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么会这样呢?"先前因为制止同样心急的夫婿与妹婿进来的巫束敏,刚好听到妹妹的话,"蓝蓝才刚到这儿没多少时日,怎么可能会跟人结仇呢?"她真的是很疑惑。
"真是千钧一发,我们远远的就看到有两、三个彪形大汉围着她,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凶狠样,菱菱冲过去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落下的刀......"连万宝一脸气愤的形容着他们发现袁晓蓝时的情形,"真是枉为一个铁铮铮的男人,竟然两、三个人一起出手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两、三个彪形大汉?"巫束敏低喃的重复说着,眼眸因为深思而暗沉下来。
"嗯,敏姐姐......"巫束菱迟疑了一下,"就在一晃眼之际,我仿佛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快速的闪开。"她的口气不太确定。"很熟悉的身影?"询问的眼神盯着巫束菱,巫束敏的脑子开始形成了一个令人不喜欢的想法,"你该不会是看到了她?"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的,巫束菱点了点头。
"谁?"瞧着两个姐姐的眼神交会,巫束娟焦急的问。
抛了个眼色给巫束敏,巫束菱轻声的说:"马玉蒂!!""什么?"
"那个巫婆?"连万宝的声音压过巫束娟的惊呼,"菱菱,你怎么那个时候不跟我说呢?我好去将她抓回来替你扁她一顿。"
巫束菱嘴微张,不待她发出半句话,房门外就传来熊靖之的暴喝声,"连万宝,你给我出来,那是个姑娘家的闺房,你打算待在里头干什么?"
他的话提醒了巫家三姐妹,倏地全都将顿悟、指控的眼神射向连万宝。
"阿宝相公,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巫束菱嘲讽的问。
连万宝一脸的无辜与委屈,"我是怕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时又找不到人的话......"
"蓝蓝呢?蓝蓝怎么了。?"
听到外头响起的急踏的奔跑声及喊话声,巫束娟秀眉一扬,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打断连万宝的解释,"小姐夫,这会儿可以名正言顺帮忙的人来了,你可以移动你的尊驾,去外头跟他们一起等着了。"
"什么?"瞪大了眼,连万宝望着巫束娟一脸挤出来的恶笑。
他就知道这对夫妇不会原谅他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无心失言,现在只要一逮到任何可以使他下不了台的机会,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
"好啦,好啦,阿宝相公,你就先出去一会儿嘛。"好笑的睨了小妹一眼,巫束菱软言软语的哄着丈夫。
"出去就出去嘛,真是狗咬吕洞......"
"嗯!"三道警告的嘘声与眼光让连万宝将话缩回口里,闷闷的摆着一张受挫的脸伸手将门给推开。
正巧那扇门被急切的魏子雍从外头踹了一脚,狠狠的撞上他走近的脸。
惊呼一声,巫束菱口里冒出一串咒语,门板在即将吻上连万宝的脸时及时停住了,就像众人憋在胸口的气一样。
连瞧都没有瞧上对方一眼,魏子雍快速的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心急如焚的眼神已经被床上的人儿给震慑得脚几乎快软了下来。
这......老天爷,怎么那么多血?!"蓝蓝。"他冲到床沿。
"子雍弟弟,你先别难过,蓝蓝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巫束敏伸手碰了碰魏子雍有些僵硬的手臂。
"没什么大碍?"呆呆的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然的纯白脸蛋,魏子雍的心霎时被刨出个大洞似的直淌着血。
总算是悠悠然清醒过来的袁晓蓝,那双失神的眸子在看到魏子雍时怔忡了几秒,欲起身时不小心触到了伤口,蓦地痛得眼眉直皱,"子子,你别那么紧张,我很好,只不过是背后跟大腿有点痛。"她欲盖弥彰的说。
心细的魏子雍惊恐万分的看到她身上还没有换下来的衣服似乎是又更湿了一些,他气得眼前直冒着星星,"还说没有什么?难不成你身上有伤的事不是事实?"
"可是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咬着唇忍过一波疼意,袁晓蓝嗫嚅的说。"叫你别到处乱跑,你就偏不听,你还以为这是二十世纪的台湾可以任你闲晃是吗?你真那令喜欢到处去惹是生非?"看见那两道还汩汩淌着血的刀伤,魏子雍气得口不择言的数落着惨白着脸却垂下眼来闷不吭声的袁晓蓝,"你就非得要大家替你担心才高兴是不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像在家里那样,袁叔他们都不在这里,你以前在家是块宝,大家都尽量顺着你,但是现在也该长大了吧?还尽在那儿闹着小孩子脾气......"
"好啦,好啦,子雍弟弟,你就火气降一些别吓着她了,总算是吉人天相,蓝蓝没有生命之虞,你就别对她那么凶了。"有些不忍心的望着微别过苍白脸蛋不说话的袁晓蓝,尤其是见到一滴晶莹透明的泪水自她眨动的眼中落至她白皙没有半丝血色的颊边,巫束敏不禁低声说着。
魏子雍真的很心疼,见她受伤躺在床上,见她泫然欲泣的紧咬颤抖的下唇,他心里难过得就像是那两刀是砍在他心口一样,但是偏她还是一副抵死都不认错的倔模样,他心中又急,不觉说话的口气就重一点了,"这次是幸运,那下回呢?"
"没有下回了。"连巫束娟都插进嘴来了,"这次是大伙儿疏于防范以致让那马玉蒂有机可趁,现在大家可都会提高警觉了。"
"对呀,你就别再责备蓝蓝了啦,她都已经被砍了两刀,那么倒楣的替咱们巫家当了个替死鬼,你没瞧见,她血都流了那么多,你还骂她骂得那么大声。"走了上来很不舍的将蓝蓝揽进自个儿怀里,巫束敏轻责的瞪着魏子雍,"她也不是故意惹出这种事来啊,是马玉蒂那坏心的女人害的,你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还亏你跟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又是一道来到这里,竟然还那么凶巴巴的责骂她,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哪,一点都不会心疼呀?"
她的话让袁晓蓝悄悄的掀起眼睑,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晶亮明眸哀伤的凝视着魏子雍。
她只觉得那股发自身上刀伤的痛,远远不及心中因为听到巫束敏的话而爆发出来的痛,因为一个是伤身,另一个伤心!
就是因为她不是子子心爱的人,所以他才会对她一点怜惜心都没有,见她受了伤非但没有半句心怜的呵护与疼惜,反而是大呼小叫的责难着她,而这些是他从来不会表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他总是对她们一径斯文有礼的和气。
尤其是来到这朝代以后,他对小慈的温柔态度简直跟对她是截然不同的反比。
没有错,子子果然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慈了!
接触到袁晓蓝的眼神,魏子雍猛地心跳停摆,蓝蓝怎么了?为什么她眼底有那么浓的愁呢?"子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你烦心了。"袁晓蓝轻声保证着。
魏子雍傻住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了她的话,他反而是更加烦恼起来了?!
第八章
魏子雍知道他为什么烦恼了。
瞧着蓝蓝的身影因为发现到他了以后,又习惯性的闪躲起来,他不禁在心里长长的叹着气。
原来,蓝蓝所说的以后不会再惹他烦心,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又当起鸵鸟来了!
无可奈何的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魏子雍怅然若失的像根柱子一样杵在原地许久。
直到身边有个人轻轻的扯着他的袖子。
"魏公子。"
他侧过身,是李佩慈和总是跟在她身边的小英。
"魏公子,你在瞧些什么?"李佩慈含羞带怯的眼神从来不敢正视他那双犀利的眼眸,尤其是此时的他,眼中仿佛还带有一抹令人不敢轻忽的冷然,"我唤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魏子雍收回依恋不舍望着蓝蓝消失方向的眼神,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有事吗?"
"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到溪边去采花?"李佩慈轻声细语的提出邀请。
望着李佩慈因为调养得宜而愈显红润的绝美脸蛋,魏子雍突然没来由得自心底冒出莫名的痛。
他想起了一件事。
自从来到明代后,蓝蓝的脸色似乎没有以前来得红润,尤其是经过了这次的刀伤事件后,她更是呈现出从小到大不曾有过的病美人神态。
"魏公子?"见他怔怔的凝视着她不说话,李佩慈不太自在的飞快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将头低垂。
"小慈,抱歉,今天我有要事待办不能陪你。"
"啊?!"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李佩慈不敢置信的偷眼窥视着魏子雍。
"改天吧。"不经心的说着,魏子雍微向她欠身后,即不发一言的自她们主仆两人眼前走开,往袁晓蓝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