神情胆怯而警戒地望着脸色十分难看的乔振东说:“东东,你现在就像那个时候在办公室一样,眼中露出想杀人的神情瞪着我看,而且口气也一样那么凶狠……”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根本就完全没有声音冒出来。
乔振东不知道自己心里何时曾起了那么大的波动,连父母亲过世时,他都不曾在心里涌起了那么大的震动。
而且,他惊恐地发现到自己真的有一股想动手将人五马分尸的残忍冲动。
小芙竟然开始怕他?
他只不过是想向小芙求婚,让她快快乐乐尖叫一声,然后冲上来抱住他,然后他们就会有甜蜜的生活,然后他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然后……不行,他必须好好地冷静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得一团乱?为什么无端端地会有那么多令他困惑不解的事情冒了出来?
看见乔振东出人意料的踉跄着脚步往外走去,苏小芙怯生生地叫住他。
“东东,你要上哪儿去?”她担心地问。
看到乔振东深蹙着眉的脸上,有着惊骇及仿佛受到莫大打击的神情,这令苏小芙的心隐隐作痛,因为东东这副受创伤的神情,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好像顿时失去了所有自信心的模样。
而东东回视她的眼神则是令她更加难受的冷峻。
“你再睡一下。”乔振东回头看她一眼,冷淡的再加了句:“不准离开这个房子。”
“可是我睡不着觉了。”苏小芙不顾一切地冲口说着。
乔振东僵直的身体背向着她,听到苏小芙的话,他只稍微停了下,想了一秒钟,就跨着大步从房里走了出去。而不到一分钟,他那浑身似充满了怒气的身体又令苏小芙意外地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杯水及一瓶看起来刚开封的药丸。
“将药丸吞下去。”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了她后,他命令地说着。
“这是什么?”
见乔振东将东西塞到自己手上后,转身又要离开自己了,苏小芙来不及再追问药丸的事情,就不顾一切焦急地开口问着乔振东的举动,她不要东东就这么不说一句话地离开自己。
“东东,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冷静一下。”乔振东嘴里嘟嚷着,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你冷静一下要出去?”
苏小芙好奇的宝宝的性子又突然不识相地冒了出来,为什么东东要出去冷静一下?在这里面不能冷静吗?是冷气开得不够冷,还是屋子里太闷热了?
乔振东手紧紧地环握住门把,低吟了一声。听到她这句充满好奇的问话,乔振东知道这个小笨蛋,还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将他逼到什么角落去了。
他恨恨地吐了口积压在胸口郁闷的气,赌气的说:“不用你管,你乖乖地将药丸给吞了,然后给我上床睡觉。”
然后就脱口说出一大串的粗话,临走出门时还用了超乎平常的力气,将门给用力地关上去。
望着盛怒的乔振东消失在门后,苏小芙的泪水竟奇怪似的停住了,她这会儿的心思,全放在刚刚东东所说的那个字眼上。
什么是冷静?苏小芙是一头雾水。
不过虽然她不是完全地清楚它代表的意思,可是从东东刚刚关门的声响看来,这个“冷静一下”一定不是表示高兴的意思。
苏小芙难过地再看了眼紧闭的门,她知道东东一定已经出去了。
因为她一共听到两次大声的甩门声,而且乔振东大象似的跺步声,没有任何一个听力正常的人会听不出他行进的方向。
对于乔振东以这个方式来表示他对她的怒气,苏小芙的内心觉得非常歉疚。虽然认识东东这段日子以来,他的脾气不是很好,可是认真地想想,她也是很少见他会这么生气到需要那么用力地关门,来发泄他的怒气。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惹人厌了?”苏小芙不禁在内心自问着。
她出神地看着乔振东塞到自己手上的那瓶药丸,抿着嘴瞪着它仔细地瞧了老半天。
东东要她将它们吞了。
苏小芙下意识地对着那瓶药做了个鬼脸,心里试图帮乔振东脱着罪。这不能怪东东,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最讨厌吞这种形状的东西,而且……
苏小芙不知道自己又开始咬起自己的嘴唇来了。
她忘了东东塞这些东西给自己时,是否有吩咐过她要吃几颗?还是要她将这瓶药统统吃下去?
苏小芙厌恶地再瞪了眼手中的东西,她吞了吞口水,已经全然忘记了原先她还打算要跑路的,东东那句凶巴巴的不准她离开这间房子的命令,让她真的乖乖地听话,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她决定要乖巧地吞掉这些药丸。
整瓶都吃下去。
这样东东一定会很高兴她终于很柔顺地听从他的话,而不会再发脾气、不会再需要离开她出去“冷静一下”了。
而且,既然她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如果不睡觉的话也会无聊死,多吞些药丸也可以睡久一些,免得一会儿又醒过来,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
主意既定,她将瓶子里的药丸,一古脑地倒在从面纸盒里抽出来的柔软纸巾上,突然玩兴一起,开始数着上头的药丸数量。
刚好一○○颗。
想到要一口气吞掉一○○颗这讨人厌的东西,虽然决定要尽一切的努力做个乔振东喜欢的乖女人了,但是苏小芙还是觉得自己的牺牲还满大的。
一想到那一○○颗讨厌的小东西,待会儿主要全部挤在自己小小的胃里,她就不由得开始有一种想吐的欲望。
认命地走到厨房拎起大茶壶,然后转身走回房间,口里还嘟哝着乔振东那个白痴,要她吞那么多的药丸也不会多倒些水给她,才那么一小杯水就要她将所有药丸给吞光。
回到房间后,苏小芙培养了半天的情绪,总算觉得“稍微”能接受它们之后,她才开始一颗、一颗,迅速地将那些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
刚开始苏小芙还能清楚地数数儿,但不知道是吞到第几颗药丸后,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了,而且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且无法随心所欲地举起手中的玻璃杯凑向嘴边……
当她吞完所有药丸倒向床铺时,脑子里浮上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再怎么困难,自己终于将所有的药丸都给吞了下去,东东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地觉得她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不会再生她的气。
唇上挂着一抹满意的笑,这是她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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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地睁着一双眼睛,凝视着令人担心的小芙和她手中握着的那瓶安眠药,眼光还厌恶地瞪视着它半晌不吭声,老早就隐在一旁注视着小芙半天的阿标,他的心早已经不安地直冒着冷汗了。
“阿标哥哥,怎么办?那些药丸是什么?”田宓儿担忧地问。
“没关系,我们还不要紧张,或许小芙没那么傻。”
阿标轻声安慰地说,还拍了拍宓儿的小手,然后也是一脸忧心地看着小芙抽起一张面纸,再看到她忽然将整瓶药丸都倒在那张面纸上,一脸孩子气地在数着药丸的数目,阿标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小芙这个小笨蛋,不是真的以为她需要吞完整瓶安眠药才能睡觉。
结果,他们两个痴楞住了心智地看到苏小芙数完后,只再嘀咕了几句,就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踱到厨房去,拎起那个烧水的大水壶走回房间,口里还不断地在咕哝着什么白痴、什么水的,阿标就知道苏小芙这个笨蛋不是曾通的笨。
她真的会将它们全部给吞了。
“阿标哥哥,小芙已经吞了好几颗了。”田宓儿紧张地连声音都不禁高亢了许多。
看见紧闭着双眼的苏小芙,将第一颗安眠药给丢进嘴里后,阿标就试图用尽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能跟小芙做感应,但是他惶恐地发现到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