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幸好。”司空邵得没好气的磨磨牙。“我们有约法三章了。”
“约法三章?”
“是呀。”想到这事,司空邵得不禁泛起自嘲的苦笑。“在她第一次往我肚子上狠狠的踹一脚时……”
江闳恩的下巴掉了。
“她真打你?”
“闭上你的大嘴巴,别一副吞了一只火鸡的蠢样子,难看死了。”小娴对他动手动脚又怎样?就说了不过是花拳绣腿的闲招,他只当她在替他搔痒,不痛不痒得很!
“女人真要要起狠劲,啧啧啧,真不是普通的狠辣。”他闭上嘴,还是有些不相信。“你没骗我?”他压根就不相信小娴会是那种暴力女郎。
他迭声的质问让司空邵得的心情好过一些;他心中永远的白雪公主,当然不容别人“啧啧称奇”!
纵使那别人是闳恩跟承安这种好到穿同一条开裆裤的好友!
“你们怎么约法三章?”吴承安对这一点比较好奇。
“关你屁事。”
“说啦,说啦。”旋即招呼起好友开设菜市场。“闳恩一定跟我一样好奇。”
突然被点到名,江闳恩像吞了颗鸡蛋,张口结舌。
“呕……”能不能别选边站呀?!
听出江闳恩的支支吾吾,吴承安忙不迭的跳过他的人伙承诺,继续扯回主题。
“我说得没错吧?现在,你快点说啦,合约拟多了,还没拟过这种合约,你当然不能怪我包打听唆。”
“好吧,我也很好奇,你们怎么约定的?”看出吴承安执拗的想听八卦,江闳思叹道,只得当仁不让的插上一脚。
司空邵得在心中一叹,这两个爱搅和的男人……
“唉,别发呆了,我们还等着你说呢。”
“她说,放过我的脸。”
“唷,这么宽宏大量呀?”
听江闳思叹笑着嘀咕,司空邵得也笑了,却是笑得阴险深沉。
“因为我蛮横的性子已经够让她难以忍耐了,若再没有一张可堪入目的脸,她怕看了我就会作呕。”不待他们追问,他自行补充。“有次我们言归于好后,她好心的点醒我的疑惑。”
两声嗤笑旋即冒出,可被他凶目一瞪,又迅速收敛回眼底。
“哇塞,小娴这么毒呀?”
“你才知道。”突然,司空邵得的火气又扬了起来。“蛮横?她竟敢说我蛮横,你们相信吗?”
心清目灵的两人迅速了解的交换着明哲保身眼神,吴承安轻咳了咳。
“呃,是有点不信啦。”
“也不知道谁比较蛮横哩。”
“呃,说的也是。”
“更何况,我再怎么蛮横,也舍不得动她半根寒毛,不像她,只要一发火就对我摔来摔去。”
摔来摔去?
江闳思又不信了,也忍不住替小娴妹妹伸冤。
“谁都知道她也舍不得你呀,更何况,小娴她……有这份力气吗?”只是为求自保,后头那一句他聪明的自动消音。
司空邵得只顾着埋怨,也没去留意两双贼目的眉来眼去,虽然听到一声咔答,他也不以为意,甚至,当视线掠过那两张脸突然摆出一副窒息的神情时,他也视而不见。
总之,他满脑子都是那没天良的恶婆娘!
“……还守娴哩,啐,我岳父八成知道他这女儿缺少的就是温柔娴雅,所以,才会给她取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名字。”
两张目睹一切的贼脸飞快的又换了个视线,忍住笑,不敢多话。
而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的孙守娴气红了脸。
“敢问司空大爷,我的名字又哪儿碍到你了?”
她清脆的嗓音像防空警报,一下子,轰得司空邵得脑门一凛,浑身倏僵。
“咦?”
“你说呀,我的名字是怎么惹到你了?”
“呃……”怒火中烧的怨怼像在瞬间被北极熊一屁股坐熄,连火卷儿都没。“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嫌弃我缺少温柔娴雅的时候。”她的眼眶泛红,抱在怀里的被单差点没被她扯破。
早知道就别那么好心肝的拿被单过来,像这种老公,让他睡光秃秃的硬床板还算是便宜他了,她若真那么心狠手辣,早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往医院的病床送去了。
而被她的出现慑住了,好半天,司空邵得除了结巴,还是结巴。
“你不满意我?这问题容易解决得很。”孙守娴将一堆被单往他身上砸去。“我一定让你如愿。”
他脑勺倏麻。
“你又想干么?”
“我想干么?”阴侧恻的杏眸扫过满脸内疚又警戒的他,再打量着闷声不吭的狐群狗党,她愤愤不满的扬长而去。
他等着看就是了!
***
轰!
空气随着大门的晃动而震撼不断,几分钟,没人有动静,所有的注意力都锁在司空邵得身上。
连司空邵得自己也不例外。
等着,等着,等等等……等待的时间很难捱,也过得很慢…
蓦然间,他像被电到了,僵了几秒,然后苦笑。
唉!
一旁的吴承安瞄见、听见他的苦叹,捺不住,心急的凑上前去打探消息。
“震动了?”
司空邵得无奈长叹。
不待他揭晓答案,挂在他腰际的手机已经扬起圆舞曲,替无话可说的他作答。
明知不该,可是,适逢其会的两个闲杂人等连暗示都不必,不约而同的举手呼喊……
万岁!
司空邵得瞪着他们,咬牙切齿。
“你们在爽什么?”
“我们觉得呀,因为你,我们越来越了解小娴的反应了。”自然,较多话的吴承安代表发言。
“小心乐极生悲呀。”
“那倒也是。”
音乐继续悠扬,可司空邵得却动也不动。
手机在催着他接通,两个损友的目光亮晶晶的招他心烦,他的情绪已乱成一团。
他不想接电话,很不想!
吴承安他们也了然于心,不敢太苛责或嘲弄太甚,眼睑微掩,陪他听着音乐。
低咒着,司空邵得将手按在手机套上,仍在挣扎。
吴承安看不过去了。
“不想接就别接了啦,干么这么痛苦万分呀?反正,还不就是那句你都已经倒背如流的话。”
“咱们律师楼见,对不对?”
“答对了!”
“真惨。”
忍了忍,吴承安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椰榆。
“是惨了点,可是,谁叫阿得先口无遮拦去惹小娴呢,骂到没得骂,连她的名字都嫌进去了。”
虽然他不该在阿得的伤口上洒盐,可是,就算他嘴贱吧,不乘机修理修理阿得,那他平时蒙受的那口冤枉气怎么消退呀?何况,这对欢喜冤家闹惯了,若一、两个月没斗这么一回,他反倒有些不能适应哩。
“承安说得极是。”江闳思接话,似笑非笑的睨视着快变脸的司空邵得。“别怪我落井下石,你这么一句话,就伤害了两个人。”
“两个人?”吴承安抢着问。
“是呀。
“除了小娴还有谁?”
“孙爸爸呀,你别忘了,小娴的名字是谁取的!”
“对唷。”
闻言,司空邵得的脸色垮了下来,警告的眼神瞪着吴承安,无声的下着威胁。
如果,你胆敢将这事透露给你老婆明秀知道的话,我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吴承安会意,忙举高双手以示屈服。
而事不关己的江闳恩继续替孙爸爸伸冤。
“难怪小娴会成天想休了你,讲话这么尖酸刻薄,她当然忍不下去喽。”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阿得是故意要惹得她跳脚,以早早恢复自由之身,当只快乐的小小鸟呀!”
在他们的一搭一唱中,音乐停了,而司空邵得的心情更紊乱复杂了;像是逃过一劫,他想松口气,但一想到小娴铁定会更加光火,他的心情又恶劣到了极点,然后,又得听这两个家伙的风凉话,他忍无可忍了。
“你们别太过份了!”都气得想吐血了,他们还拿他开心?
见他要开炮了,两个幸灾乐祸的闲杂人等总算浮起大祸临头的危机意识。
“收到,你别开炮了。”偏偏,嘴还是犯贱。“可是,谁叫小娴那么有规律。”
“她规律?”
“是呀,你想想,有谁的老婆像她那么神呀?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可她呢,要结就结,要离就离,时辰拿捏之准确,恐怕连算命的都没她算得准呢。”
这一点,江闳恩就没搭腔了。
虽然说是欢喜冤家,但是,闹多了……他忍不住替他们担心,担心哪一天,弄巧成拙,两人真成了各走各路的冤家!
“以前,我们阿得先生在情场多呼风唤雨呀,可谁料得到,一踏进爱情的坟墓才多久,竟然就有段可歌可泣的被休史!”
“说真的,结婚才三年,一年最少离个三、四次婚,再怎么有钱,也不是这种挥霍法呀。”
“你替他担什么心?每次证人都是我们这群倒霉的亲朋好友上阵,他连证人费都省了,还需要花什么钱呀?”
“至少,律师费没得省吧?!”
“这倒也是。”猛地弓肘撞了撞江闳恩。“唉,早知道,你那年该转去念法律才对。”
“为何?”
“喏。”他朝黑着脸的司空邵得努努嘴。“现成的一个死忠客户在这里,你不必苦哈哈的去街上拉生意,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室里,跷腿等钱进来,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