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门耶!
看文南哥刹那间起了慌乱的神态,靳冬瞬间明了,他八成是连对赛门都封锁消息。
而急呼呼冲进大厅的赛门也没浪费半点时间,一见到穿着正式的情人,再盯着刻意装扮的她打量几秒,忽地爆发了怒火,冲上来就是一掌直接印上了文南哥闪躲不及的脸颊上。那醋意满溢的模样,明明白白地在众人面前宣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被人大闹婚礼现场虽然有些难堪,但这几天全都处在严重失神状态的靳冬是不怎么在意啦,但是,陈文南就不怎么好过了。面对家人的不敢置信,他说不出话来;而面对情人的伤心,他也说不出话来。
气氛渐渐凝窒……
轻吁了声,她正想说些什么来挽救可怜的文南哥时,就见陈伯伯突然捂着胸口,嘴里急促地喘着气,怒睁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儿子,下一秒钟就蓦然两眼翻白,往后仰跌瘫滑。
事出突然,一群人全都慌乱成一团,闹烘烘地上了车,疾速将气晕过去的陈伯伯送到医院去。
“小冬,你全都知道?”留下来的靳家人静默了几秒,由靳原代表发言。
“嗯。”
“那你还……”望着女儿连上了妆都掩不住的那份憔悴,靳本正的指责哪舍得脱口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瞒着我们。”
“对不起。”靳冬低垂着头轻喃歉意,看吧,她连想嫁个人,从此在家相夫教……呃,虽然尚没有子息可教,但是,连女人家这么普通且单纯到已属平凡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可见她实在是应了骆大哥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想到就心痛,但骆大哥的嘲讽不是没道理,不管做什么,她都是失败的一方。唉!
婉拒了家人们关心的眼光与陪伴,她选择独自安静一会儿,虽然明知道担忧自己状况的他们铁定会躲在一旁偷偷相随,但独自一人四处走走或许对她的阴惊心情会有些帮助吧。得再想想……唉,还能想什么?她的脑子已经糊了大半了。
“啊?”冷不防的,一道人墙挡在她身前,靳冬无精打彩地抬眼望去,不料却瞧见了今天的第二个意外人物,“骆大哥?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呀。”
“噢。”能朝她笑得这么坦荡荡,代表他似乎是不将那天的口角当一回事。但是,她心情糟糕得没办法因为他的蓦然出现而稍有起色。
“事情进行得还顺利吗?”
哼,明知故问!光是她的脸色就已经明摆着诸事不顺了,他还这么问,简直是存心挑衅嘛!不想理会他的嘲讽,靳冬忿忿地拎着裙摆越过他,她的心已经够茫然了,他的出现更加深了她的无措。亏她今天还不计牺牲,很忍耐地让小穗往脸上涂涂抹抹,特意将自己装扮得像个新娘子,结果……唉,真是失败透顶!
“你要上哪儿?”骆保强叫住她。
“回家。”死死地吐出这两个字,她又抬起脚。
“还不行哪。”不由分说的,他扯着她往回走,“你还有事情没完成。”
“骆大哥,你要做什么?”身不由己地踉跄跟在他身后,她愣愣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的动作要快一点才行。”愉悦地丢了两句解释,他干脆一把将她架起来,长腿忙不停地迈向目的地。
“什么动作快一点?”
“结婚哪。”骆保强今天定要先强迫她定下婚约,否则,他的心休想安稳。
“结婚?”闻言,靳冬开始挣扎,“我们?”
“总不会是陈文南跟赛门吧?”赛门是经他花了一个晚上的工夫怂恿洗脑才跳出来争取自己的权益的,结果导致陈伯伯老人家身体不适,他须自内心感到愧疚,“别为他们感到难过,如果你文南哥真那么爱赛门的话,这件事迟早还是会爆发的。”
感谢江时容的八卦消息,更庆幸自己的听力与记性实在是不赖,要不,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犯下终生后悔的大错。
“不管文南哥跟赛门会有什么结局,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的。”靳冬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差异,她的眼就盛满了悲伤,“你会后悔娶我的。”自始至终,她对自己的未来总有着悲观的想法,与其在得到短暂的幸福后会跌落痛苦的深渊,她宁愿不曾有过。
“我绝对不会后悔。”
“你一定会后悔的。”
气馁又挫败地瞪了她好几分钟,终于,骆保强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们再来一次。”自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副全新的扑克牌,凝望着她的眼里有着无奈,“既然我们各自坚持己见,那让老天爷来替我们拿个主意好了。”
“什么意思?”又是扑克牌?
“像上回一样,我们各抽一张牌,谁赢了谁说话。”
“我不要。”想也知道,她是输定了。
“你最好考虑、考虑。”食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他轻柔却沉稳地说出自己的决心,“因为,你不答应的话,我会一直缠到你烦、缠到你厌、缠到你决定嫁给我。”
“你不会。”骆保强的话让她的心……又起了悸动!
“要不要赌一赌?”
四目相望良久,渐渐地,靳冬败下阵来,“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能说什么呢?纵使是对未来持着悲观的心境,但骆大哥的坚持却让她觉得很窝心。
“如果不是你这么杞人忧天的话,我们的婚事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执倔的小骡子。”有些怜惜、有些怨,他缓缓地以指腹划过她的唇瓣,然后令她措手不及地俯下脸,狠狠地封住她的轻呼,直到体内的骚动稍得餍足……“来吧,抽一张。”
微喘的气息伴着这道轻声的催促,直拂绕着她的全身。他的眼,熠亮得令她羞怯地无法正视,低俯着红通通的烫热脸庞,她望着他递向身前的一叠牌,她舌尖轻轻地润滑着刚被强烈吸吮过的热痒唇瓣。
“我先抽?”偷偷地拿眼膘向他,却被锁死在他的凝视里。
“嗯,你始终觉得自己永远是输家,不是吗?”嘴角噙着一朵自信的浅笑,骆保强笑得让人心倏然安定,“这回你先抽,如果,老天爷让你抽中红心A,就代表我的心是属于你,而你呢,注定得嫁我,成为我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红心A?”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了。”他一脸的逗笑,“记得吗?还是要我再解释一次?”
“不必、不必,我已经记起来了。”
“那抽吧。”
有些不安、有些惶然、有些隐隐约约的了悟……她踌躇了几秒,小心翼翼地自他手中的牌里抽出一张,没有心急地翻开牌面,只是抬眼向他,视线胶着在那张信心满满的脸孔。
“是什么?”与她的视线缠绵许久,骆保强的语气轻缓似风,柔软似水。
忽地自四目相望的缠绵中拾回些许清醒的神智,靳冬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忐忑的心蓦然停摆,一张簇新的红心A被她紧紧地捏在手中。
“红心A。”轻轻地脱口而出,她惊喜地望向他,却陡然跌进那双黑眸的凝视,那自始至终都将她拢聚在其中的温柔陷阱里。
怎么可能呢……她竟然赢了?
“我的心是你的了。”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靳冬不知所措的身子已然滑入他敞开的怀中,“赢牌的滋味如何?我的红心皇后!”
始终没将这一切理出个头绪,但他的话却是字字句句嵌进她的心、她的脑子里。恍惚隐约中,她却慢慢地化开了沉郁在心中多年的痼痴。
“爽呆了!”仰望着漾满爱意的黑眸,不自觉的笑容已自她唇畔绽放。
☆ ☆ ☆ ☆ ☆ ☆ ☆ ☆
事后,直到隔了好久一段时间的事后,直到骆保强筹备了一场完美至极的室外婚礼,直到他在众人的祝福下将处心积虑布局拐哄到手的心上人娶回家,直到他终于如愿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雾蒙蒙的天光不知为何唤醒了沉睡的靳冬,偎在丈夫怀中,她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在温暧的胸怀翻了个身,不由分说地摇醒犹仍沉溺在软玉温香熟眠中的骆保强。
“骆大哥,醒醒。”
“怎么了?”眼未睁,先一个甜吻封住爱妻的唇。
“唔……”乖乖地承受他的突袭,半晌,待他终于心满意足甘愿放开她,靳冬这才继续被中断的话题,“为什么我们打赌的是抽出红心A,而每次几乎都能一举抽中?”这种机率会很大吗?她很疑惑。
“你觉得这种机率很大吗?”他反问她。
想了想,“不会呀。”她再怎么没脑子也知道,一副牌里每样花色、每个点数都只有一张,那……“怎么会这样呢?”隐约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她想不出来。
总不会是……骆大哥作弊?不会吧?骆大哥那么正直、那么诚实、那么…有没有可能?圆睁的眼忽然有些不太确定,她疑惑地望着他。