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屎眼看就要抢了他的女人了,还抢什么?
心里够火大了,再听她振振有词的驳斥他,燃烧在他四肢百骸的火焰更是高涨。
妈的,她还偏心外头的野男人?!
“你说不说?”“不知道啦。”
“说!”强大的臂劲一把将她揪起。“说!”
没料到气急败坏的司空邵得会动粗,孙守娴吸着鼻子,扭着被他攫紧的手臂,又气又可怜兮兮的挣扎着。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放手,我的手快断掉了啦。”
“断了更好,我会负责帮你接回去。”嘴巴吼得凶,口气恶毒,可是,他忙不迭地松开手,凶戾的黑眸泛起温柔的愧疚,面上虽仍旧怒气勃发,可替她揉抚痛处的手劲却轻柔无比。“现在,你给我招来,那个叫彼得的狗屎是谁?”
“彼得?”“对,彼得,他是谁?”
别说她早忘了彼得是谁,就算还有那么一丝印象,也被他的凶神恶煞样给吓跑了。
“谁知道这狗屎是哪棵葱,你不要扯一堆穷极无聊的人来惹我不爽,行吗?”领悟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她毫无预兆,“哇”地一声哭出来。“该死,看你害的,我连最后一点口德都没了啦……什么狗屎……呜……这下子你高兴了吧?”
“不。”
“不?”她泪眼婆娑的瞪着他。
情难自禁地将泪人儿紧揽入怀,他的逼供气势还是不减。
“你还没说他是谁。”
“谁?”孙守娴又一头雾水了。“谁是谁?你到底在疯什么?”
还想装傻?“彼得!”
“彼得?彼得?噢,拜托你也差不多一点好吗?”拧着眉,她恼得没心思去想这彼得究竟是何方神圣,愤愤地将他一把推开。“他是你从哪里挖出来栽我的赃?”
听她气呼呼的反控他一记,霎时,他的怒火随风而逝。
她没背叛他,完全没有!
就算这个狗屎认识她,也就只是认识,如此罢了,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一点了。
“我……”
“你存心要我难过就是了?”
他不是,可是,确实是他的无心,害她难过了!
面对她的指责,司空邵得无言以对。
双颊垂泪的孙守娴也不想再听他发飙,俯首,自怜又不满的拼命拭着掉落在手背的泪水。
他沉叹。“别哭了。”
“我哭死也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扁着嘴,她又哭得浙沥哗啦。“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休想,永远都别作梦你可以走得这么无牵无挂。”“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又嫁给我了。”
“我又休掉你了!”她说的极是。
再一次,他成了休夫,他恨得心都伤了;只是,这次的手续并没有去办,嘿嘿嘿!
孙守娴看出了他的“面有得色”。
“我们明天就去江律师那儿。”“该死!”
“木已成舟,你走吧。”
“不,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的谈。”一而再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当FBI,他会被她吓得短命。
“好好的?”孙守娴噙泪的眸中闪过一丝希望,“你可以吗?”
“飞弹炸过来也休想将我弹开。”“你确定?”
“你可以相信,这次,我不会再当小狗了。”司空邵得愤愤地补上一句。“以后也不再会了。”
小狗?!
忽然悟到他的自艾自怜有多浓时,她差点破涕而笑。
***
说好要谈开了,可是,四目凝望,没人急着开口,像是以视线交战,像是在风雨前先守住片刻宁静的温柔与爱,缓缓地以眼神爱抚着对方,久久不移。
只不过,孙守娴忽地心生不满了。
又要她先开口?又要她再一次的将希望拱上,然后让他恶毒的浇进寒彻雪水?
蛾眉怒扬,她死也不肯先掀话端。
司空邵得看出来了。
“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他没意思要她完全掏心掏肺,只是,他想等她先说。
那天,是她要他闭嘴听她说的呀,他不敢抢话,一个不经心的又犯了她的忌讳。
看,去他的叉叉圈圈,有哪个男人歪得过他呀!
“说什么?要你滚蛋?”
去他的,她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真不走?”
“不,该死的你,别存心让场面更难控制。”他磨牙低咒。“孩子,你说的孩子,究竟是搞什么鬼?”
这么说,他今天真的是想一次解决了?
她又惊又喜又……害怕,藏在心中的恐惧令她的神经绷得极紧极紧。
“你说呀,别老是吞吞吐吐,难道,我真的表现得这么不可理喻吗?”“没有吗?你自己说过什么,你全都忘了?”
他倏地窒了窒。
一堆气话,他随口说说,而她却全刻在那颗小脑袋瓜里?
“我……我没料到,你竟然会这么在意!”所以,他才胆敢畅所欲言呀,早知如此,他就装哑巴了。“养小孩,有什么好玩……你真那么在意?”
该死,她心有不满,为何闷着?为何不爆出来?
“没错,我是很在意,我在意死了。”旧伤被揭,这才知道不是结了疤,而是埋在心底闷烧,一旦有了裂缝,她气得青筋在额际啵啵啵的疾跳。“所以,不勉强你了,我决定找别的男人当我孩子的爹。”
黑眸怒瞪,他的神智被劈得四分五裂,久久无法回魂。
“别的男人?”“没错。”
别……别的男人,原来……真有小白脸?!
他要晕了。
还有……
“孩子的爹?”“没错!”
该死!
目瞪口呆的瞅着她,司空邵得难以置信的、惊愕的视线迅速射向她平坦的小腹。
“你……”
“我?我怎样我?不准你瞄上瞄下。”红着脸,孙守娴哭得更凶了。“我没怀孕,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惹祸上身啦。”
“惹祸上身?”他的目光仍流连在她的小腹,只不过,体内的饥渴与孩子全然无关。“你在说什么屎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好像有几百年没抱小娴了……
“你还会愿意听呀?”他一怔,微怒。
“唉,你别乱加罪在我身上,我什么时候不愿意听你说来着?是你自己都不说的。”
“我……”
见孙守搁快哭光了全身的水份,司空邵得的怒气“兵败如山倒”。
“对不对?哼,还怪我不好沟通。”不由分说的扣住仍在挣扎的她,虽愤怨却也温柔满心的替她拭去颊上的泪水,他叹道:“你何必这么阴阳怪气?为什么有话偏不说出来呢?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可以一眨眼,咻地叹口气,就将你丢在脑后?”
半掩着眼,她无法抑止自己沉溺在他柔情的波涛里;近来,太多的烦事困住了她对他的爱恋了。
“你不会?”
“我做不到呀,妈的,你要我写切结书给你不成?”
“能不能用你的血写?”
“小娴!”
“我只是开个玩笑。”
“抱歉,我笑不出来。”森冷的钢牙微微显露,司空邵得猛然一挫。“现在,你给我将话一口气掏出来,最好掏个一干二净……什么孩子?”目光忍不住又溜到她的小腹。“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
“你没怀孕?”
“就说了没有,你要问几遍呀?”拨开他覆上她小腹的大手,孙守娴有些恼怒。“非得要我告诉你,对啦、对啦,我已经在外头生了好几打的孩子……”
五指并拢,他温柔的紧紧捂住她愤愤不满的挑衅。
“今天不跟你吵,你别惹我。”轻斥着她的不识好歹,他改捂为抚,情难自禁地将她拉进怀里,浓厚的男人气息幽幽透进她的鼻梢。“你从头到尾吞吞吐吐的,就是想跟我说,你想要生个孩子?”
“嗯。”
“而你最近的阴阳怪气,也都是因为想生个孩子?”
“嗯。”
“就这样?”
“……嗯。”
“真就这样?这种小事也值得你将情绪颠覆成这样?还动不动就休掉我?”忍不住怒火中烧,司空邵得气急败坏的指控着。“尽顾着自己发飙,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无辜呀?”
“你……不反对?”
“你从没将话说完,我怎么反对呀?”
张着嘴,孙守娴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你要孩子?”她又哭了。
但是,这次是因为喜极而泣,阿得他并不排斥这个主意,不是吗?是她庸人自扰,是她笨啦……咦?!
“我不要!”
她重重一震。
“可是……”
“可是,你要呀。”
听他不满的选声怒哼,像是无奈,却又少了那份真正的沉怒,反倒是怨她无事惹尘埃的成份较多……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瞪着深爱的男人,她一鼓作气,直接吐出胸口的质疑,“你,说清楚一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还是不要?”
“我……嗯……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他猛地爬过一头乱发,怒视着她,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叫她错愕的赧然。“我只是担心……”
换他说不下去了。
而孙守娴的泪水已不知在何时止住了。
“担心?”
“我很了解你那只能专注一件事情的性子,万—……万—……”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长吁着元奈,“万一,你以后只专注孩子,不专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